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云明和欧阳清歌齐身跨在马上，在云明左边的是昨晚赶到的青峰寨当家青峰，在欧阳清歌右边的却是一早上刚刚赶来的师妹朱伶霜，两眼通红，欧阳清歌一看便知是大哭过，可无奈怎么追问她都不说。这四人所乘之马都是青峰从寨中带来的上好西域马，此次西行一般的马怕是受不了西域的环境。 “云兄，你的伤势痊愈的很快啊。“欧阳清歌看着云明神完气足的样子笑道。 “多谢欧阳兄和。。。朱师妹这几日的照顾。“云明提到朱伶霜时竟一时中气不足。 “走吧！“朱伶霜拨马当先向前走去，”驾！“一声娇喝马儿甩开蹄子向前奔去。云明看看青峰，又看看欧阳清歌，三人皆是摇头苦笑，”驾！“，”驾！“，”驾！“三声清喝三匹快马紧追而去。 四人行了两天，大都走的官道，朱伶霜一直一人在前面，剩下三人不敢离她多远，在后面缓缓而行。 “师妹，师妹，你等等！“欧阳清歌边追赶边喊着说道：”我们要沿着河的走向向西追，不能一直走官道的。“ “是啊，朱师妹，前面的官道岔口要向左走，我们在河边的一个凉亭歇脚可好？“青峰见欧阳清歌对这个师妹颇为无奈也顺口劝道。 “驾！“朱伶霜不慢反急，马儿疾驰，把三人甩在了身后，但看方向却是向刚才青峰所说的凉亭处去了。 “这丫头今天怎么这么起劲，莫不是师傅。。。糟了！“欧阳清歌说到此处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心里反复念叨师父啊师傅，你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告诉她那些事情啊，这下恐怕连自己也压不住她了。腿上加劲，当先快马加鞭追了上去。 “这师兄妹今天好像都有些反常。“云明不解的说道。 “欧阳兄这样恐怕也是着急，你看朱师妹从早上回来就没有过好脸色。“ “我们也快走吧，他们这样跑下去，会跟丢的。“云明说完用马鞭抽了下马胯，马儿吃劲加快脚程。青峰亦用双脚夹了夹马儿，快速飞奔而去。 四人前后来到一处河边的凉亭，此处原是为路人歇脚用，但日久天长荒废了不少。云明赶到时只见朱伶霜立在亭边，看向河道，却似是在发呆，而欧阳清歌在她身后来回踱步，用扇子敲打额头，一副很是着急的样子。 “欧阳兄，在为何事如此犯愁？”云明问道。 “哎，家事。”欧阳清歌随口答到。 云明见他不肯说出心道定是他们师门之事，自己不便多问，将马拴好便在凉亭里找了一处完好的地方坐了下来。青峰此时也赶到，下马见亭中三人有站有坐又见云明一脸放松的神情便知事无大碍，放下心来，和云明坐到一处。 “云兄，旅程无聊，我们来玩游戏吧。“欧阳清歌突然面楼笑容的看着云明，停下了脚步。 云明看着他，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见他对自己使眼色，又看了看一直站着的朱伶霜心下会意，“好啊，什么游戏？“ “我们来对诗词，把古人的诗词串成一句新词，如何？“ “这个，我诗词会的不多啊。“ “无妨，玩玩而已。“欧阳清歌说道，”我先来。“他放眼看了看周围的景色，小凉亭在河道边上，河水顺流而下，亭外绿草如茵，有条满是青苔的小道一直延伸到大路上，树林里有”唧唧“的鸟鸣。心头忽然一动道：”长亭外，古道边，一行白鹭上青天。“ “你这算什么诗词。“云明惊道。 “我是触景生情。“欧阳清歌诡笑着说道，“该你了。” “我对不了。“云明摇头道。 欧阳清歌看了看云明，咧嘴道：“你想想，别这么容易就放弃了。“ “欧阳兄你就别为难我了。“云明叹道。 “你就会欺负云兄，他从小颠沛流离，哪里懂多少诗词歌赋。“这一句却是青峰所说。 “好啊，我不欺负他，青峰兄我知道你家学深厚，这题目定不会难倒你。“ 青峰拿出腰中的酒袋喝了一口酒，说道：“红酥手，黄藤酒，两个黄鹂鸣翠柳。“ “映日荷花别样红“欧阳清歌扇指厅外的一朵红色小花道。 “人生长恨水长东。“青峰看向厅外流水道。 “问君能有几多愁“ “明朝散发弄扁舟“ “卧龙跃马终黄土，美人帐下犹歌舞。“欧阳清歌嬉笑道。 “蓬莱文章建安骨，此时有子不如无。“青峰说完站起身来咕嘟咕嘟又喝了一口酒。 “青峰兄好文采。“欧阳清歌嘴上说着，眼却瞅向朱伶霜。 “你们还有心情在这对什么诗词！“朱伶霜转过头来怒气冲冲的看着这三人。 “师妹“欧阳清歌见朱伶霜终于肯和自己说话，心下放松大半，”就算我们要追赶海上花也得知道它去了哪里。我昨晚已经找人去打听消息，我们在这里休息就是为了等这个消息。“ “欧阳兄，你在哪里都能打听到消息，云某好生佩服。“ “不敢当，不敢当。“欧阳清歌说道，”云兄可知我为什么能打听到这么多消息嘛？“ “不知。“云明好奇心起，问道：”欧阳兄可否告知” “无他。“欧阳清歌伸出一只手掌，五指摊开。云明不解的看向欧阳清歌，”五百两“欧阳清歌笑着说道。 “欧阳兄真是够义气，花这么大的价钱买消息。“青峰在一旁不冷不热的说道。云明听出青峰此话略有嘲讽之意，不知青峰为何突然如此说。 “云兄与我一见如故，我当然不能不出力气。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欧阳清歌正色道。 “你还不知道吧“青峰对云明说道，”这位欧阳兄家财万贯，区区五百两对他就是九牛一毛。“ “欧阳兄，你。。。“云明刚想问些什么，突然见欧阳清歌快步走到厅外，”唰“的一声拔地而起，已经上了亭子顶上，待他下来时手里却多了一只信鸽，腿上绑着一张纸条。欧阳清歌将纸条取下，顺手一扔，鸽子飞了出去。打开纸条，欧阳清歌看完内容眉头却皱了起来。他将纸条递给云明，之后几人分别看过，都是不禁皱眉。 “这么快，如此一来，素素岂不是已经到了乌思藏。“云明有些心急。 “天山雪莲这么着急赶回去一定是有大事，乌思藏那边我收买不到眼线，她们的下落就不好找了。“欧阳清歌还在沉思。 “照我们这么走的话，至少还要多半月的时间才能穿过河西走廊，时间上赶不及了。“青峰的话就像一根针扎进了每个人的耳朵。 “这样的话，唯一的机会便是我们能快速到达乌思藏。看来不能走河道了，我们要换条路了。“欧阳清歌像是想到了什么。 “那要怎么走？“一直没说话的朱伶霜开口问道。 “我们向西南走，绕过朵甘，从蜀道走。如果我们快的话，就能在半个月之内到达乌思藏。“ “蜀道！“朱伶霜惊道，”那可是人迹罕至，自古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你没听说过嘛？再说那边的人都是很凶悍的，远不如中原，我们。。。我们去了会不会。。。“ “哎，没办法，只能去了。“青峰叹气道。 “办法是有，只不过“欧阳清歌停顿了一下，三人听他一说都看向他，”不过到了云南你们都要听我的，不许乱来。“ “欧阳兄请说，我们一定听你的。”云明急道。 “师哥，你说的办法是不是想走西南的十万大山？“ “没错，就是南下进云贵，从十万大山进乌思藏。“ “我们都没去过十万大山，那里都是野兽，我可不去。“朱伶霜显然没有料到师哥会想到那里。 “欧阳兄，那边比蜀道更人迹罕至，没有路可走啊。“青峰不解道。 “有路，我走过。“欧阳清歌肯定的说。 “你走过？“一句话却是朱伶霜和青峰同时说出的。 “我走过，不过是在十几年前，那时候还没遇上师傅，你当然不知道。“欧阳清歌对着朱伶霜说道，说完他看向青峰接着道：”青峰兄，如今事情已经不在当初计划之内，你说过不想去那恶山恶水的地方，这几匹马先算我与你借的，等我们回来再还你，可好？“ “欧阳兄，今日之变却是不在我们所料之内，云贵那边甚是险恶，就算我再不愿意去，可让我看着你们去犯险我也是做不出来的。“青峰看了看欧阳清歌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也罢，连你都要去了，我今日就舍命陪君子了。欧阳兄，那边你最熟悉，能不能。。。“ “青峰兄放心好了，既然要回去我就不能就这样回去。”欧阳清歌面上怒气一掠而过。 “回去？”朱伶霜重复道，“师哥，你难道是从那里来中原的嘛？” “你没有告诉你师妹嘛？”青峰似有不解道。 “师妹，你说的没错，我小时候在十万大山里住过一段日子，后来来到中原机缘巧合投在师傅门下，这些都是我小时候的事了。就算现在要回去，我也没有把握还能找到当年的路和认识的人。” “了甚于无，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好，既然这样我们现在就走，离此不远有个小镇，到了客栈我们去镇上买些干粮，明天就出发。” “好。”云明当先说道，“多谢各位帮忙，来日定当报答各位今日之恩。” “云兄不必如此，我们此行一来是要去救令妹，二来我和青峰兄很久没有出去走走了，正好是个机会。至于以后嘛，”欧阳清歌看了看朱伶霜，“以后还望云兄多多帮我。” “义不容辞！”云明顺着欧阳清歌的眼神看向朱伶霜，发现她也在看自己，不禁浑身有些不自在。四人商量完毕，各自骑马向前方小镇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