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五:裁决辩论赛(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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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尼红的理由像一盆冷水倒入燃烧的火焰中,气氛陷入短暂的死寂。 然而燃烧后的死灰并没有永久沉睡,反而经过短暂沉淀后爆发出了更耀眼的火花。 有人嘲讽大笑,有人咬牙切齿,有人冷眼旁观,有人诅咒叫骂,但没有人理解慕尼红。 “这小子傻到家了,他这是将自己也推到悬崖边上。” “我不知他为何要帮助杀人犯辩解?” “想必是他妈生他的时候把人丢了,把胎盘养大了。”场外有人哄堂大笑。 “这么傻的人真不知道是怎么进入蝮蛇的。万蛇大人,这次真的是您错了。”枭摇了摇头,越发坚定了要赶走外族人的决心。 灰老握手的笔停驻在宣纸上,他望着嘉文,不知该记生票还是死票。 “2号,有同情心是好事,但我想那些被残害的人更应该值得被同情。” 嘉文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觉得慕尼红太小孩子气了。 慕尼红咬着牙,紧紧地握着手,盯着一脸淡然的辛武,脑海中突然浮现初次遇见少年的情形。 那个少年很漂亮,细密的金发闪耀着希望,笑脸干净而温暖,伸出雪白的手掌,礼貌开口:“你好,我是辛武。” 那时候的自己像木偶般被人玩弄,像狗一样躺在地上,全身脏兮兮的。 他终究还是伸手握住辛武。 辛武雪白的手,自己漆黑的手,但是少年不嫌自己脏。 那样温柔的辛武真的是杀人犯吗? 不,至少我不愿意相信! 慕尼红突然热血沸腾,视死如归地说道:“我知道现在的我肯定像一个傻子。 的确,我并不聪明,我同情那些死去的人,但我也同情这些将死的人。 这个世界总有一些人处于黑暗,在人们看不到的地方背负黑暗,背负罪孽而活。 七岁那年,作为医师的父亲救好村里的得了花柳病的柳工,但柳工几天后离奇死亡,父亲也被押进了大牢活活折磨死。 八年后,又有一个病人患了和柳工同样的病,同样被医治好,但最终没过几天死掉。 这次得出的结论,得了花柳病的人被治好后不能吃鱼,否则会旧病复发。 最终,官府赔了我们一大笔钱,赋予我父亲白衣天使的称号…可是我最爱的父亲已经不在了。” 慕尼红说道此处,已经结结巴巴,泣不成声:“如果当时他们能够去调查,如果当初他们能听一听我们的言论,如果他们能够不那么随便……” 晶莹的泪花溅落在瓷桌上面,绽放悲伤的花朵。 慕尼红双手撑住桌子,低着头,强迫自己,一字一句咬牙道:“父亲告诉我,数千年前的世界不是这样的,那时候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人与人互相信任,人与人和平共处,他们用心交流,他们体贴彼此,他们是一家人。 现在的世界,走在路上会有人抢劫,最亲的人会伤你最深,我们永远无法进入另一个人的世界,我们也不知是非的定义……,我不希望世界可以随便到杀一个人只要动动皮子就行啊! 至少让我们调查一下,怀疑一下,去探究表面下隐藏的东西,你们做不到的话请不要阻止我!” 最后的话语,慕尼红突然死命怒吼,声音随着清风传至任何一个角落。 一片死寂,死寂过后依旧是嘲讽和看傻子的表情和眼神。 这样的话在场的每个人都懂,正是因为懂,他们才知道慕尼红的话语有多么天真无邪。 在生存的道路上,他们已经失去聆听的心情,许多美好的东西都无法再次触碰到他们的灵魂。 “这他妈是在演讲还是在说教?…” “哼…真够能扯的。”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这傻叉适合活在童话世界里。死了个人就产生了拯救世界的觉悟,我他妈也是日了狗。” 众人七嘴八舌,批评声铺天盖地,令慕尼红的头垂的愈来愈低。 嘉文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着灰老点头:“记下死票吧,这小子有点偏题了。 他投生票的举动毫无意义,因为根本无法改变他们杀人的事实。” 灰老愣了愣,轻轻叹气,笔触在宣纸上行云流水地游动。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 宁淅雨踏着樱花搭建的虹桥飞来,纤纤玉手握住灰老的笔尖:“凭三言两语不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凭一番演讲也不能改变这个世界,但是行动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慕尼红,你试一试吧!”她眼神荡漾着笑意。 那一瞬间,樱花盛开,慕尼红仿佛回到了从前和阿爸阿妈在草原上放歌跳舞的夜晚。 与此同时,辛武奋力大喊:“阿红!”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称呼慕尼红:“抬起头来,你说过不会臣服于恶势力的。 你很坚强,你很勇敢,你很努力,你很优秀。 你有这样伟大的信仰,舍弃这份自卑,你就能成功。” 辛武隔空伸出右臂,掌心向上,随后左手覆盖在右手上,那是他们同盟的手势。 他告诉慕尼红,你并不是一个人! 炮灰不能沉沦,必要时候必须给予鼓励! 辛武与其他人一样,并没有对慕尼红的话语有任何感触,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叫事故,别人身上的只能叫故事。 故事会很动听,但并不感动。 “辛武说的对,信仰这种东西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诺斯推了推金丝眼镜,轻拍慕尼红的肩膀。 慕尼红感受到莫大鼓励,破涕为笑,郑重点头:“谢谢仙子,谢谢你辛武,我愿意尝试,尽力调查清楚真相。” 真是个单纯的孩子,你和辛武是两个相反的极端呢。 我很想看看你们能擦出怎样的火花,万蛇伸出细红的舌头,舔舐着嘴唇边缘。 宁淅雨既然开口,嘉文也不再多言,示意灰老将慕尼红的死票改成生票。 “诺斯,你的决定呢?” 诺斯掏出自己的书“偏见与傲慢”,轻声朗诵:“若世界再无种族斗争,祥和与安宁必会降。 为了信仰,我愿意身先士卒与慕尼红一样,选择一条艰难的道路。 我的决定和阿红一样。” 嘉文铁青着脸,像一块冰冷的黑铁,散发出冰冷的气息:“既然辛武,鬼武姬以及吉格死票没有到九,我们遵守约定,对他们的杀人事件进行深入调查。” 本来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外族人全面落于下风,接下来将他们赶出去就会畅通许多。
但事情突然节外生枝,嘉文郁闷地回到座位,冷眼旁观:就多给你们一点点挣扎的时间,你们又能玩出什么名堂? “开始吧,也许能发现点不一样的东西。” 宁淅雨踏着樱花而回,脸上挂着圣洁的笑容。 灰老颔首,悠扬喊道:“请证人描述经过,重新梳理嫌疑人的案情。” “幸亏我早有准备。”枭皮笑rou不笑,冷冷地对着身边的小喽啰开口:“该你们表现的机会的到了。” 一个绿毛少年时而微咪着眼,时而睁大双眸望着灰老,毕恭毕敬地开口:“大人,十月二十三号晚上,我亲眼看见辛武用一根金丝线切断了我朋友的身体,还残忍地杀害了其余二人。 绿毛说完后揉了揉眼睛,眨个不停。 诺斯皱着眉头问道:“请问你当时离辛武大约相隔多远?” 绿毛一愣,随口答道:“五十米左右吧?” 诺斯略微沉吟,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丢给绿毛:“我看你眼睛进了沙子不舒服,这瓶闪亮眼露送给你。” “这是自小落下的顽疾,不是进了沙子。” 诺斯拍掌称好,随后盯着绿毛,厉声质问:“你为何要撒谎? 我对眼睛的十分清楚。”诺斯指着自己的金丝眼眶:“正常人看东西不需要咪着,也不需要时常眨眼。 我断定你有眼疾,看远处的东西会十分模糊,你能看清五十米外的人,更何况是在夜晚? 更别说什么金丝线,导师们可以对他验证。” 绿毛哑口无言,却依旧死倔道:“我记混了。” “这个搪塞的借口不错。”慕尼红挖苦道,一脸崇拜地望着诺斯。 “他有时候会犯迷糊,但我亲耳听到,辛武对那三人大声说,我要杀了你!! 他的语气愤怒,完全跟条疯狗似的。”一个黄毛少年开口,同时隐蔽地踢了踢绿毛。 他妈的,撒个谎都不会。 “你能保证你没犯迷糊吗?”慕尼红询问。 “老子清醒的很。” “那你又隔辛武多远?” 黄毛仔细思索,他才不会像绿毛一样不经思考就回答,掉入语言陷阱。 “你在编吗?思考这么久?”慕尼红气急败坏。 “人命关天,必须慎重,不是你们说的吗?”黄毛得意一笑,半晌后答道:“我离他二十米左右。” 这是比较中肯的距离,太近了会被辛武发现,显的太假,太远了听不清辛武说的话,将和自己刚刚陈述的话语前后矛盾。 枭和黄毛看见一幕,嘴角浮现微笑。 而慕尼红与诺斯互相对视,陷入沉思 “那天晚上风很大,而且森樟林草木众多”诺斯微微一笑。 “那天晚上大火燎燎,火会发出很大的呼呼声,辛武的叫喊声你真的能听到?”慕尼红高兴的像个弹簧,蹦来蹭去。 “尊敬的导师,我们请求模拟杀人现场。”诺斯与慕尼红齐齐跪地,诺斯眼神坚定,慕尼红却低着头喜极而泣。 但这一次他不是因为自卑,只是他看到了拯救辛武的希望,激动,难以平息。 辛武,你一定没杀人吧,我就知道你是逗我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