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长安
“天健，你自己出门自己可要照顾好自己！”听了张天健的话，萧不吉表现的出奇的平静。 “阿姐，我没事，只是担心你！”张天健心中泛起一股酸楚。 “天健，不用担心阿姐，有空了就回来，阿姐给你做好吃的！” “阿姐，你等着我，要不了多久我就会来接你，天健保证以后再不让阿姐再受一点委屈。” 萧不吉点点头。 张天健见萧不吉不说话，顿时急了：“阿姐，你不相信吗？” “阿姐信，阿姐怎会不信天健呢？阿姐还等着天健接阿姐出去享福呢！” …… 陶弘景一见到张天健，便盯着他的脸看个不停，让他觉得很不自在。 “看什么呢？不认识了吗？”张天健没好气道。 “那倒不是，只是你的面相……”陶弘景一脸怪异的表情。 “怎么？你能看出我的面相了？”张天健惊喜道。 “依然是迷雾重重看不清，不过我从你的面上看出了浓重的杀气，这是因何而起，可能告诉于我？” 张天健没想到陶弘景竟看的如此之准，他丢下了一句让陶弘景无可奈何的话：“天机不可泄露！” 当张天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之后，陶弘景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这就对了，我就说嘛，你怎么会一直这么安静呢！” “好了，我要告辞了！”张天健向陶弘景告别之后，便要离开。 “好！小子，我们长安见！”陶弘景挥挥手道。 张天健听罢，诧异地转过身来问道：“你也要去长安？” 陶弘景道：“我为何不能去长安？” “你去长安做什么？” 陶弘景一本正经道：“天机不可泄露！” “你……”张天健被噎住了，好半晌才撇嘴道：“不说算了，我才懒得知道呢！” “好了，不与你说笑了！”陶弘景道：“我早就说过要助你一臂之力，如今长安风云际会，你去了将会掀起滔天巨浪，我怎么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呢？” “不错，我正发愁到了长安人生地不熟呢，有你一起去，能让我省事不少。到时候我们一起出发吧！”张天健点头道。 陶弘景摇摇头，一脸神秘道：“我可不能与你同行，你是前台演戏的，我只是看戏的，咱们俩可不能搭界！” “你……”张天健顿时语塞。 …… 长安承天门西侧的鸿胪客馆，是专门用来接待外国使节的居所。 此时，萧琮正在客房门口不停地向外张望着。今日，萧岿去觐见北周武帝，萧琮急于想知道父皇与武帝见面的结果。 “大哥，你沉住气，不就是与北周见个面嘛，至于你那么紧张吗？”张天健在屋内喊道。 萧琮实在想不明白，父皇为何会将自己这个表弟带来，更让他不可思议的是，父皇竟然让自己听从张天健的安排。无论如何自己也是后梁的皇太子，要听这么个小孩子的话，这传扬出去产，岂不是让别人笑掉大牙了？ 想到这里，萧琮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头也不回地喝斥道：“你一个小孩子家懂什么？说的轻巧，这万一父皇要是……” 张天健也不计较，轻描淡写道：“没有什么万一，北周皇帝只是照常例接见姑父，你家根本就没把后梁当回事，只是你自己想多了。大哥，要不我们俩打个赌！” “打赌？打什么赌？”萧琮没好气道。 “我们就赌姑父安然无恙，按我的猜测，北周皇帝若心情好了，还能安慰勉励姑父几句，若是心情不好，恐怕连话都懒得与姑父说。” “赌就赌，若是你输了……”萧琮话还没说完，便看见有人进了客馆的大门，正是萧岿，萧琮赶忙迎了上去：“父皇，今日晋见武帝，情况如何？” 萧岿叹了口气道：“什么情况如何，武帝只是见了我一面，冲我点了点头，连一句话都未说，便让我回来了！” 萧琮听罢脸上露出了诧异地神色，张天健从屋内出来，对萧琮道：“大哥，如何，我猜得没错吧，你赌输了。” 萧岿莫名其妙，他冲着萧琮一瞪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琮不敢隐瞒，将他刚才与张天健打赌一事，原原本本说与了萧岿。 萧岿一听，二人既然以此打赌，顿时哭笑不得。不过，他也对张天健预测的如此准确而感到惊讶。 “天健，此事你怎么看？”萧岿向张天健问道。 张天健朝屋内一指道：“姑父，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进屋再说。” “对，进屋再说！”萧岿率先一步跨入屋内。 三人坐定后，张天健缓缓道：“姑父，我觉得这是好事！” “好事？武帝如此对待父皇，还是好事？”萧琮怒气冲冲道。 张天健也不恼，只是盯着萧琮笑而不语。 “琮儿，你闭嘴，听天健把话说完！”萧恼怒道。 萧琮一见父皇发火了，只得闭口不言。 “天健，你继续说！”萧岿对张天健和颜悦色道。 “武帝对姑父如此轻慢，只是在心中藐视于姑父，这说明他并无加害姑父之意。姑父来之前所担忧的是性命不保，如今没有了性命之虞，难道不是好事吗？” 萧岿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 “既然没有了性命之虞，剩下的事我们就可以按照来时的设想从长计议了。姑父，您放心，要不了几日，武帝便会改变对姑父的态度！” 见张天健如此胸有成竹，萧岿也不由转忧为喜，心中暗暗称赞张皇后有先见之明，若没有张天健陪着自己来长安，自己的日子还真不好过。 萧琮也在一旁暗自嘀咕：他有什么法子让武帝改变对父皇的态度？ 既然来了长安，自然少不了要领略一下长安的繁华。 此时，张天健独自一人悠然在街上四处游荡。当然，除了看看风景，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必须要找到赵侠与高幼珊的在长安的住处。 赵侠与高幼珊来长安之前，张天健给他们交待过，让他们落脚之后，在院门前留下专门的标记。本以为长安与后梁的都城江陵一样大小，找到有标记的一所宅院并非难事。可到了街上，张天健才发现自己错的太离谱了，长安的繁华远非江陵能比，在长安想找到赵侠他们的住处，无异于大海捞针。 就在张天健气馁之际，突然迎面而来一人停在了身前，咧嘴朝着自己笑了。 张天健一看不是别人，正是神出鬼没的陶弘景。他刚要张嘴，却已听陶弘景的声音传入耳中：“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且随我来！” 张天健紧紧跟着陶弘景，不一会来到一处颇有气势的府邸前，朱漆大门上方悬着“骠骑大将军府”的匾额，大门两侧，立着两只威风凛凛的大狮子，还有手持武器的兵士守卫。 陶弘景径直走了进去，两旁的兵士却目不斜视，好像压根没看到他一般。 见张天健还在发愣，陶弘景回头向他招了招手。 “陶神仙，你蛮神气的的嘛，出入骠骑大将军府如入无人之境！”张天健一进将军府便调侃起陶弘景来。 陶弘景也不说话，只是慢悠悠地朝前走着。 走了一会，陶弘景觉得后面没有了声音，赶忙回头一看，张天健正坐在一个石凳上捶着小腿肚子。 陶弘景无可奈何转身走到张天健面前问道：“你怎么不走了？” 张天健悠然自得道：“你不是懒得理我吗？” 陶弘景见张天健耍起了小性，顿时哭笑不得：“好好，刚才是我不对，赶紧走吧，咱们还有正事呢！” 张天健不紧不慢道：“不急，让我跟你走，你总得告诉我这个骠骑大将军是谁吧？” 陶弘景知道自己若不说清楚，张天健定然不会罢休，只好愁眉苦脸对张天健：“他是我的徒弟……” 原来这骠骑大将军府的主人姓姚，名僧垣，吴兴武康人。现任太医正，加授文德主帅、直阁将军衔，在北周，无论是皇帝太后还是王公大臣，找他看病的人络绎不绝。就连北周权臣宇文护，见了他也待以隆重礼节。姚僧垣医术高妙，被世人所推崇，前后治好的病人，数不胜数。姚僧垣声望远播，连边境也有传闻，各附属国和敌国，都请求托他看病。鉴于姚僧垣的功劳，他被北周朝廷任命为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 张天健这才明白，骠骑大将军姚僧垣虽然官职大得吓人，敢情只是个郎中。当然，他是个医术高明的郎中。搞清楚了自己想知道的，张天健便不再难为陶弘景，站起身来随着他继续往前走。 走了约摸百十步，便见得一幢低矮宽阔的建筑，大门紧闭。绕过之后，景致却一下变了。后面是一处池塘，把将军府分成了两个分明的区域，眼见着绿树之后隐现的园林庭院，便是后府，一座木制拱桥垮于池塘之上，成为通往后院的唯一通路。阳光之下，池塘的水面反射着碎金般的光芒。闭目聆听，有流水之声缓缓入耳，想必池中是引来的活水，令人心旷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