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清晨,渊鸿雁来到岚晓天房前见正有一丫鬟端药欲进当下叫住,丫鬟自不敢不听小姐的,低头站立,渊鸿雁昨夜刚从人口中套得消息此事正是高兴,“将药给我,你下去吧。”说完夺过丫鬟手里的托盘,丫鬟唱个喏低头 走掉了。渊鸿雁推开房门,将药放在桌上,却不见岚晓天身影,心道这不知死活的主刚刚好一些就耐不住性子,这会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了,“岚晓天,你给我滚出来!”说着走到房门前又大喊道:“岚晓天,快点出来!” 这样叫了三声,才见岚晓天从左侧走廊转出身影,此时他身着青衣,脸上挂着笑意,左手拿着一把折扇,说道:“鸿雁,又闹孩子脾气,你岂不知人有三急,我也是人,你这么崔的我这肚子里的货都还没倒完呢。”渊鸿雁见 他无事放下心来,嘴里却不让半分:“你这人刚刚能走动就四处乱窜,保不齐弄出什么乱子来了,快点进来吃药。”岚晓天随渊鸿雁进屋,见桌上药还冒着热气,随手端起一口气喝了下去。渊鸿雁见状又气又笑道:“你这人 ,烫着了我可不管。”说着拿出手帕伸手擦了擦岚晓天的嘴角,“我今天来是要告诉你件事。”渊鸿雁坐下来笑着看岚晓天,“我昨天打听到云青和苏秦已经到了蓬莱,我爹昨晚派人去接他们进岛了。”渊鸿雁看看岚晓天, 后者脸上却无欢喜之色,“晓天,你是怕他们要带走明儿嘛?”岚晓天不语,合上手中纸扇也坐了下来,“鸿雁,你也知道,我对明儿亏欠太多,自从一年前你把我和明儿带来我一心想补偿对明儿的亏欠,教他武功,陪他玩 ,可时间还是短的很,我真不知道云青他们一来明儿会不会就跟他们走了。但我后来想的多了,就想到如果他们哪天来了,明儿跟他们走了,对明儿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云青视明儿为子,那个苏秦更是对明儿百般疼爱,明 儿自小便没了娘,现在有这么一个对他视作亲子一样的女人,终归是好的。”岚晓天说罢眼里竟有些迷茫,摇了摇头。渊鸿雁见他这般愁苦,心知他为了明儿这一年很费心思,纵使自己病重也要教明儿读书练武,“晓天,你 的伤刚好,不能太伤心。”岚晓天没说话,渊鸿雁还要说些什么,这时就听得有人一路小跑一下将门推开,屋内两人均回头看去,一个身着华服的小女孩笑盈盈的冲着渊鸿雁叫道:“jiejie,爹爹让我找你去岛外接见客人。还 说岚叔叔也可一起去。”来人是渊鸿雁的小妹,也是渊岛主的小姑娘,渊岛主老来得女,是以渊鸿雁和渊岛主对这个小姑娘都宠爱有加,“你这多嘴的丫头,就这么急忙忙的闯将进来,一点礼貌也没有,看我不打你屁股。” 渊鸿雁作势要抓,小姑娘笑着撒腿转身,一溜烟跑的无影无踪。岚晓天苦笑道:“该来的总会来,躲着不见也不是法子。”说着起身和渊鸿雁走出房间。 云青和苏秦自小都没在海上漂行过,自从昨夜上了船两人身体都有不适,云青自幼习武,身体状况比苏秦好上不少,是以适应这漂流的环境自然也快了很多。一晚过去,清早,海上雾气蒙蒙,那汉子站在船头,看着远处 的礁石不禁喜上眉梢,大喊道:“云公子,我们快到了。”云青闻言出了船舱与那汉子并肩而立,抬眼望去,一处礁石上似有人影晃动。等船越来越近,云青看清那人手拿两面黄色小旗,正在给船上渔夫打信号,渔船便沿着小旗所指方向前进,不多时,又见一人立在礁石上,同样手持黄旗打信号。渔船顺着所指方向一路过去,竟有十数个人依次指引,待渔船转了一个大弯后,海面上的雾气缓缓消散,云青这才看清,他们刚才所行竟是绕过了一座不大不小的岛屿,而待得最后一个弯绕过,另一个岛屿出现在众人眼前,岛上绿树清脆,飞鸟绕着岛边觅食,隐约可见渔船行驶方向正对岛屿岸上站立有数十人,其中站在一人身后的那一身红衣最为抢眼,云青一猜便知那是渊鸿雁,而在渊鸿雁身前的一位看上去年越四十,浓眉黑发,眼中烁烁有光,云青断定此人武功已有大乘,而此人站在众人最前,想来只会是本岛渊岛主。再看渊鸿雁身旁,一人青衣素锦,一把折扇在手中敲打,大半便是那日重伤的岚晓天。 渔船靠岸,那汉子先行下船,向着渊岛主一拱手道:“岛主,我已将云公子和苏夫人请来。”渊岛主笑道:“好,你辛苦了,下去休息吧。”那汉子唱了一声喏转身走开。云青扶着苏秦缓步下船,渊岛主见了云青先是一愣,嘴上不禁说道:“像,太像了!”云青不解其意,抱拳躬身道:“小子云青,见过渊岛主。”苏秦也做辑道:“小女苏秦,见过渊岛主。”渊岛主缓过神来,大笑道:“不必不必,都是自家人,都是自家人。”说着上前拉着云青的手,眼睛不停的上下打量云青。他的举动把身后的渊鸿雁和岚晓天都惊的不知所措,一时竟愣住了。云青被他瞧的要起鸡皮疙瘩,忙说:“渊岛主,小子不明白您刚才说我像谁?”渊岛主收回眼神,猛的一拍后脑笑道:“你爹可是云霄,家住京城,你十岁那年家里因变你父亲带你去了北漠?”云青奇道:“对,岛主何以知道如此详细?”渊岛主道:“说来话长啊,当年老夫曾收过你爹的恩惠,后来我因家事隐居此地,但与你爹常有 书信来往,后知你家遭难,恨自己不能飞将过去,你爹来的最后一封信说带子北上,远出戈壁,此后就再无音信。”众人听得此言均是沉默不语,还是渊鸿雁打破僵局道:“爹爹,这些我却不知道。”渊岛主回头看了看渊鸿 雁沉声道:“雁儿,这些事已是陈年旧事,若不是你说他是云阙剑剑主,我是不会说出来的。”渊岛主又转头看云青道:“令尊可还好嘛?”云青听他一问少年时的点点滴滴猛的又上心头,闭眼摇头说:“家父已辞世多年, 多谢渊岛主牵挂。”众人又是一阵惆怅,渊岛主见气氛有所压抑,开怀笑道:“不提陈年旧事,走,配老夫喝酒去!”说罢转头迈步而去,云青将苏秦扶上旁边的马车,看了看渊鸿雁和岚晓天,后两人也向他看来,三人眼神一交随即转开,云青心道明儿想来得此二人照顾应不会有事,当下放心随着马车向岛内走去。 众人随渊岛主进入岛内,穿过树林,一座高大雄伟的建筑赫然出现在云青眼前,飞檐绿瓦、鎏金铜狮、朱门铜钉,俨然有将相王府的神韵。渊岛主似乎看出了云青的惊讶,讪讪笑道:“云小子有所不知,当年老夫祖上出过相,这基业还一直留着。”云青正色道:“岛主将祖业保留至今,小子却不能承父所能,惭愧、惭愧。”这时渊鸿雁突然说道:“爹爹可知这小子乃是云阙剑现在的剑主,功力可不一般呢。”云青看向渊鸿雁后者将眉毛一挑双眼一瞪毫不退缩。云青无奈道:“渊姑娘夸赞在下了,我这点本事恐怕还入不得姑娘的法眼。”渊鸿雁正要回话,此时从远出跑过来一个七八岁相貌的孩子,嘴里大叫:“苏jiejie,苏jiejie!”苏秦听得忙转身去望,跑来的孩子正是她朝思夜想的云明,苏秦上前两步蹲下,将跑来的云明细细的上下打量了一番,一下将他搂进怀里,眼里泪水却似决堤而下,再也忍不住。 渊鸿雁见此情景大为皱眉,她心知云明已将这苏秦当做自己母亲看待,转头去看岚晓天,后者却像终于如卸重负般面带笑意的看着那两人当街痛苦。渊岛主见状大笑道:“今日实乃喜事连连,故人之子来我这做客本是大喜,这母子俩能在此地重逢实乃又一大喜事,一会还要小子再做个见证人,今天是我渊家納胥,你要多喝两杯啊!”云青略一思索便知其中缘由,但此言一出,渊鸿雁和岚晓天却双双吃了一惊,“爹爹。。。”渊鸿雁刚想说话却被渊岛主伸手拦下,“此事不关你与小岚二人。”渊鸿雁眉头皱的更紧,她虽然心思细腻但爹爹的心思她却少有猜中过。 来到正厅,众人落座,渊岛主吩咐一声上菜,早有丫鬟仆人将各色菜端将上来,尽是山珍海味,美酒佳肴。渊岛主举杯道:“今天与小子一见真是兴事,来来,先喝一杯。”云青举杯道:“今日进岛全凭岛主招待,小子 辈小,按理应叫声叔父,这杯酒小子敬叔父。”说完举杯一饮而尽。渊岛主听得心里高兴,脸上红光满面,一扬手喝尽杯中酒,丫鬟再倒满,渊岛主又举杯向云青示意,两人均是高兴,不觉已酒过三巡。苏秦早早就去陪明儿 睡觉了,渊鸿雁和岚晓天悠哉悠哉的对饮闲聊,渊岛主脸上红光更胜,放下酒杯对云青道:“小子,今日老夫有一件事要你答应。”云青道:“岛主尽管说来就是。”渊岛主道:“你是明儿的义父,岚晓天是明儿的生父,他却没尽父亲之责,所以我不问他,我问你,我有意将我家小女儿许配给明儿,做个娃娃亲,你看可好?”云青听得此话转头看向对面渊鸿雁与岚晓天二人,二人也听得此言,渊鸿雁哈哈大笑,岚晓天则一脸苦笑的向云青看过来,二人眼神一交便知对方心意,云青道:“岛主指婚再好不过,我替明儿谢过岛主。”说罢又饮一杯。但见岚晓天也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渊鸿雁还在笑着看着岚晓天,脸上却多了一丝爱慕之情。 “渊岛主好兴致!”一声略显沙哑的嗓音从厅外传来。厅内众人皆听得骇然,虽碍于酒力,但次声音自厅外而来,幽幽不断,显然说话之人以声音逼入空气传来,此人内里很是了得。渊岛主此事以反应过来,酒也醒了大半,叫道:“是谁来搅扰老夫雅兴!”声音浑厚,语气凝重,显然也是用内里传声,远远不绝。云青被渊岛主这一叫立刻醒了酒劲,起身要向外走去,渊岛主道:“小子莫动,让他们进来。” “渊岛主,别来无恙啊!”一身天蓝华服男子缓步走入堂中。 “是你!”云青刚坐下突的又站了起来。 “云剑主,我们又见面了。”那蓝衣男子拱手道。 “雪墨!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云青质问道。 “我当然是要来这里,还要谢谢云剑主带的路。”雪墨笑道。 “你们。。。”云青怒道。 “不错,我们正是跟着你的船才找到的这里,怪不得楼主前后三次都没有找到,原来竟不在那个荒岛上而是这座小岛。” “嘿嘿,渊岛主可还识得我嘛?”那个沙哑的声音是从雪墨身后一个佝偻的老者嘴里发出。 “怎么不识得,你老头子诈死多年,没想到今天居然还敢来我这里捣乱。”渊岛主显然对这个老头子不看在眼里。 “云剑主,你可还识得这个。”雪墨说话间右手在胸前虚画太极圆,一道红色光芒随之而出。 “血祭!”云青失声道。 那淡淡的红光从血祭剑身幽幽散发出来,印在众人脸上,将白昼的大厅染成了晚霞的光彩。云青惊讶于刚才的这一幕,眼前的一切对他来说是那么的不真实,又那么的刺眼。那道红光慢慢的由弱变强,又暗变艳,血红色的光芒终于在最盛之时一闪儿收,所有的红芒瞬间消失,像是收回到了剑里,而那柄剑握在雪墨手里,还保持着刚出现时的样子,雪墨微微含笑,挽了一个剑花直刺向渊岛主。云青被刚才的红光遮了眼,睁眼看去,血祭已经离渊岛主不到五寸,雪墨来势之快,剑气之强却比当年与他比斗时好上太多。渊岛主将头轻轻向左一倾,右手双指向上一戳,刚好夹住了血祭止住剑锋,双指间却被剑气带出了血,只见那血自双指留下却并没有滴到地上,而是顺着剑身的纹路向剑柄流去。渊岛主咦了一声,双眉微皱,“这剑居然嗜血!”雪墨一击不成忙抽剑回拉,渊岛主经刚才一幕不敢大意,松开两指,也不进攻。云青刚才也看的明白,心道这斯功力怎的精进神速,当年我与他交手时他尚不能驾驭血祭,这两年功夫不但没死,以刚才这身手明显已经能驾驭血祭剑而不为所困。这样的心智和内力怎么能在两年内就有所成就。难不成他不是人。。。 “年轻人,我看你手中之剑邪气之盛为我平生仅见,你年纪轻轻居然能驾驭此剑,老夫佩服。”渊岛主沉声道。 “渊老头,你这才是小看人了。这位是不知楼的掌事雪墨雪公子。”沙哑的声音再度传来。渊岛主听得此言心里顿生郁闷,此老与自己争斗多年,虽是输多胜少却一直没放弃过,自己隐居小岛后总算过了些年的太平日子,可没想到他居然如此顽固,竟追到此处,还请了不知楼的杀手。眼前这青年人功力之高恐怕已不在她女儿渊鸿雁之下,但渊鸿雁所凭只是那凤笛神器,自身修为却要略逊一筹,至于云青,他只知道云青有云阙剑,但武功如何却实难猜测,当年云霄凭借云阙剑力战数敌救下自己,但自己的事亦不能牵扯云青进来,想及此处渊岛主对云青道:“小子速速退下,这里没你的事。”云青心知渊岛主想让自己一走了之,但眼下的情况,处于道义自己不能走,即便想走,恐怕雪墨也不会放过自己,又想到苏秦和明儿还在后堂安睡,自己现在竟已退无可退,索性放生大笑:“雪墨,你什么时候成了不知楼的掌事了?”雪墨刚才一剑得手,现下正是得意,娇声道:“自与云剑主一别我可是苦心修炼,这两年里我几乎天天在练剑中度过,哪能有云剑主潇洒,幸得楼主垂青才做个小小掌事,入不得云剑主法眼。”云青回到:“雪墨兄如此辛苦执着才叫人佩服,刚才对上渊岛主竟能一招得手,真叫区区惭愧。”雪墨狞笑说:“云剑主客气了,在下也很想再与云剑主试试身手,看看我这两年的努力成果如何。” “放肆!”这一声却是出自渊鸿雁之口。只见她拍桌起身,身体却略微摇动了一下,“你是哪里来的野小子,竟敢来这里胡闹!姑奶奶先教训你一顿!”说着就要动手,却听渊岛主一声断喝:“住手!鸿雁,不得胡闹!晓天,你把鸿雁带后面去,都喝成这样了,还不快去!”岚晓天听罢摇了摇头,“鸿雁,坐下吧,你今天喝多了,别伤着身子,这里我来处理好了。”说完转头看向雪墨,“小子剑法不错,敢和我过几招嘛?”刚要起身,云青闪身拦在他身前,“做事总要有个先来后到,我先和他说好的,你还是先让让吧。”说罢,也不能岚晓天回答,纵身越到雪墨身前,“雪墨,让我见识见识你的功夫有没有长进。”雪墨却没有急于出手,反而笑着看云青说:“云剑主,上次我们打斗我若记得不错你没有出剑,这次我一定要逼你出剑。”云青脸上没有表现心里却大叫苦,雪墨如今的功夫已今非昔比,自己较当年却进步缓慢,已经没有胜算。当年他被血祭所困自己才有把握,今日此人心魔已破,恐怕江湖上以无几人是其对手,而当下最有可能与之一战的渊鸿雁却已烂醉,岚晓天的伤势看来尚未恢复,渊岛主武功虽强但刚才被他一招所震,恐以不敌,算来算去只有自己上能与之一战。决心已下,云青正色对视雪墨道:“雪墨,你今日所作所为怎么对得起你爹爹。”雪墨听得爹爹二字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少拿那个死老鬼来压我,我死了他都不会管我。”说罢挺剑上前,云青心下暗叫不好,这话说到他的痛楚,凭地添麻烦,当下也不多想,右手双指向下一抖,内里走遍全身,手里已然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剑,正是他所持的云阙剑,挥剑迎上。 未及多想间,雪墨身后老者一声清啸却是向着渊岛主掠去,两人交手间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一时竟也分不出胜负。渊岛主与那老者早已熟识,彼此极为熟悉,两人拆招有如行云流水,以快打快,各不承让。此时岚晓天背起早已不省人事的渊鸿雁准备离开此地,却听雪墨大喝:“不准走!”向云青急攻两招折身向岚晓天飘去。岚晓天身背渊鸿雁,体**伤未愈,勉强接了雪墨一招向后退了五步,雪墨还想伤人,云青却已赶到,接住雪墨,岚晓天勉力快行,背着渊鸿雁退进后屋。厅内,雪墨手持血祭,云青手持云阙,两剑均为利器,剑气相碰,空气也变的闷热起来。云青心道不好,雪墨如今内里远胜于我,此时交战比剑我还有回旋余地,若是拼起内里恐怕自己小命就要交待了,想来不如自己先动手,若能占得先机便有胜算的把握,想及此处转身向厅外飘去,雪墨紧追在后,“云剑主要逃嘛?”雪墨jian笑道。云青道:“逃,为什么要逃,里边地方太小,施展不开拳脚。”说罢停身回剑,将云阙剑一抖,云阙本非硬剑,此时云青将内里催到极致,运气到剑身上,云阙剑身犹如软剑般随着云青手腕抖动,剑气由剑身发出,一抖而散,散成十数条细小真气围绕云阙周围,随着云阙剑向雪墨刺去。雪墨忽见云青转身向刺不敢大意,未及碰上感觉云阙剑身周围有所异样,右手手腕画弧,血祭剑随之在空中画出一个圆圈,将云阙剑及周围的剑气尽皆罩住,双方交手,云青只觉那十数条真气竟被血祭剑吸住,而云阙剑与血祭剑碰撞的一瞬间,似乎也要被其吸住,不能撤剑。云青来不及变招,情急之下将云阙剑向下移了少许,使其不与血祭剑相碰。雪墨剑来的急,云青忽觉全身一凉,手还保持着刚才刺出的动作,云阙剑刺中了雪墨的小腹,而血祭剑则插入了自己的心口。雪墨此时惨然而笑,“云剑主,看来我这两年的罪没有白受。”云青血向上涌,喉间一甜,一口血顿时流了出来,云青还想再用力,却感觉全身力气越来越弱,提不起半分力气。雪墨忍痛将血祭剑拔出云青心口,云青猛的一口鲜血直喷而出,倒在地上。雪墨封住小腹xue道,将云阙剑拔出,扔在地上,想转身就走,却又停住脚步,回头看看那云阙剑,上前两步提起血祭“砰”的一声将云阙斩为两段,狠狠的看了一眼,转身向厅内走去。 雪墨来到厅内,但见那老者爬在地上,一动不动,而不远处,渊岛主靠在桌腿旁,最腿上流血不止,斜眼看着雪墨一步一步走上前来,“看来渊某今日大限已到啊。”雪墨将剑一指,“渊岛主,不要怪我,我只是奉命行事,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虽然现在人已经死了,但事情还是要了解的。”说着一剑刺穿渊岛主的咽喉,渊岛主头向下低,已是没了生气。雪墨连杀两人,虽受了云阙剑伤,但他内力深厚,尚可勉力而去,却不能再与之战,心道岚晓天虽已无力敌他,但一旦渊鸿雁清醒过来,自己恐怕也难逃敌手,一念到此,再无战意,转身出了厅外,飘身而去。 岚晓天被着渊鸿雁退进内室,不想如何做都不能叫醒渊鸿雁,他心知渊鸿雁酒量颇大,今日喝酒虽多,但却不止于此,当下不知如何是好。踌躇间他想到了在后宅还有苏秦和明儿,便背上渊鸿雁匆忙向后宅走去。到得后宅,岚晓天找到苏秦和明儿,苏秦正坐在树下看明儿练剑,看见岚晓天背着渊鸿雁踉跄而来,心头一震,“岚剑主为何如此慌张?”岚晓天将渊鸿雁在树下放好,“前厅来了仇家,渊岛主和云剑主正在抵挡,鸿雁却不知为何一醉不醒。我只好背她出来。好在找到你们,你们别怕,还有我在。”苏秦已知不好,却为料到竟会到如此。她虽焦急,也知自己此时帮不上忙,想去前厅查看,但看见连岚晓天这样的身手都退了回来,自己若去只能凭添麻烦只好来回在院中绕圈。明儿此时练完一路剑法,看见岚晓天站在苏秦旁边,渊鸿雁却靠在树旁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心下好奇,跑过去问道:“苏jiejie,渊jiejie怎么了?”苏秦此时已心乱如麻,还没开口,旁边的岚晓天却已回到:“明儿,渊jiejie只是睡着了。”苏秦忽的站住,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向岚晓天道:“岚剑主,你来照顾明儿,我去看看。”说完不等岚晓天答话拔腿跑向前厅,岚晓天猝不及防,一把没拉住,苏秦已然跑了。有心跟上去,可看着身边的明儿和靠在树上的渊鸿雁又止住了脚,心下着急。 苏秦跑到前厅,先看到的是厅内渊岛主尸体靠着桌腿,头向下垂,苏秦伸出两指探去已没了鼻息,不禁捂住嘴,哭出声来。她站起身,四下看去并没有云青心里稍微松了口气,信步到了厅外,一眼就看见不远处一具倒在血泊中的尸体,心头一紧,快步跑过去,当她看清了尸体正式云青,眼前突的一花,晕厥倒下。 苏秦醒来时已是傍晚,她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明儿正坐在床边看着自己,脸上还在流泪。苏秦胸口突的一热,一口血流了出来。明儿见苏秦醒了,忙大喊:“渊jiejie,爹爹,苏jiejie醒了!”闻讯而来的正式岚晓天和渊鸿雁,此时,渊鸿雁像是刚刚清醒,脸上无一丝血色,岚晓天则是一脸悲痛和无奈。看见苏秦嘴角淌出血来,渊鸿雁刚忙上前拿出手帕擦拭。“你醒了就好,不要去想别的了。”苏秦缓缓说道:“云青呢,你们告诉我云青是不是。。。”苏秦说道一般忽的咳嗽起来。渊鸿雁见状忙用手将她扶起半身,“云青和我爹都是被仇人害死的。这个仇我一定要报!”苏秦听得此言瞬时两眼一闭又晕了过去。渊鸿雁将苏秦放好,岚晓天扶着渊鸿雁站起来,“鸿雁,我知道你报仇心切,可还是先要注意身体,你现在功力尽失,又如何报仇。”渊鸿雁听罢惨笑:“是啊,我渊家避世多年,不想今日遭此大难。爹爹已死,我又被人暗害,功力尽失。”她看了看岚晓天,“你也多半好不了了。”岚晓天叹声道:“若不是当年数敌太多,也不至于遭人暗算,这一年的时间竟然没有半点好转。”渊鸿雁皱眉道:“如今这里已经不安全,我们还是要另外找一处安全的所在才好。”这时突然听得床上的苏秦微弱的说道:“我知道一个地方,或许能让我们暂时躲避。”岚渊两人同时回头望去,只听苏秦缓缓说出了两个字:“雪。。谷。。” 再说雪墨小腹中剑逃出仙岛回到不知楼,直接向楼主所在而去。 “楼主!” “你回来了,事情都办完了?” “都办完了,渊老头死了,还有。。。”雪墨迟疑了一下,“那个云青也死了。” “想不到你功力长进很快,果然没辜负我的期望。”楼主说话的声音带着笑意,但任谁也看不出那张面具下的表情。 “多谢楼主栽培。” “你先下去吧。” 雪墨转身要走,却听背后之人说道:“你受伤了?”身体一震,转身道:“是,是云青的云阙剑所伤,所幸并无大碍,劳烦楼主上心了。” “好吧,那这几****就在楼中养伤吧。”话语中似有关心之色,雪墨再拜转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