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为了聚拢人心的残酷
蒙特里亚。 城中的马顿居民都被赶到了巨大的山壁仓库内，每日只供应极少数的食物和足量的水，工作十几个小时，搬运物资、修葺城墙、搬运尸体、打磨箭枝…… 被围了一个月的匈罗士兵骨子里的残暴被引了上来，城中的女性真切体验了一回国破家亡时的残酷，老弱病残的生存是她们用屈辱的迎奉换来的，她们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当战争不结束物资紧缺时，匈罗的人还会奢侈那一点点残羹剩饭吗？ 或许，连馊掉的黑面包都会成为宝贝吧？ 高塔之上，贝拉搂着雪莉，轻声的劝慰着：“你是整个蒙特里亚的希望，你不能倒下，你要坚强，你要勇敢的面对这一切，相信会有突围的那一天。” 雪莉比起在帝都的时候憔悴了很多，柔顺的黑色长发略有杂乱，栗棕色的眼球内尽是疲惫和绝望，她不怕为了守城的兵卒不断咏唱祝福魔法的疲倦乏累，也不怕绝美的容颜一日日憔悴，她绝望的是对战争美好的错误认知。 初到战场上的兴奋早就没有了，在蒙特里亚内看到的人性让她总是会在午夜梦回时想到那个男人的话语，战争是残酷的，战争是绝望的，战争是真正泯灭掉人性的强者掌控的游戏。 雪莉侧着头靠在贝拉的肩膀上，多日的并肩作战让两人成为真正的好朋友：“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剥夺别人的生活方式，战争难道就可以泯灭人性吗？分属不同的国度，战场上互有伤亡是为了胜利，可现在，又是为了什么呢？” 顺着雪莉点指的方向，在高塔之下的广场上，十几个受轻伤休息一天的战士当街抓着蒙特里亚城内的女人，也不掩饰内心丑陋的原始欲望，在每一天都生活在随时死亡恐惧中的他们，尽情挥洒内心的邪恶，以虐待地方女人为荣。 贝拉叹了口气，连雪莉都已经不再羞恼的闭上眼睛，一个多月的守城时光改变了太多人，一具具被焚燃的尸体迫使他们疯狂，谁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每天都有人死，除了不能过量饮酒影响战斗力外，所有的事情都不再被禁止。 “雪莉，你说，这就是战争的残酷吗？”贝拉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他了解那个男人，在谈到残酷时，刚硬如他也露出了难得的脆弱。 “这还不够吗？我已经无法设想更为残酷的画面是什么？”雪莉嗓子有些干哑，绝佳的魔法感应能力和天赋在战场上得到了完美的展现，如若她不是一个祝福魔法师而是一个具有强大攻击力的魔法师，或许，她有资格阻止一些什么。 而现在，她不仅阻止不了，还有可能…… “再上一步，杀无赦！”汉克的声音在楼下响起，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兵刃碰撞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二女的思绪。 “汉克，我命令你放下武器，我是皇家骑士团的副团长，在这里我是最高军事长官，我需要与贝拉小姐和雪莉小姐商谈一下接下来的城防事宜，你让开。”浑厚的声音响起，给人感觉拥有如此声音的人该不是一个色迷心窍的人。 事实，在一分钟后展现，汉克肩头插着一把骑士剑退到了顶层，苍白的脸颊凌乱的胡茬，侧头轻轻咬着衣领上的戚戚叶，经过了真正的战场洗礼和人性洗礼，汉克终于明白骑士准则和头儿的话，究竟谁的是正确的。 “埃里克森，贝拉小姐和雪莉小姐……”汉克还在坚持着，试图用二女的身份来阻拦气势汹汹浑身血腥味的埃里克森和他的下属。 “汉克，明天能不能看到升起的太阳还不知道，蒙特里亚里的人都已经绝望了，但我们还不能忘记雪莉和贝拉曼妙的身姿，为了让更多的人拥有生存战斗下去的欲望，她们要奉献，为了帝国奉献。”尖细的声音响起，站在埃里克森身后的金盔金甲骑士义正言辞的站了出来。 “你闭嘴，普约尔，你就不是个男人，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不敢保护。”贝拉冲着来人怒吼一声，雪莉则一脸自责的垂下头，当初，怎么就会觉得普约尔是个真正的勇士呢？这一刻，她想不到普约尔所有的伟岸身影和过去，想到的只有普约尔在帝都出发自己讥讽唐言时他那双眼睛，到了今天雪莉才明白那眼神传递的是什么意思？ 宠爱，包容。 因为对自己的宠爱，包容自己的无知吗？ 普约尔在贝拉说他不是个男人的时候，眼中阴霾闪过，愤怒的拔出骑士剑就要往前冲，埃里克森拦住了他，盯着汉克说道：“汉克，你是一个真正的骑士，可我们要死了，明天是什么样谁也不知道，我不能让我和我的兄弟们有遗憾的走，让开，否则，死！” 一身正气的埃里克森在绝境中无法压制内心的欲望，抽出重剑，将头上的头盔摘掉，露出金黄色的长发，健硕的身材和硬朗的五官，埃里克森不缺少女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在绝境之中还依旧傲雪寒梅的雪莉和贝拉就成为了所有人的目标，他是副团长是这里的最高军事长官，欲望不假，笼络队伍也是真的，他不想没有坚持到最后一刻队伍就散了，而现在，这两个女人将是团结队伍的最佳利器。 汉克嚼着苦涩的戚戚叶，回头看了一眼雪莉和贝拉，没有理会埃里克森在绝望中的选择，自言自语道：“尽我所能，头儿，你怎么还没来，汉克累了。” 埃里克森抡起巨剑冲向汉克，青色的斗气让他无需第二次攻击就可以轻松击败汉克，他只是希望由自己来终结汉克，给这个真正的骑士最尊严的死法。 贝拉挥舞着拳头，雪莉吟唱着祝福魔法，在危难之际，在战场上学会了万事靠自己的她们，下意识的行为就是战斗，而不是靠别人保护和祈求奇迹。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雪莉的眼睛中，只有这三个字。 “我亲爱的未婚妻雪莉小姐，他错了，所以，没有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