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开始
其实说实话，我真的对他们的故事不报有太大的兴趣。毕竟老刘不是没有给我讲过他年轻的故事，只是太过枯燥乏味。故事的内容无非就是那老一套，穷、苦、累。多么多么的不容易，多么多么的艰辛。但是魏叔讲出来的却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真的！完全不一样........ 我叫魏建国，出生于*时期，也就是1969，正好是十年*的前期。也许你觉得我的名字很平淡无奇，但是你要知道在那个毛主席万岁的年代里，大部分新生的孩子基本上都是建国、建军、建党之类的名字。我的家庭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家庭，很普通，很平常。但是又有一些不普通，因为我的母亲是一名知青，而我的父亲却是一名地地道道的贫农。这种家庭组合在那个年代里可是非常的少见的，不要以为电视剧看多了就认为这种情况很常见，其实不然。虽然那个年代的知青大多数都是初高中的文化素养，但是我的母亲确是一名地地道道的大学生，很不可思议不是么，后来我也问我我母亲很多次，但是她总是笑呵呵的跟我说‘人的选择，有时候就是这么的无奈’，当时的我还不是太明白，但是在我母亲去世的那一年我确是将这句话彻彻底底的看透了，而我的故事也是在我六岁那年正式的开始了。 “魏走狗，你别跑！你给我站住！你看我们今天不打死你个狗日的！”几个黝黑矮小的小孩子在追赶着一个小孩，边追还边用手里的石块向他丢去，那架势就如同他们说的话一般，真的恨不能把眼前的小孩给丢死，更仿佛自己手里面拿的是*，而他们前面玩命奔跑的是一个资产阶级败类一样。现在正好是秋后，不忙的时节。路旁的屋檐底下站着一群正在太阳底下取暖的老爷们，人们正笑呵呵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想着现在的孩子们可真够活泛的。是的，他们以为眼前的一切都是孩子们在玩的游戏，只因为他们都很善良，不会去往其他的方面去想。但是这些孩子们脸上的表情却是那种成人的愤怒，看着让人可怕。 在前面奔跑的孩子却不管后面的追骂声已经不时飞来的石块，他玩命的向前跑着，因为这都已经成为了每天放学后的必修课，自从前几次被打过之后他明白，所有的一切都是徒劳的，只有玩命的跑，跑到自己的家里他就是安全的了。终于，他到家了，跑进了自己的碉堡之后他安全了。转过身看着跟他一门之隔的仇人们，他笑了，笑的是那么开心，因为他知道，他们只不过是一群胆小鬼，他们根本不敢闯进自己家里，没人敢闯进来。 也不理门口那些张牙舞爪的人们，转身走进了院子里。“mama，我回来了。”说完就见屋子里走出来一个系着围裙的女人，很美，真的很美。想不出用什么样的词汇去形容她，我只想起来一句词‘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真的猜不透如此容颜的女子为什么会嫁给一个粗鄙的农村庄稼汉。 “怎么？又被别人给欺负了吧，你瞧你这一身土，快点毯毯。”说完把手里的鸡毛毯子递了过来。 我接过鸡毛毯子“不碍事的妈，他们又追不上我，没事的。我上学的时候躲着点就行了，对了我爹还没回来做饭么？”是的，家里边所有的零碎琐事全都是我父亲一个人在做，美曰其名是不想让我mama累到，但是我自己心里清楚，我的母亲其实是那种肩不能提，手不能挑的人。具体是什么原因也没有人跟我提起过。 ‘咚，咚，咚’屋子里的钟表响了起来，已经十二点了。 “孩他娘，我回来了，孩子回来了吧，等着啊，我这就去做饭。”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声音刚落，一个粗犷的汉子就进了院子。这位就是我的父亲，魏铁柱。黝黑的面庞，健壮的肌rou，国字脸，浓眉大眼。 父亲将肩上的面粉放在一旁“今天大队里多给了我一些粮票，这不，我刚去供销社换了一袋面粉回来。他娘，你说咱今天中午就吃面条吧？” “嗯。”母亲淡淡的应了一声“小民，赶紧把衣服弄干净，去给你爸打下手。”说完，母亲就进了屋子里。当然了，小民是我的小名。 这时，父亲才将目光转移到我的身上。当然了，也是等母亲完全进到屋子里以后。 “怎么了？又给人打了？你说不是我说你，你这个子也不低了，怎么总是被一群比你还矮的欺负，你说....”父亲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我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赶忙打断“行啦，爹。你瞧，我又没事。再说了，老师说过，打架是不对的，而且我也总不能去欺负那些比我还小的同学吧。知道知道，我知道您要说什么，不就是您小时候十里八村的大小伙子都被你搞了个遍么。有您在，我还怕什么，你上次又不是没看见，他们也就是敢在外面冲我诈唬，你看谁敢来咱家？” “哎，不是我说你，你以后可得....” “行了，快去做饭，我都饿了。没事别老教我孩子打架之类的！”母亲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很是不悦。 父亲朝我苦笑一声，耸耸肩膀就去厨房做饭了。真不知道我爸为什么这么害怕我妈，反正从我懂事开始，每次我妈一高声说话，我爸就低头不语。而且有时候还得笑呵呵的跟我妈赔罪才行。至于他说的那些小时候打架的事，我是从来不信的，因为打架是不对的。 不一会，父亲从厨房里端出来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筷子般的粗细，上面撒着绿油油的葱花，然后撒上点香油，旁边的碗里放着一些芝麻酱，搅拌上一些简直就是人间美味。我是真不懂，父亲的手艺为什么会这么好。 我跟我妈坐在炕上，正准备开吃，却只见我爹端着一碗更大的面条站在窗外冲我们说着“他娘，你们先吃，我去给傻根送过去。小民，吃完了就先收拾了，我一会还得去大队里忙活，完事就把作业给写了啊。” 我妈也不言语，自顾自的吃着，按照她的话说就是‘食不言，寝不语’。 “知道了，爹，你去吧，帮我给根叔问个好。”说完我也埋头猛吃。 说起这个傻根，是我们村子里有名的大傻子，无父无母，只有一件破屋子留给自己。而我的父亲却把他的一日三餐以及四季的衣服都收拾的妥当，仿佛对待自己的亲弟弟一般。也是后来我才知道他俩之间的故事。 那还是我父亲小的时候，听他说那个时候傻根其实一点都不傻，而且还很聪明。大练钢的时候，父亲跟村子里的几个小伙子被安排看守集中在一起的钢材。本来都以为这是大队里多此一举，毕竟那个时候都在忙着大练钢，谁有时间去偷一些破铜烂铁呢。可是好死不死的，父亲他们还真的遇上了几个人来偷，结果就扭打在了一起。本来的意思是，偷不成你让他们跑了也就算了，结果我父亲那牛脾气倔上来了拉住一个死活都不让跑，然后对方也实在受不了了，拿起一块石头就往我父亲头上砸去，千钧万发的时候被傻根给挡了下来，结果很明显，傻根变傻了，而且那些贼也都跑了。并且在那个时候没人会去在乎你，人们在乎的都是炼钢的进度，于是乎傻根白傻了，而我父亲从那以后就开始照顾傻根。 正吃着呢，就听见有人在我家门口喊‘老魏家媳妇，不好了，你家老魏被抓起来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呢，却只见我妈跟疯了一样丢下碗筷向门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