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七章 刹那
无间，永无休止的坠落，青鸾差点迷失了自己的本心。 一直处于一种始终感觉的青鸾终于醒过来，心头闪过一个念头，原来自己还没死！ 然而这无间之中他似乎很难提起元气，想要运功稳住身形显然已经不可能。 “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青鸾不明白，也没办法明白。 他开始寻找龙吟枪，却发现龙吟枪已经消失不见。 就连他储物袋中的一切似乎也在这无间当中消失了。 他举目四望，自己问自己道：“我这是在哪里？” 他不能回答自己，当然也没人回答他。 他不断从百骸当中提出己身元气，可这些元气在身上穿梭了一阵之后又蓦然消失，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而且每次都会出现一种空虚乏力的感觉。 而且尝试的次数多了之后，青鸾突然发现，那些消失的元力竟然无法恢复，好像就那么凭空消失了一般。 然而就当他准备不再使用元力的时候，元力的堤坝就像是出现了缺口，不再受他控制不断自动流失，刚开始像是小溪流，后来就好像是成了河流一般。 他归真期的修为也随着元力的流失逐渐减弱，炼命、炼神、御气、炼体……慢慢，他发现自己竟然成了凡人，体内任何力量都不再有。 他甚至已经感受到生命的流失，只是在这刹那时间里，他似乎已经苍老了太多太多，手脚已经不受控制的颤抖，头发已然全白。 他有些惶恐了，今月还等着他去复活，絮儿、小豆子、小白、林一凡……他们还等着自己去营救，而他却要在这个地方沉沦，等待死亡。 不，我不能就这么死去！ 他拼命挣扎，原本平躺在这无限坠落的空间中的他挣扎着坐了起来，盘膝，依照青家传下最简单的修炼法门修炼！ 但这样并不能阻止他生命的流失，不久之后，他的皮肤已然干瘪，整个人一如耄耋之年。 他的眼睛已然浑浊，但眼神却依旧锐利，他不甘就这么不明不白死去。 就在他生机即将断裂之际，却发现在这虚无的空间中，一条微不可查的金色线条不断穿梭。 他伸手去抓，却从明明已经抓住，却又从指间溜走。 但当他触碰到金色线条的同时，他感觉丢失的生机似乎又回来了一点。只是这回来的生机很快又流失掉。 “这是什么？”他觉得惊讶。 金色线条再出现，如白驹过隙，一闪而逝。 他明白现在能不能活下来就看这些金色线条了。 为了抓住这些微不可查的金色线条，他双目更加凝神，身上六感更是发挥到极致。 又是一根金色线条！他没有半点犹豫，强提身上仅剩下的力气朝金色线条冲过去。 上次已经有过经验，这些线条是抓不住的，他不能让这些少得可怜的金色线条白白浪费。 既然手抓不到，那就用嘴！他张开嘴咬住金色线条，将线条吸进嘴里，吞入腹中。 就在金色线条入腹那一瞬间，他顿觉磅礴生机冲泄而出，皮肤以rou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膨胀，体内干枯的元气这一刻得到充盈，他的修为似乎有回来了，只是他能感觉出，体内那些元气已然变成了金色。 紧接着，他六感愈发敏锐，这个空间中的金色线条突然多出许多。 而且这空间里不光有金色线条，还有黑色线条，这些黑色线条要比金色线条明显多出许多，而这些黑色线条只要以碰到他，他那磅礴的生机就会流失。 “原来是这样！” 他终于知道生机为何流失得这么快了！ 他挪动步伐，躲避这那些黑色线条，却又在黑色线条中抽丝剥茧寻找金色线条吞下。 磅礴的气机不断敲击这他修为的壁障，而有了金色的元气，青鸾似乎已经能轻松在这一片无间中运功，而且觉得自身步伐轻灵了许多。 炼体、御气、炼神、炼命……他的修为正一步一步回到初始状态，然而这每一个阶段又有所不同，究竟有什么不同，他也说不出来。 最终，他的修为又回到归真，而这个归真他觉得要比以往强大太多太多，他现在有种感觉，只要一个小指头就能碾压地宗三长老。 正当他愣神之际，有一道黑色线条擦身而过，带走他部分生机和修为，让他不敢再有半点分神。 他又开始捕食那些金色线条，同时他也在考虑怎么才能从这片无间中出去。 随着他的捕食，他的修为还在不断提高。 当他修为到了归真后期的时候，一道曙光照亮这片黑暗。 青鸾激动，他顺着那条曙光快速上前，也许这道曙光只有到归真即将突破的时候才能见到吧，他这么想。 ……………… 就在青鸾坠入这无间的时候，鬼树也开始肆无忌惮，鬼树的蔓延要比想象的来得快得多，很快整个牢笼救治剩下最后那一片净土受到鬼族疯狂的进攻。 六座宫殿中，仅剩的种族看着昔日的战友疯狂冲击这层光幕，即便这光幕对他们有极大伤害他们也奋不顾身。 每个人脸上都有恐惧，深怕变成与外面那群疯狂的鬼族一样的存在，但也有觉得，与其这么担惊受怕，倒不如变成外面那种模样轻松得多，但到最后，他们还是没有勇气做出那一步，毕竟活着要比死去更让人期待。 进入牢笼的三宗大长老也觉得震撼，他们虽然经历过当年那一场血腥的大战，却没有见识过如此疯狂的进攻，他们现在已然被困在了这里。 他们曾经尝试过带着人突围，最终却失败了，能回到这个牢笼中已是千疮百孔的身体，若不是林一凡那天地剑有震慑鬼树的效用，恐怕他们现在也变成外面那些鬼族的一员了。 “张长老，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冥帝最终忍不住询问，这里，他们已经明白当年发生的事情，他们全都是人宗的后裔，亦或是相互之间的轮回。 张易之也不知道怎么办，他要是知道怎么办早就那么做了，他不得不承认他们被困在这里了，也许现在只有那个人能在这潮水般的鬼族中来去自如了。 张易之越是不说话，他身后的那些人就越是紧张害怕。 “我看我们再出去探探情况，试试突围吧！”青玉恒安慰那些紧张的人们。 “也只有这个办法了。”袁星叹了口气说道，唯有看见远处林一凡正在不断擦拭这他那柄已经被他差得闪亮发光的天地剑。 这段时间，他有一个感觉，过不了多久，天地剑就要离他而去了。 “林一凡，你过来，随我们一起出去探探情况！”张易之说道。 林一凡轻瞄一眼张易之道：“有什么好探的，情况不都已经摆在面前了吗？” 虽说这种态度对张易之极为不敬，但去每人责怪林一凡，以为林一凡说的是实话。 张易之哑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 “一凡哥哥，你就和张长老去一次嘛！”絮儿撒娇一般走到林一凡身边，抱着他的臂膀轻轻摇晃。 林一凡虽然不喜欢别人抱着他的手臂，但他有实在不忍心责备在他眼中跟亲meimei一般的存在，他与絮儿一同走过太长的岁月，除了小白和青鸾意外。 “那就去吧！” 林一凡站起身摸了摸比他矮了半个头的絮儿的头一下，缓缓朝张易之走去。 张易之也很无奈，在这片空间中，能请动林一凡的也许就只有两人，一个是小白，另一个就是絮儿，也许，要是青鸾回来的话，青鸾也应该算一个吧！ 虽是无奈，张易之却没表现出不满，他知晓现在这个时候，任何一个动作都有可能造成这里人心的崩塌。 “那我们出发吧！”张易之说道，青玉恒、袁星、林一凡站在一起。 看着这四人，阵法里的人寄托了所有的希望，但同样又是无数的忐忑，他们怕四人这次和前面几次一样无功而返，甚至还差点搭上性命。 “一凡哥哥，你要小心哦。”絮儿挥手告别，虽是强颜欢笑，但她依旧忍不住眼中泪水滴出。 她最为亲近的三个人已经去了两个，小豆子、青鸾都已经与她天人相隔，她真怕那天林一凡也死了，那她也许就真的只剩下小白了。 其实当她听到青鸾的死讯时，她很想大哭一场，但当时鬼族已经将这里完全围困，她选择了不哭，因为她知道一旦她哭了，也许他们就真的败了。 林一凡朝她点了点头，目光坚定，似乎告诉絮儿，我一定会安全回来。 这里，也许只有林一凡明白絮儿现在的心情，他不想让絮儿再难过一次，即便絮儿没哭，但他还是知道絮儿的心如此柔软。 四人再无其他言语，转过身朝阵法外而行。 所有人望着走出阵法的四人在一瞬间就被外面不知数量的鬼族淹没，他们一颗心悬了起来，似乎进入那群鬼族的人不是林一凡他们四人，而是他们自己，希望或是灭亡，也许就看这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