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突如其来的婚约
李干娘?西门庆楞了一下.抬眼一瞧,老爷子的下首处坐了一个面貌丑陋的婆子,年岁三十几许,一身绸缎衣服,瞧着倒是富贵人家,西门庆当然不是那嫌贫爱富之人,但老爷子一上来就加他喊人干娘,这就有了问题。这是哪个干娘? “哎吆,我是什么身份,怎么敢当小官人的见礼?不是折煞我老婆子么”不等西门庆反应,原本坐在远处的婆子笑着走了过来,上下仔细打量了西门庆一番. 虽然还有些不明所以,但看在自家老爹的份上,西门庆也便唱了个喏。”干娘,来日少见.” “小官人不需这般的客气.”李婆子笑道. “你干娘与咱们家也是老交情了,这次若不是她从中帮忙,哪有你这不成器的东西的福气.”西门达说道. “这话便是你的错了,大郎相貌堂堂,身材魁梧,如何不是一等一的人才上次陈家的小娘子被那泼皮调戏,若不是大郎拼死相救,哪能轻易脱身,再加上你西门大善人在阳谷的名声,谁家的姑娘不看重几分”李婆子恭维道. 西门庆被说的有些糊涂,但看着架势,莫不是要给自己说亲 西门达赶紧摆手道:”不当这般说,不当这般说,这厮是个不成器的.” 李婆子绕着西门庆看了一圈,她对西门庆还是满意的,缓缓说道:”怎么当不得你这般说不是折磨辱了自己的儿子不过这却也是西门小官的造化,那陈家与我家沾些亲戚,他家里的姑娘,我是熟的,年方二八,秉性淑良,天姿国色,不论是才情相貌,还是手工女红,那都是一等一的,不是我婆子夸口,似她这样的小娘子,不说咱们阳谷就论整个东平府,都没几个能比的上前时多少上门求情的都被婉拒了,那陈家的官人,要不是家道中落沦落至此,又被没面虎那个畜生逼迫的紧,这婚事决计没有这般的容易.” 西门达笑着答道:”这全都承蒙你的看顾,要不是你的帮衬,我家这猢狲,怎么能找见这般的佳妇,稍时自有厚礼相送.” 李婆子摇了摇头道:”你我若是这般就有些生分了,我这般不惧恶了那没面虎也要帮你保成这媒,一来是为了那陈家小娘子找个好归宿,二来也是报答那时您的舍药救命之恩.” “虽是这般说,但礼不可废,这有二十两纹银,权当茶水钱,你我便不要推辞了.”西门达满脸堆笑掀开身旁桌子上的红布,递出二十两雪花白银. 李婆子将银子接在手中,心中虽然欢喜,但却又嘱咐了一句:”这银子我可以不要,但有件事我要说与你听,那城外的没面虎沈钟,惦记这小娘子不知几时了,这次被你家西门庆抢了,他须的来找你的晦气.你自思量好,不要到时两相耽误.” 西门达道:”这却不用担心,他虽然是个大虫,但是也不过是个外来子,起不了什么大风浪.我已经拖了人去说。” “那就好.”这李婆子得了西门达承诺,拿了银子,出门去了. 西门庆还有些懵逼,看这个意思,这就是传说中的包办婚姻 “不要在哪里愣着了,你过来些,我有话要与你说.”西门达招了招手.“前些日子你舅舅叫人送来消息,说是家里出了些事情,唤你母亲去往东平府里一趟,正巧铺子里的药材也缺了药材,过了庙会后,我与你娘同去,这几天你不要惹事,铺子里你要多去,你傅二叔是店里的老人不会出什么差错,可这生意日后总是要你去打理的。” 西门庆点头应承”爹爹放心去,路上多加小心,家里的事情自有我去打点,不会有半点差错。” “你不要光说的好听,待我和你娘一走,又与你那些狐朋狗友去勾栏院里厮混,要是我知道了回来非得打断你的腿。”话到此处,西门达叹了一声,”哎,庆哥儿你也老大不小,早该成家立业,之前只是你娘宠你什么都由着性子胡来,也不读书谋个前程,只学几手枪棒防身,在街上浪荡,这次你老子我舍了老本,帮你谋了个妻室,你不要辜负了人家.” 西门庆道:“爹爹这般大事,怎么也不跟孩儿说一声.” 西门达横他一眼道:”怎的,我做事还要跟你说么你休要得了便宜还卖乖,那陈家的女儿,这阳谷当中不知多少人家都惦记着呢.再说我眼瞅你是个不成器的,只求能赶快抱个孙子,咱西门家总是一脉单传,到了你这辈,总得多生养几个才好,这事就这么定了。“ 西门庆还要分辨,西门达老眼一瞪胡子一吹大手一挥,将他赶了出去。” 没几日后,这件事便在阳谷中传开,有交情的见面不免道贺一番,也有那嫉妒、眼红的少不了在背后嚼上几句舌根。 城西一所宅院内。 “呯!”摔在地上的茶碗四下溅射. 一条大汉,赤着臂膀,端坐在庭上,胸口闻着一只斑斓猛虎,若隐若现.阴沉的脸色,紧捏的拳头,”直你娘的,西门达平日我妄瞧你是个心善的,不曾欺辱与你,现如今倒是骑我的头上,胆敢截了我的女人,真真是好大的狗胆.”没面虎沈钟直眉怒目. 下面的几个小厮面面相觑,不敢在这时候惹他,平日有个与他走的近的过来相劝道:”哥哥休怒,咱们这就拿了枪棒,去找那老狗的晦气,砸了他的生药铺子.逼她将那陈家的小娘子送到哥哥的府上.” 有几个帮腔道的说道:“就是,我早就听谁那西门庆是个不成器的,怎么能般配的上那陈家的小娘子,咱们兵分两路,一路去砸铺子,一路去那陈家里,将小娘子抢来献与哥哥.” 没面虎沈钟,今年三十有余,东京大名府人士,数年前流落到此,在阳谷城外设了一处的赌坊勾栏渐渐发迹,因为赌计精湛,为人凶狠贪财不讲情面,与当地泼皮的几次斗殴,都下死手,重伤了好几个,只因为他与县里的主簿乃是同乡,又送了好些财货,县衙里的官差看顾郑主簿的薄面,周全他几个. 这厮是个会经营的,趁机纠集了一帮的泼皮无赖,专门设赌放贷坑害良善,渐渐成了县中一霸,县里没人敢惹,便给起了个没面虎的花名.平日牛三那等的货色,见了沈钟都是绕着走,不敢放个响屁. 前几天他看上了陈家的小娘子,几次上门求亲,想要纳为小妾,都被陈家拒绝了,想那陈家原本也是书香门第,只是恶了京中官宦,投奔到此.如何能看得上沈钟这般的泼皮无赖 他本想着再赖上几日,耍些无赖手段抱得美人归,不成想手段还没来得及使出,就被西门家抢了先.他如何能忍的下折扣鸟气. “弟兄几个,拿上枪棒,先去找那西门庆,先将他一顿好打,再说其他分晓.”沈钟正要喊人去厮斗,却听门外有人喊:“沈官人可在?主簿相公有请。” 沈钟眉头皱起,暗自思量道:“这厮怎么来了。莫不是要替那西门庆说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