第三百七十一章 破关
这也正是完颜宗望在觉得居庸关几乎剩下不了多少战力的时候,让郭药师去消耗消耗,也可以减轻自家女真儿郎的损伤,至于那些被裹挟的奴隶牲口,还不是一文钱的事情。【】 你韩世忠真的以为,自己是某的对手?你真的以为能有回天之力? 完颜宗望猛地一甩披风,大步走下土堆,冷冷下令:“鸣金,让郭药师那个家伙退下来,整顿兵马,准备攻具,今日拿下居庸关,j犬不留!此城子女,任某的儿郎处置!为敢于作乱,反抗大金者戒!” 锋镝掠空之声,如刀一般的卷过居庸关残破的城墙,天色已经渐渐的黑暗下来,只有居庸关城下的被烧毁的攻具散放出熊熊的光芒,照出一地的尸骸。 谁也没有想到,在女真军试探着加入攻击之后,居庸关守军居然还支撑了下来!女真军今日虽然摩拳擦掌地第一次加入了攻击,可是他们是眼睁睁地看着郭药师所部连同裹挟百姓,潮水一般地朝居庸关城墙反复扑击。 一开始他们还嘲笑郭药师所部战斗力太差,等到他们一动手,就将剩下裹挟百姓青壮甚至老弱妇孺一起驱赶上阵,再加上几十件匆匆打造的巨大攻具,千余最为健斗的骑兵转职步卒,山呼海啸一般的朝着居庸关涌去。 辽军大队,所剩下的不多羽箭,也拼命地朝着城关倾泻,几乎没有一刻停歇的时候,不少兵将,一天s下来,s空了几壶箭,手指都被弓弦拉得血r模糊! 韩世忠的身影,一直挺立在城墙上,他似乎就跟没事人一般,不要任何人的扶持,只是在城头不住奔走呼号。羽箭追着他的身左身右,拼死掩护的韩世忠亲兵损折惨重。韩世忠身披重甲之上,也挂了几处箭镞,可他连弯腰都不稍弯一下,举盾在他身边的亲兵离得近了碍事。还被他红着眼睛推开,只是大呼酣战! 战斗打到这个地步,城中守军,都知道无幸,攻城一方。但凡是不用长围之法,打造密密麻麻的攻具,用火力把城墙砸垮打开,而是用蚁附挖城这种最为杀伤士卒的攻城方式,就知道居庸关是对手多么急于拿下,而他们这些韩世忠最后的嫡系部署,又是攻方多大的心头之患! 城破之日,毫无疑问就是屠城,虽投降对手也不会接受,双方都拼出了数千条性命。女真一边,加上俘虏和填城的牲口几乎就是万人上下,就连居庸关城在大战之后还能不能作为一处治所城池存在,都难说得很。 这个时候,唯有死战,与其引颈受刃,不如抱着万一希望,死中求生,毕竟韩都虞候,一再向他们保证。杨畋留守已经调度了大部兵马在组织百姓坚壁清野,且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现在带着神策军援军,离居庸关城已经并不远了! 而那个时候的神策军将士。将足足有两万以上,出了留守燕京的一万兵马,神策军在燕地的所有家当就要往居庸关送,或许不是在这个时候与女真兵马决战,但是俺们大宋就是要做一个姿态,犯我汉家者。虽远必诛! 半个白天的攻防之战,守城之神策军,将最后一点血勇都拿了出来,最后的守城器械都全部用上,稍稍让对方却步之后,就拣选还能厮杀的不多战士,坠城而下,拼命去焚毁对居庸关威胁最大的攻具。 几番反击厮杀过后,攻具焚毁了七七八八,可是战士伤损,同样是七七八八,完颜宗望和郭药师麾下多的却是人,几次扑击被杀退回来,攻具损折了,却有更多的人山呼海啸地涌上来! 不论是完颜宗望还是郭药师,对耗在居庸关城下,已经都再也无法忍受了。完颜宗望更有一种隐隐约约的不详预感,这才让他做出不再坐山观虎斗,以麾下女真人主力加入攻战的决断。 为大将者,一旦下定决心就不会再藏着掖着,效庸将之所为,义无反顾,进行到底,直到达成目标而后已。 哪怕女真人子弟的性命,对这个时候大金宝贵到了何种程度,完颜宗望在半个白天当中,只是毫不怜悯地驱使着他们一波接着一波地涌上,在坚城下不可避免地大量消耗着女真族子弟。 居庸关城防,终于在惨烈的消耗当中动摇,守城三千士卒,数千强行征的民壮,战死者三分之一,带伤者近半。 神策军这三千人的基层军官,中坚骨干,几乎一扫而空,守方都伤亡若此,攻方到底损折了多少条性命,完全就可想见! 消耗到了如此地步,在临近入夜的时候,最后一次攻势,终于*城成功,将城墙一段墙基完全挖空,那个时候,仿佛居庸关城在这几日不断的血战当中,也耗尽了全部的血气,只是近乎无声地坍塌崩溃,完全没有山崩地陷的感觉。 城上城下,都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切,半晌之后,城下百战余生的士卒,才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欢呼! 破关了! 郭药师一直顶在第一线,这个时候,他一手持盾,一手持长大的两面开锋的直刀,带头扑上,可居庸关守军,在城墙地基已经被掏得差不多的地方,后面都预防性地竖起了木头栅栏,战死的百姓士卒尸无处收埋,也成了障碍物堆叠起来。 依托这些木头栅栏,薛永几乎是从城头上跳下来,带着几十名拼凑的士卒拼死抵抗,韩世忠在上头,更是将能抽出的不多战兵不断地投过来,这道单薄的木栅一旦被突破,此处三千神策军已经再无巷战苦斗的能力,只有灭亡! 到了最后,就连在附近有气无力待死的伤卒,都挣扎着爬起来,冲杀不成,可是倚靠在木栅后头,用长矛拼命的朝前刺,还是能够做到。 郭药师顶在前面,只是死战不退,用盾牌顶开如林一般攒刺的长矛,长刀只是隔着木栅乱砍乱剁,他身边亲兵同样上前,死死顶住对方的长矛,让后面持重兵刃的人马上前,拼命地试图砍开这道木栅防线,双方攻守焦点,几乎完全集中在此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