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班长的家
骑着凤凰牌自行车，载着心仪的女子兜风，这样的浪漫属于七十年代的知青风格，虽然有点小农，却比如今的什么开着宝马钓凯子要有诚意得多，也有着一份独特的风雅诗意，令人心往。 不过很可惜，如今不是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徐天定骑的也不是凤凰牌，他和班长之间也没有暧mei关系，连“友达以上，恋人未满”也算不上，骑者没有体味温玉靠背的想法，乘者也不在意这样的接触。 由此可见，有人将“他是个可以做兄弟的人”排名恋爱杀手第二，仅次于“你是个好人”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自行车有着它独特的魅力，不像汽车被封锁于小空间中，长时间会产生焦躁情绪，单车运动会产生一种荷尔蒙，这种荷尔蒙能使你心胸开朗、精神愉快。而且踩单车能压缩血管，使得血液循环加速，大脑摄入更多的氧气，因此吸进了更多的新鲜空气，能扩大肺活量。 归结起来，自行车是兼具欣赏风景、安全和运动于一身的绿色交通工具，另外还有一个优点，就是不用考驾照。 不过再怎么特殊的魅力，一旦变得普遍和习以为常，就容易被人们忽视，如同生活平安年代的人是不会明白生活的难得可贵，人是一种需要靠他人的妒忌来满足自我的生物。 徐天定骑着车，任由清风吹拂脸庞，看着身旁一个个街景向后退去，消失在身后，他有一种确切感受到时间流逝的触感。 每个人都有着不同又相同的时间，相同的时间在流逝，而拥有不同时间的人们像河流一样走过。时间淡薄的他，和人们没有交汇。如果闭上眼睛，道路就像大河一样，人们在水流湍急的河底奔驰，他则是在河岸附近缓缓地流动。 如同快进的影片，灰色的人群嗖嗖地交替入场，一点一点，一点一点，灰色的人群染上了夕阳的红色。 灰色的人群，仿佛是一圈圈持续旋转地旋转门，被挤到路边的他，无法掌握挤入其中的时机，被排斥在外。他只能站在玻璃窗的外面，看着里面的人像演戏般行动，而自己只是一名观众…… “你在想什么，精神集中点！万一出车祸了怎么办？” 班长的声音和环在腰间逐渐加大的臂力，将徐天定拉回了现实，把他从玻璃窗外面一下子拉进了屏幕，成为演戏中的一员。 “抱歉，稍微分神了。” “真是的，有这么一位大美女坐在你身后，居然也会分神。”班长开玩笑道。 如董丹青还有钟小莲等熟悉徐天定的人，都知道千万不能对他开玩笑，因为徐天定分辨玩笑和实话的能力很弱—— “大美女啊……原来班长是大美女，嗯，我记下了。”徐天定认真的点了点头。 “喂喂喂，你不会当真吧……算了，这种事反正也没差。” 班长心想这对自己又没什么损失，倒也没有强行扭正，过多的计较只会让人觉得她特别在意这种事。 而她这样的心态，在十五分钟后就后悔了。 徐天定骑车带着班长再一次来到那家武馆模样的四合院，不过虽然是武馆，却不像电视荧幕上那样有一群穿着练功服的弟子在“哈、哈、哈”的打拳，反而静悄悄的。从门望进去，空旷的院子里没有一个人，但地面很干净，看来时常有人在打扫。 “嘿，扶我进去，我可不想玩单脚跳。还有，把车子停到那颗大榕树下。”班长从后座上下来，一手倚着徐天定的肩膀说道。 “嗯。”徐天定照着停好车，然后扶着班长走进正屋。 “小咏春你回来……我的上帝！你这是怎么了？” 一位朴装穿着的老妇人从内屋走出来，一看见班长的模样，担心不已的上来摸着她的腿问道。 小咏春，这小名还真是……徐天定这才想起班长的姓名不就叫做秦咏春嘛，只是班长认为咏春这个名字实在是名气大了点，容易被人笑话，难以建立威信，一再强调下大家才都改叫她班长，秦咏春这个姓名反而很少有人记得。 “没什么大不了，就是肌rou拉伤，等会用药酒揉搓一下就好了，不用担心啦。” “都伤成不能走路了，还说没什么大不了，你要伤成什么样才肯让我担心。哎哟！看这里都肿了，你等一下，我去叫老爷给你诊治一下，可别落下病根子。”说完老妇人匆匆向里屋走去，动作之敏捷，令人咋舌。 班长干笑着对徐天定道：“哈哈，这就是我奶奶，什么都好，就是担心过头了。” “有亲人担心过头，总比没亲人担心的好，要好好珍惜才是。” 班长一愣，随即道：“啊，嗯，你说得也对，我也只是随便说说，心里还是很清楚的。你别一直让我站着，快扶我到那边的椅子。” 这时从内屋传来匆忙的走路声和轮子的滚动声，还伴随着一个底气十足，雄浑的声音。 “她既然都说没什么大不了，说明也不是大伤，别大惊小怪，一惊一乍的。” 接着就看见一名额堂饱满的老人坐着轮椅出来，老人的头发花胡子雪白一片，却梳得一丝不乱，脸上皮肤皱纹虽然隆起，但是却没有一般老年人的眼袋，身穿一件很普通的灰色衣服。 这人很强大！ 徐天定心中如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个念头，经历过生死，看过各种凶兽妖鬼的他已经能够用直觉来判断一个人强大。 老人虽然坐在轮椅上，却给他一种蛰伏在地上打盹的猛虎的感觉，他甚至有感觉，如果老人有敌意的话，随时都可能从轮椅上爆腾而起，给自己雷霆一击。 一个普通人能够给自己这样的感觉，尤其这人是一名年过古稀的老人，还是一名坐在轮椅上的老人，徐天定心中肃然起敬。 净化者能给自己这样的感觉不足为奇，一名普通人能达到这样的程度，若不是亲眼看见当真不会相信。 老爷子一进屋就看见徐天定，他转过头对班长的奶奶道：“你这人，有客人来了居然也不说一声，连招待都没有，太没礼数了！” 他的口气，俨然一副电视上古装剧中一家之主的威严，要求家人恪守礼仪，不能失态。 徐天定倒是没什么受冷落的感觉，毕竟关心则乱。而被责备的老妇人没有用自己太担心了作借口，很陈恳的道歉：“你是小咏春的同学吧，哎呀，刚才没注意到真是对不住，快坐快坐，我去拿点心过来。” “呀，我只是送班长过来，不用太客气。”徐天定老实的说着，他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小伙子别客气，既然是丫头的同学，自然就是客人。”老爷子一发话，徐天定也就乖乖找个位置坐下来。 老爷子推着轮椅过来，端起班长的脚，用手指一点点按过去，并询问是哪一部分痛。最后又问了几个问题，下诊断道：“肌rou拉伤，发肿是因为没得到正确的治疗，没问题，今晚用药酒按摩一下明天就能走路了，不过最近几天不能激烈运动，要好好休养。”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奶奶安心的说着，然后将一盘花糕递给徐天定，“家里没准备，只有一盘自己做的花糕，不嫌弃的话就将就一下。唉，小咏春带朋友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害我没准备。” 班长喊冤道：“我又不是特意请他来我们家做客的，发生了意外我也是没办法。” “说起来，丫头好像是第一次请男同学到家里来，难道是……”没想到老爷子这样气质的人也有八卦精神……或许正因为是老一辈才在意这样的事情。 “爷爷啊！不要胡思乱想，他是我班上的同学，我只是凑巧请他送我回来。”班长红着脸辩解着。 老爷子却没有听进去，他上下端详着徐天定，眼中露出一道精光。 （二人雨：这是补昨天的，晚上还有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