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冤家路窄
县衙大门颇为壮观，两扇漆红色大门，高约四米，旁边还有一面大鼓，见李暖前来，守卫问询一番方才放行。刚进衙内，丁广就迎了出来，说县尉已在厅堂等候。李暖紧走几步走向衙门厅堂，边走内心却一直寻思，见到县尉之时，如需跪拜那该如何应付。 正在寻思之际，李暖走入衙门厅堂，两班衙役分列厅堂之内，手执棍棒。北墙中央悬挂匾额，一中年男人站于匾额之下。王成、少年他们只站在厅堂中央，李暖微嘘一口气，原来现在还不时兴跪拜县官。 县尉道：“何人？” 李暖回道：“在下李暖。” “哦，原来就是你将山贼生擒，果然勇猛。” “非我一人之功，我们几人合力然也。” “嗯，那些山贼，自当牢狱处置，尔等也自当奖赏。” 闻听此话，李暖道：“在下欲从军入伍，只惜年少颠簸流离，望大人补以户籍。” 县尉道：“嗯，三月之后，国家重新询查户籍，到时方可补也。” “多谢大人。” 县尉命衙役将奖赏的银两交与李暖后，又询问几句，便吩咐退下。几人正欲出县衙大门之时，从外走入一人，四目相对，发现竟是莫波，莫波眼神诧异，掺杂一丝恼怒，说道：“好个冤家路窄，你个泼皮，今日终于落我手里了。”说罢他吩咐门口衙役将李暖等人围住，自己走入厅堂。 二宝的大哥阿鹏走了过来，李暖知道了莫波的身份，原来他正是县尉甚为溺爱的独子。李暖有些恼怒，真是无巧不书，偏这个时候又惹起事端。停顿片刻，莫波走了出来，李暖道：“原来是莫家公子，刚才无意冒犯，还请海涵，多多原谅。” 莫波一幅高高在上的味道，不屑的望了李暖一眼，嘴角一撇，吩咐那些衙役道：“此人乃重犯，将他抓捕。”得到命令，衙役们手执棍棒冲了过来。丁广等人被突来的变故弄懵，只呆呆站在那里。 李暖道：“就这些人，一样挡不住我。” 闻听此话，莫波立在那里，愣住了。此时，县尉从厅堂走出，喝道：“在县衙如此放肆，了得，收手。”他扫视了一圈，招呼李暖走进厅堂。见县尉颇明事理，李暖意欲道谢，县尉说道：“你想和他们动手？”李暖没有答话，他继续说道：“胆子不小，是不是今日欺侮莫波了。” “一场误会，只和家丁们有些拳脚摩擦。” “如若你胆敢在县衙作乱，奖赏全没。” 李暖疑问道：“并非我故意在县衙作乱，原是莫公子欲将我抓捕？” “在醉仙楼时你便寻衅滋事，大打出手，影响风化，须得进牢狱悔改一番。” “在下并无冒犯之意，纯属误会，在此给县尉大人道歉，只是因此就将在下投入牢狱，还请大人多多思量，”见县尉并不理会，李暖愤道：“在下并不想与官府为敌，只是如果你再如此，休怪在下反抗了。” 县尉冷笑道：“本官知你身手了得，如若你反抗的话，取消所有奖赏。” “那些奖赏，不要也罢。” “我们县衙人手短缺，对牢狱看管有些吃力，被你抓捕的那些山贼如若逃出，村中百姓会遭报复。” 李暖猛捏拳头，没想到县尉做为朝廷官吏，竟如此无耻，一时间竟没有了主意。“据百姓举报，圆头村一直有倡盗出没，如若你不乖乖就擒，本官就要为民除害，严查村子祸害。”县尉继续说道。 见县尉如此威胁，李暖怒火中烧，有剿平县衙的冲动，他可以做到。李暖强压怒火，微吸口气，暗自思量了一番。公然与官府对抗，朝廷历来对此非常在意，到时他必将无法入伍或者从政，所有计划都无法实行，而且县尉还会报复村民。想到这里，李暖有些无奈，只能道：“将我抓起来吧，只其他人并不知此事，还望大人不要责怪之。” 县尉撇了一眼，喝道：“那你还紧握拳头，想造反？” 又被强扣了造反的帽子，李暖无从还口，只得慢慢松开紧握的双拳。县尉招呼众衙役进得厅堂，拘捕李暖。一群衙役蜂拥而上，用绳子将李暖捆了个结实。莫波哼哼一笑，走到李暖身前，说道：“尔等猖狂小人，与我作对。” 丁广等人意欲拦住衙役，李暖说道：“你们且回村中，改日必当解释清楚，不要再闹。”众人无法，只得安静下来。忽的莫波指着琳儿道：“她乃共犯，一并押解。”李暖怒道：“一柔弱女子，怎能是共犯，你太过分！” 莫波道：“我亲眼所见，难道有假，抓起来。”闻听此话，众衙役强行带走琳儿，所幸未缚以绳索。 李暖身捆绳索，被衙役押着走向牢狱，一路不断经过闹市区，引来百姓围观，他不住的张望琳儿，如此小女孩，如何受得这般屈辱。琳儿将头深深埋在怀里，看不清什么表情，只琳儿未曾哭泣，李暖方稍稍安心。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到了牢狱之所。牢狱位置偏僻，四周被高墙围起。走入后只一排排低矮平房，简单登记后，李暖被送进其中一间监牢。监牢地下铺以稻草，阴暗、潮湿，酸臭之气不断扑鼻。琳儿与李暖一起被关入此间牢房，待李暖的绳索解开后，他忙劝解琳儿。琳儿白皙的脸蛋早已升腾起被羞辱的血红，此时再也憋不住，扑进李暖怀中止不住的哭泣起来。琳儿哭得甚是委屈，身子不住的抖动，李暖蓦地有种心疼的感觉。琳儿因自己受如此屈辱，他现在却无能为力，只能轻轻拍打琳儿后背，劝解安慰一番。 天擦黑之时，进来两个狱吏，要将琳儿带走，琳儿紧紧蜷缩在李暖身后，李暖怒道：“今日我在，休想将琳儿带走。”说话间又走进一衙役，正是阿鹏，他对李暖小声道：“先让牢头将琳儿带走，我会嘱咐他们好好照看的，只是男女不许同监，带走琳儿也是无法。”不得已，李暖只能允许狱吏将琳儿带走。 在走出牢狱之时，琳儿不住的回头望向李暖，眼神中充满不舍和依恋，那种委屈的神态，李暖的心蓦地被揪起，他想冲出将琳儿救回自己身边，被阿鹏劝住。 此后的几天，李暖总在监牢待着，那种压抑让他异常烦躁，本来一番雄心壮志，现在却落得如此下场，莫说拯救黎民苍生了，现在自己都被囚禁于这牢狱之中，如若县尉心胸狭窄，那他要在如此阴暗之地待到何年何月，而琳儿也不知如何。 圆头村，待王成一行人回村之后，向村正讲明了情况，村正亦是心急不已，村民也都纷纷抱怨。经过商议，村正决定带村民去为李暖请愿，阐述冤情。二宝从也从城里得到阿鹏提供的消息。博陵县县令与县尉素有矛盾，只因县尉在博陵县人脉颇广，且县令没有任何证据，未能将县尉怎得。村民如果找县令请愿的话，还可有一线机会。 自李暖被抓入狱后，只几天时间，村正白发愈见增多，又得到此信息，村正立刻让王成联系村民，准备入城情愿。村正年事已高，坐马车前行，身后上百人追随，向博陵县进发。行进的速度很快，等众人赶到县令家宅邸之时，天还未正午。众人站在门口处，吵嚷声不断，倒是把门口守卫唬了一跳。待王成将情况说明，守卫方入内禀报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