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无心栽柳
柳俊言刚刚跟余青青和好，她却出差了，两人不能相见，只能打电话以稍解相思之情。余青青开始倒也能耐着性子听他絮絮叨叨讲些情话，但很快就显露野蛮本色，严令柳俊言不得再在她出任务期间打电话来sao扰她的工作。 柳俊言不敢抗命，只好上楼去找胡风。谁知这家伙也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他倒是没有像普通人那样喝个烂醉，可他却整日整夜地猫在沙发上玩游戏，也不说话，困了就睡，醒了就玩，似乎要借此麻醉自己痛苦的心灵。柳俊言看见他的时候，他一副胡子拉渣、精神不振的样子，好像一直没好好睡过觉。他姑姑又找了个案子交给他办，他却丢在案头不理。 柳俊言关掉他的电脑，他就蒙头去睡，给他拿来饭菜，他张口就吃，就是不说话，不应人。柳俊言一走，他又打开电脑玩，下次来的时候，他依然故我。 柳俊言试着陪着他一起玩游戏，几次逗他说话，他都只是嗯啊的敷衍，到后来柳俊言也懒得理他了，每天到饭点了，就上去看看，帮他叫一份快餐，然后自己就下楼去了。 过了几天，余青青终于要回来了，发信息给他说星期天见。 明天是星期天啦？自己有多久没去爬过山啦？似乎地震之后，自己很多事情都改变了。他决定继续保持每个星期天去爬山的好习惯，就从明天开始。 第二天早上，柳俊言下得楼来，买了一瓶矿泉水，往东山方向走去。他的住所离那里很近，步行即可。 因为太久没有爬过了，上山不久他就开始感觉到吃力。腿脚还没开始报怨，肺却已经开始扯起风箱了。他坚持着，艰难地往山上蹭，因为他知道必须要杠过这个阶段，才会好过些。按他以往的经验，这个时候要做些什么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然时间会很难熬。 于是他开始打量周围的人群，希望能找到一个养眼的美女什么的好让自己好过些。然而事与愿违，爬山的人中，男子居多，他搜索了半天也没找着一个看得过眼的女孩子。 今天的天气特别的闷热，一丝风也没有，体力的消耗的飞快以至于实在难以坚持了。他只好停下来喘口气，想喝点水再继续。此时，身边一阵香风经过，一个女子从他身边越过了他，他一时看呆了眼，举着手中的瓶子却忘记了喝水。那女子身形并不高挑，但这丝毫无损她匀称的身材。从背面看去，她扎着一条马尾辫子，着一件露脐上装，露出她纤细的腰肢，下身一件柔软伏贴的七分裤，臀部位置无一丝折痕，难道她里面什么也没……柳俊言咕嘟一声咽了一口并不存在的唾沫。他的目光牢牢盯在她的身上。 粗重的喘息声在身旁响起，柳俊言吓了一跳，转头看去，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正扶住双膝在他身边站住了，脸色青白，大声呼吸着。 柳俊言本来觉着自己很累了，但看到他的样子，反而有些得意，毕竟还有比自己身体更差的，不过随即有些不好意思，人家这么大年纪了自己也好意思跟人比。 前面的女子忽然回过头来，娇声道：“齐昌，再坚持一下，过了那个坎，就不累了……”她看见柳俊言忽然一愣。 柳俊言也是吃了一惊，这女子却是刚刚甩了胡风的吴轻语。那这个男人？他再转头仔细看，男人虽然五十多岁了，脸色也依旧青白着，但修眉剑目，五官倒生得不错。年轻时候一定是个风流种子，少女杀手。再加上他这么有钱，出手又大方，瞧今天的架势也是舍命陪佳人，难怪吴轻语不舍得放手。 会不会是吴轻语美男子看多了，才会去喜欢胡风这种大众脸，柳俊言不无恶意地想着。 吴轻语只怔忡了一下，就装作一副陌生人的样子，走下来，掺起那个叫齐昌的男人的手臂，温言劝慰着，鼓励他继续前进。 柳俊言这时也不气喘了，只是跟着两人慢慢爬，不像是在锻炼，倒像是在漫步。以前吴轻语还是胡风女友的时候，他倒是没见过几次，也不好意思仔细打量。这时候，他就没什么心理负担了，两眼只盯着她的身后，随着那美臀摆动。 吴轻语大概也感受到他火辣辣的目光，回过头来瞪了他一眼，柳俊言也不回避，只看着她笑。吴轻语大概怕引起身边男人的怀疑，也不敢发作。 不一会，那男人实在坚持不住了，两人在山道边找了一处地方休息。柳俊言也装作不支的样子，在他们身边不远处停下。这时候再肆无忌惮的打量就不合适了，他就装作在欣赏周围的风景。他不敢立即坐下来，不然一会爬山的时候会更累。 休息的时间不长，两人又继续向上爬，柳俊言也继续玩着尾行游戏。前面的吴轻语大概实在受不了他了，忽然在男人的耳边说了些什么，两人转身下山去了。 柳俊言不好也跟着下山，只好无趣地继续向上爬。 没有了美女在前，疲累的感觉又一次变得明显。脸上就好像蒙了一层厚厚的膜，与空气隔开，面皮都有些麻木了，没有什么感觉。 天气炎热，空气也似乎加倍的厚实，一点也吸不进肺里来，无论怎么样拼命地吸气，仿佛都只能吸进一点点，喘不过气来。他看了看阶梯上的标志，才到700，上一次他爬到900，而他这次给自己定下的目标是无论多么艰难，也不能比上一次少。 他只好继续向前，双手叉着腰一步一步向上挨，肺叶里也似乎被这酷热的空气灼得火辣辣的。他走走停停，一瓶水还没下山就喝完了。好不容易终于爬到900处，他象征性地又向上爬了一阶，就扶住腿，再也不想动了。 休息了片刻，气也喘匀了，他开始下山。 下山的时候，膝盖只能硬着走，不敢弯曲，腿总是不由自主地往一边斜，怎么也止不住。他不由得就想蹦跳着下去，似乎这样还轻松些，一双腿止不住地发抖，他不好意思停下来让人看着笑话。但下山毕竟比上山容易多了。 下得山来，虽然疲惫不堪，但一股自豪之气却充塞胸臆，无论如何，总是进了一步，完成了自己的目标。他又在山下的小卖部买了瓶矿泉水，就坐在亭子里休息，风从背后吹来，一阵凉爽，他摸了摸，却觉得额头发烫，抹了一把，一手的汗，爬山的时候却不觉。 回到家中，痛快淋漓地洗了个澡，又上楼去找胡风。过了这么久了，胡风应该缓过来了吧。他敲开胡风的门，却发现这胖子还是没从打击中恢复过来。 柳俊言没办法了，他想了想，治疗失恋最好的药方，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恋情。余青青的那个叫苏茹的同事看起来不错，不如把她叫来。打电话给余青青说了之后，她出奇地很痛快就答应了。没多久，两人就赶了过来。 毕竟有女孩子来，胡风也不至于太过放肆，不过也是坐在一边，默默不说话。余苏二人已经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是想着法子逗他，却没什么效果。 苏茹忽然提出打牌，她说从网上学来一种叫德克萨斯扑克的赌博游戏，挺好玩的。 柳俊言惊奇的问道：“你们两个是警务人员，也敢玩这个？” 苏茹道：“我们不赌博，这样，咱们每个十个牙签，谁输完了，就必须回答另外三个人的问题。” 柳俊言心中一动，胡胖子自从失恋后，再没说过话，这个方法说不定能让他开口，只要开口就好办。苏茹这个小姑娘挺聪明的嘛。 于是四个人开始玩德州扑克。 苏茹找出一副扑克，拿掉大小王，一共五十二张牌，然后给他们三个简单介绍了一下规则。 每人两张底牌，然后五张公共牌。最后根据自己的两张底牌和五张公共牌结合在一起，选出五张牌，不论手中的牌使用几张（甚至可以不用手中的底牌），凑成最大的成牌，跟其他玩家比大小。 至于大小的顺序，几个人都会玩斗地主，一听就明白了。 柳俊言以前听过一句话：“如果你加入扑克赌局20分钟还不知道谁是输家，那么你就是输家！”他一直认为这句话很有道理，所以他开局弃牌比较多，主要是观察其他三个人的打牌方法。 苏茹显然是经常玩这个游戏的老手，柳俊言一时间观察不出来。余青青就显然是第一次玩，而且特别冲动，喜欢跟牌，一开始运气好赢了几把，但很快又输了出去。胡风一开始心神不在，但很快爱游戏的天性让他专注起来，但他显然更多地是关注牌面，而且喜欢冒险，喜欢唬人。 三人今天的目的就是要胡风输，余青青帮不上什么忙，就要靠苏茹和柳俊言了。 这把柳俊言大盲注，手上一对A，于是他开始下手了。 三个人手上牌似乎都不错，都跟了，于是柳俊言加注，其他人又跟了，但他注意到余青青有点犹豫，她的牌应该不好。 三张明牌翻开来，是9、10、K。对柳俊言没什么帮助。他继续加注，余青青放弃了，苏胡二人跟注。 第四张牌是个A，柳俊言心下暗喜，他现在有三个A，赢面很大，但他并没有加注，这时反倒怕把两人吓跑了。 第五张牌是个5，而且明牌面上没有超过三张的同花，胡风只是简单的让牌，柳俊言立即押了一半上去。 苏茹犹豫了一下，放弃了。胡风却反而将手上的筹码全部押上。 柳俊言想了想，之前胡风一直没怎么大牌，反倒是最后来这么一手，会不会是吓唬自己的，牌面上赢过自己的牌不多，于是他跟着也全下了。 两人翻开牌来，胡风底牌J、Q加上明牌10、K、A是顺子，柳俊言吐血。这小子扮猪吃老虎。于是他不得不接受三个人的问题。 胡风问道：“你吃了吗？”然后就忙着去洗牌了，显然对问他问题没什么兴趣。 苏茹问道：“你跟余青青亲嘴了没？”气得一旁的余青青要打人。柳俊言心想你光让我回答问题，又没说一定要说实话，忙故作老实地道：“没有。”一边余青青妩媚的瞟了他一眼，似乎是在赞他乖觉。 余青青问道：“你喜不喜欢苏茹这样的？”要狠狠报复一把，这可把柳俊言害惨了，说喜欢余青青不愿意，说不喜欢太伤人了。他只好说道：“没想过。”结果两女一起对他翻白眼。 四个人继续，也不知道是胡风运气好，还是在这上面真有天份，余青青输过，苏茹也输过，居然就是他没输过。打到最后，三个人都没信心了，反倒是胡风兴致勃勃地要继续打。三个人无奈对视一眼，柳俊言忽然看见余青青朝他打眼色，他立时明白了。 过了一会，柳俊言手上拿了一副不错的牌，他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道：“太累了，活动活动，你们等会。”居然跑上阳台去做运动去了。过了一会，他满头大汗跑了回来，叫着继续继续，这把，胡风终于输了。 三人总算报了仇了，一直打到晚上十点，两女告辞回去了。柳俊言又想买点酒来，陪胡风喝。却被他拒绝了。 胡风道：“柳子，你的心意我明白，今天谢谢你了，放心吧，我没事了，你再让我自已呆一晚上，就一晚上，明天早上起来，就什么事也没了。你回吧。” 柳俊言无言地抱了抱他，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