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孤独
之后，林炫就直接带着丘比离开见泷原。 这一次，林炫倒是没有隐藏身形，于是，路上又多了一群低语着“cosplay”“好像”这类的人。 “林炫，你一直在做这种事吗？” “什么？” 丘比将猩红的眼睛转过来——就像是死物一样沉寂的眼神。 “cosplay~”然而，语气却是截然不同。 “嘛……这算是我的职业吧” “职业？林炫是cosplay演员吗？” “啊，扮演着各种各样的角色，做着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 “林炫不喜欢这么做，为什么还有做呢？” 林炫哑然：“想要活着，就不得不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哪怕是你——丘比，你喜欢到处寻找少女，让她们和你契约，然后看着她们在和魔女的战斗中死去吗？” “……不知道，我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 林炫不置可否：“是吗” “林炫，我们这是要到哪里去？” “巴麻美的公寓” “为什么要去麻美家？” “我会在那里和你签订契约”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林炫已经做好了将它捕捉的准备，但是。 “嗯，原来如此，麻美已经死了，所以那里已经没人了呢~” ……某种程度上，丘比，和林炫很像。 ——————分割—————— 拉开房门。 屋内的布置还保持着林炫早上离开的场景，倒是没有谁进来过。 丘比跳到桌子上：“林炫，你的愿望呢？” 窗户那里已经布上一层透明的弹线，墙壁的话坚固程度已经足够，隔音效果也测试完毕…… “愿望啊……我想想……” “咔嚓”将钥匙抽出，放到口袋的时候直接扭断。 “成为亿万富翁怎么样？” “……感觉，以自己的生命的代价，交换这些享受物质有些不值呢” “那么，一个完美的女朋友呢？” “嗯……我还无法理解所谓的爱情，但我相信我的生命应该不会这么廉价” “林炫，为什么是以生命为代价呢？”丘比这才像是反应过来，扇了扇耳朵，疑惑的询问道。 “我还以为你已经默认了呢” “林炫？” 抽出腰侧的夜袭。 “抱歉，我还是觉得——” “嘶” 短促而锐利的破空声，下一刻。丘比，连带着它身下的桌子，平滑的分成两半。 “——没有什么值得我用生命去交换” ——————分割—————— 将手中沾血的镊子扔到水池中，视线从那血rou模糊中移开。 （没有……没有心脏，没有消化系统，甚至没有大脑，这种东西，真的能活下来？） 林炫可是清楚的记得，第一次在这里和它对话的时候，它可没少吃巴麻美喂下的蛋糕——那么，那些蛋糕又到哪里去了？ （这种东西，简直就和——） 突然回想去魔女的结界中，那扭曲抽象的场景，丘比的存在，不久是这样吗？从猫和兔的形象中扭曲结合，身体构造如此抽象却依旧生存下来—— （如果真的是原理相同，那么——所谓的魔女，又是如何诞生？） 隐约中，一丝线索被捕捉到，沿着这条线索蔓延—— “叮咚” 突兀的铃声让林炫惊醒，眉头一皱，手上的动作却是丝毫没有停滞。 尸体装入袋子，和沾血的解剖器材直接塞到一起，扔到最里面的屋子里，之前已经测试过，那里的气味无法传到外边。 窗户打开，血腥味被涌入的冷风卷散，今天的风向和风力也已经列入计算范围，不到十秒钟，林炫便完成了所有善后事宜。 （那么，又会是谁呢？） 轻轻的将锁打开，躲到里面的房间去。 “咔嚓” 标志性的粉色短发，绑成了两个马尾的造型。 （鹿目圆香？） 少女将手中的笔记本放到桌子上去（已经将损坏的更换掉了），泪水慢慢的溢出眼眶。 “……对不起……我这样的懦弱……真是对不起……” （……就是为了这个？） 完全无法理解，死去的人，哪怕你再悔恨，她也不可能再生，除非——许下愿望，让她复生。 “你不需要这样的” “林炫君？” 泪眼迷蒙的眼，看向走出房间的林炫：“你怎么……” 将手中的纸巾递给她，林炫坐到鹿目圆香面前，向她示意：“不坐下来，谈一谈吗？” “啊、是……”尽管迷惑，但她还是接过纸巾擦干眼泪后，坐到了林炫对面。“失礼了……” “你很后悔吗？” “……嗯，我和麻美学姐说过了，要成为魔法少女，和她一起战斗，但是……”刚止住的泪水又有涌出的趋势。 “如果只是后悔的话，大可不必”林炫面无表情：“就是你再怎么后悔悲伤，巴麻美也不会复生” “……” “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将这些东西忘光，恢复到原本的生活中去，而不是将精力浪费在这无聊的感伤中，要知道，离魔法少女这种存在越近，你遭遇魔女的可能性就越大” “可是，林炫君不是——” “我是特例”林炫直接打断：“可以的话，我并不想掺和到这些——倒不如说，可以的话，我甚至不想来到这……”说着，林炫突然沉默起来。 鹿目圆香担忧的看着林炫：“林炫君？” “……没事”林炫轻轻摇头，“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去吗？” “……嗯，林炫君……和丘比签订契约了吗？” 林炫从口袋翻出一个“灵魂宝石”，折合地球人民币1500，没有直接接触倒是可以以假乱真。 “……林炫君不害怕吗？在看到学姐……”说着，鹿目圆香脸色渐渐的变得苍白，但还是强忍着恐惧，直视林炫：“林炫君，又是为了什么而战斗呢？” “如果说理由的话……”林炫扫了一眼门口方向，“应该是为了活下去吧” “诶？那为什么……” “单纯的等待别人拯救，那只是没有选择下的选择，情况允许，我是不会将希望放到任何人身上”林炫平淡的回答道。 鹿目圆香用着林炫无法理解的眼神看着他：“林炫君……只是因为这个理由？” “……除此之外，我暂时确实想不出别的理由” 这一次，林炫倒是看出了鹿目圆香的表情所蕴含的意义，但是，可以的话，他甚至不想理解。 “……林炫君，活得很孤独吧？” “……”眉头一皱，林炫没有回答。 “一个人活着，一个人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