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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女之傷

    聽威廉森總是出言不遜,紅鷹女不由得心中火起。瞧著威廉森那一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又覺可樂。那威廉森站在岩石上,手持審判之鐮,擺出一副躍躍欲試想拼命的樣子。只不過他只是在原地裝模作樣,卻也不敢先出手。

    紅鷹女一襲紅衣飄飄,忽的飛躍至一棵高大的紅樹枝頭站立。俯視著威廉森,淡淡地說:“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們來單挑怎麼樣?”

    單挑?這兩個字此刻在威廉森聽來,簡直就是直截了當的羞辱啊。威廉森暗想:“她無非就是覺得自己打不過她,這樣小看自己,實在是忍無可忍。不過……自己的確打不過她,怎麼辦?是打了還是跑了?”猶豫一陣,低語一句:“還是打吧。要是打不過再跑也不遲呢。”一咬牙,威廉森手持審判之鐮拔地而起,飛躍至紅鷹女對面的一棵樹上。

    二人對視良久,都未出手。其實是紅鷹女不想出手,而威廉森不敢出手。所以對視了半晌,威廉森有些不耐煩了。怒道:“有什麼好看的?”

    紅鷹女道:“你不看我,怎麼知道我在看你?”

    威廉森道:“看就看了,怎麼的?”

    “呵呵!”紅鷹女不屑的瞟了一眼,理了理髮絲,“那……那你說我漂不漂亮?”

    此刻一陣山風拂過,輕撫著紅鷹女哪絕世的容顏。紅衣飄動,玉體婀娜,一股淡淡的馥郁隨風撲鼻而來。威廉森不禁一陣觸動,接著便覺頭暈眼花,心神不寧。旋即脫口而出:“是挺漂亮的。”

    見威廉森那副被自己迷的神魂顛倒的樣子,紅鷹女更加不屑的瞥了一眼威廉森。隨即從懷裡拿出了一面翡翠鏡,開始補妝。一面整理髮髻,一面輕拍著臉頰,全然不將威廉森放在眼裡。

    少時,威廉森定了定神。這完全被對視藐視加鄙視的滋味,猶如一條毒蛇在啃食他的心,忍無可忍。心說:“今天不跟你拼個你死我活,那我忒也無地自容了!”忽而手揮審判之鐮,找準紅鷹女的頭頸割去。

    那紅鷹女兀自補妝,忽見鏡中一人持鐮割來,嘴角偷偷一笑。這時威廉森距離她已經不到三米遠了。紅鷹女鎮定自若,晃了晃手中的翡翠鏡,剎那間,翡翠鏡變大了十倍,足有平底鍋那麼大了。威廉森全力一割,紅鷹女微一側身躲了開去。威廉森撲了個空,身子一時停不下來。紅鷹女趁機出手,一“鍋”打在威廉森頭上。只聽得“噹”的意思。威廉森“啊”的一聲慘叫,跌落下去,摔在厚厚的樹葉上。

    雖然威廉森奪過了墜地的傷害,但是腦袋上挨了一鍋,著實不輕。他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一摸腦袋,居然鼓了一個大包。氣的咬牙切齒,大罵:“你個妖女,你不得好死!”

    紅鷹女正自得意時,聞他破口大罵,實在難聽至極。本想出手教訓他,可見威廉森此刻就像一個被惹惱了的孩子,心想:“這個男子有點意思。不如和他玩一玩,豈不是更有趣呢?自己在勿望之涯中,在這紅山里,還從未遇到這麼有意思的人。倒也有趣。”於是從樹枝上飄落下來,落在威廉森前面不遠處。只見威廉森摸著頭上那個腫起的包,嘴裡“斯斯”的呻吟著,更覺得好玩不過。

    “喂!你可別怪我,是你偷襲我的呢。幸好你的頭比較軟,不然可砸壞了我的翡翠鏡了。”紅鷹女說罷,抿嘴一笑。

    威廉森大怒,心說:“你打了我不算,還來說什麼風涼話,實在太可恨了。”但是又無可奈何,又想:“哎!我還是跑了吧!”一時,他猛然揮起審判之鐮假裝要攻擊的模樣,朝紅鷹女背後大喊:“傑爾斯熳,快動手啊。你站在哪裡做什麼?”

    那紅鷹女只當那手持聖光之杖的男子真在身後,嚇了一跳,連忙回身一看,只見空空如也,哪有什麼人?這才明白是威廉森使詐了。回頭時,已經不見了威廉森的影子。

    卻說傑爾斯熳和威廉森分開之後,一個人在紅山中尋找紅鷹女的下落,不知不覺來到一個岩洞口。走上前探了一眼,居然是個住所。便進入了岩洞,剛進岩洞便是一陣幽香撲鼻。喃喃自語到:“看來這就是那紅鷹女的住所了。也不知道她現在在不在裡面?我還是小心點好。”想著,握緊了聖光之杖,躡手躡腳的往裡邊走去。

    往裡面行了一段,洞中視線頗暗,不過倒也能看見洞中的情況。只見此洞寬一兩丈,高三四丈。地面皆是紅色石子鋪成,正面是一塊睡臥時用的大紅石床,右邊不遠處乃是一潭池水,池邊開滿了各種花卉。有蘭花,菊花,芍藥花,百合花,等。這些花卉說來奇怪,也不知是什麼緣故,顯得格外的妖艷迷人。

    瞧了一陣,不見紅鷹女。傑爾斯熳只好出洞去,方才轉身,餘光處見大紅石床上似有一物閃光一下。走進前一瞧,原來是一快牌子。拾起牌子一看,真是喜出望外。原來是七牌之中的魂牌。傑爾斯熳琢磨:“這魂牌是亡靈之域的寶物,為什麼會在這裡?難道……難道紅鷹女其實是亡靈之域的人嗎?”又一想:“紅鷹女既然不在洞里,那她一定是出去了。要是遇見威廉森那可就麻煩了。”於是收好了魂牌,匆匆忙忙出了岩洞向威廉森這邊趕來。

    威廉森騙了紅鷹女後,跑了一陣,找了一個斜坡躲藏。恐不妥,又見坡下是凹地積滿了厚厚的落葉,便藏入凹地,又用落葉把自己蓋了起來。只是他藏的不好,又蓋的匆匆,一塊衣角卻露在外面。

    那紅鷹女知他跑不多時,一定是躲起來了。不一會兒,便找到了這裡。正好瞧見威廉森那露在外面的衣角,忍不住一樂。卻不驚動他,裝作不知情,從斜坡上跳下來剛好踩在威廉森被落葉遮蓋的背上。

    這一踩,差點沒把威廉森的五臟六腑震碎。威廉森“啊”一聲慘叫,雙掌撐地,一用力,整個人飛起一丈多高。紅鷹女躲避開去,只見威廉森人隨落葉飛起,口中吐了一口血。威廉森心知躲不過去,大叫一聲:“我跟你拼了!”

    話音剛落,威廉森人鐮合一,飛快自轉,便如一個極速自轉的陀螺,帶著一股強勁的殺氣,向紅鷹女絞去。紅鷹女眉頭一皺,全神貫注的凝視這威廉森絞來的方位。待威廉森離得進了,突然取出翡翠鏡,搖一搖,大了十倍。對準威廉森的頭又是一擊,“當”的一聲,威廉森的頭上又起了一個包。

    這一次,威廉森也顧不得這許多了,一心想報她羞辱自己之仇,說什麼也要和她拼個魚死網破。便使出渾身法力,持鐮亂砍亂割。紅鷹女還擊,兩人鬥得難分難解。霎時間,攪得天翻地覆,紅葉滿天飛。參天大樹隨鐮倒,翡翠鏡更魔法高。審判之鐮威力大,紅鷹女子更妖嬈。

    一棵棵大樹倒下,“劈里啪啦”之聲不絕於耳。一棵棵大樹倒下,正是兩人鬥得水深火熱之際。忽的一個聲音傳來,正是傑爾斯熳趕來了。傑爾斯熳遠遠看見他們打鬥,大喝一聲:“亡靈之域!”

    只這四個字,紅鷹女登時亂了分寸。威廉森見紅鷹女手腳慌亂,便想趁機殺她。傑爾斯熳又大喝一聲:“威廉森,刀下留人!”說著,人已經到了跟前。傑爾斯熳一把拉住威廉森,道:“我們上當了。”

    威廉森呆了。看著傑爾斯熳欲言又止。

    傑爾斯熳道:“她是亡靈之域的人。不知道為什麼會到了這裡?我想那老人家讓我們來殺她,只怕另有用意。”

    威廉森啞口無言。

    紅鷹女突然變了一個人似得,語氣中帶著一絲沙啞說到:“你們去過亡靈之域嗎?你們見過我的父母嗎?”

    一時之間,傑爾斯熳不知道如何回答。

    紅鷹女又道:“當初我們亡靈之域和龍脈大戰,是我父母讓我帶了魂牌到此躲避。不曾想,一過就是幾百年……”

    傑爾斯熳點了點頭,歎了口氣:“哎!亡靈之域已經……已經……”

    那紅鷹女像是早就料到了是這般結果,忽然蹲在地上“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哭的好不傷心,如帶雨梨花一般。這麼一哭,兩個大男人立馬心軟了。便是威廉森剛才還想報仇,此刻也被這哭聲觸動了。

    紅鷹女抽噎著說:“我就知道會這樣……我就知道……”

    一時之間,直把兩個大男人哭的呆了。二人都不知如何安慰她好。過了半晌,傑爾斯熳從懷裡拿出魂牌:“這是你們亡靈之域的東西,我……”

    那紅鷹女看了一眼,忽然覺得活著好沒意思。悠悠地說:“你們拿去吧!你們拿去吧!我再也不想看見這東西,再也不想看見任何人。”說著,緩緩起身,失魂落魄的走了。

    二人怔在原地,直到紅鷹女的身影消失在紅樹林中。這事實在出乎意料之外,威廉森半天都沒有緩過神來。怎麼剛才還是敵人,轉眼間又變成了這樣?可是轉念一想:“世上之事本就難以預料,可況生活在這個紛亂的世界裡?”不由得聯想起自己和莉露的往事,長吁短歎一陣。

    傑爾斯熳暗想:“這樣的世界,這樣事情到底何時才會停息?難道只有改變世界,才能贏回幸福的未來嗎?可是未來太遙遠,自己力薄又能怎麼辦?”想吧,對威廉森道:“別看了。我們去勿望山拜見神人去。求他指點明路才是。”

    隨後,二人出了紅山,又回到了剛進來時的那個地方。只見那原有小屋子和那祖孫都不見了。不禁面面相覷。又出發向南走,一路上威廉森埋怨道:“那該死鬼魂,說什麼通向達米斯州的郊外,卻把我們弄到這裡來受罪。等我出去了非打他個灰飛煙滅不可。”

    一路南行,過了幾條小河,翻過幾處山丘。不多時來至一大山山下。只見此山巍峨疊嶂,鐘林峻秀,高聳如雲。滿山遍野,鳥語花香,綠樹成蔭。環顧四周,青煙裊裊,像是一個仙島一般。又見只有一小路通向山上,路口立有一石碑。石碑下雜草叢生,將半截石碑遮蔽了。石碑上面鐫刻著三個殷紅大字:勿望山。兩人行至路口,一顆心撲通撲通亂跳,心中那份激動已是難以抑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