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重逢不知面
帮好友推荐。三组女频缉凶文。1434954 看腻了小言,不妨换个口味,偶尔看点刺激的也不错~~~小水经常拿它换脑子~~~~ 是一时冲动的错手? 还是处心积虑的谋划? 血腥的现场,错综的迷局 凶手到底是谁? ————————————————————————————————————— 正是城门大开,一匹黝黑骏马领路在先,六人稳抬的华屏软轿自缘天门穿过,一路守卫随轿持刀而护。 “王爷,这便到了盈州,地势较高,又有河堤相拦,一时并未受影响。”太守与司徒远同轿而乘,时而低声指引一二。好不容易说服了这位住了好几十日营帐的金贵王爷下榻私宅,便按捺不住激动,自入了盈州便言个不停。 几日来雨势停歇,司徒远方能喘口气各处走走,选择盈地,实以为较灾域颇进,行程方便。于轿中歪在一处,手中的书翻过了好几遍,一时心烦气燥,起了轿帘淡淡扫了几眼轿外之景,但见商铺早早开张经营,一路行人还不多,只来往乡民面上看着也是纯朴憨厚,实乃盈古纯善遗风。 “娘亲,我们为什么要买下这破花盆子?!”清脆的女音漫入,只分不清传自哪一处。 “花花草草亦是有生命的。”又是一声在回应着。 轿中的人忽而愣住,忙嘱令停轿。 一时间,众人皆不知何事发生,疑惑间见司徒远猛掀了帘出轿,空站在当街之处四处寻着,他逆光而站,与身前落下孤独而又落寞的影子,柔柔的晨光映着他沉稳如玉的容颜,眉间微微蹙起,透着隐隐的急切。他整个人僵成了石雕,风掠过他的袍角,空转了几番复又沉沉落下……长街不多的行人中,尽是陌生之意。 杨回自身后步上,抿唇轻言:“主上。” 司徒远淡淡的笑了,似轻不可闻,眼中不经意流露出一丝怀念:“花花草草亦是有生命的。”他初遇的她的那一日,那一句惊言倒是让自己回味了好半会。 软轿再起,载着挥之不去的失落…… 街角处的茶馆,君柔抱着那一坛奄奄一息的牡丹,眉头由始至终皱得紧紧的。不过是在天衣阁踩烂了这坛破花,就赔了几十两文银,闷气堵在胸口一时间咽不下。 叶芷扭头倒茶间但见小丫头那个神情,拍着她的小脑袋戏道:“小小年纪,眉皱得这么紧,小心日后嫁不出去。”说着递上去一盏茶,燃着氤氲之气,透着沁人茗香。 柔儿双手端着茶一饮而尽,由茶碗盖着大半张脸,声音闷闷的:“爹爹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来回恐怕要个三两日。”言着转了视线去摆弄花盆子里被踩烂的枝叶,眸间尽是疼色。 “你们可不可以不要吵架?!”君柔一口喝罢,怔怔放下茶碗,煞是认真的看着她,苦口婆心道。 叶芷一歪头,无辜之意顿显:“我们没有吵架。” “可昨晚为什么要那个样子?!安安静静过我们家的好日子不好吗?苦苦等了那么久,怎么就一点也不爱惜片刻想守的光阴。你知道这世间多少人都求不来几世后的重逢吗?!”她一本正经道,俨然像个教育父母的小大人。 “我们真不是吵架。”她由她说得有些词穷,只得道,“这是大人相处的方式,小孩子不懂。” “我才不是什么小孩子。”君柔瞪圆了一双明目,似要喷出火来,咬牙道,“我三百多岁了。” 叶芷只觉得自己全然拿不下这丫头,连连求饶,好不容易压下她的火气,终是爱抚的一笑:“莫要担心,娘亲很爱你爹爹,你爹爹亦很爱我们,家人是绝不会分开的,这是真理。” 君柔眨了眨眼睛,想要一眼穿透她诚挚的目光,口中不确定道:“真的?!” 叶芷张了张口要应,却见临桌间指指点点,讥讽之声渐渐传来——“瞧见没?!就是那女人,诱惑圣僧,污秽了活佛真身。江南水患,皆是佛尊怒人间妖女引诱了他佛门之子,这才祸及三地。日前摩什真人亦不是也说了,他是来除魔障的!就是这一对妖身人面的母女。” “你们混说个什么?!谁是魔障?!谁是妖身人面?!”君柔已怒至一脸铁青,拍桌挥袖猛站了起身,罗袖但指一个个揣着冷笑看热闹的人,“你们倒是真的想要看妖怪吗?!不想被恶鬼缠身,就牢牢闭紧你的嘴。” 叶芷本就垂着眸子,此时更是缓缓闭了目,深吸了几口气,由袖中掏出几贯铜钱放在桌边。摆正了衣领,淡然起身拉上君柔扬出的手,轻道:“同娘亲回去。” 君柔似不服气,面有戾色,她是凭仙鬼渡气保持的真身,眉眼中压不下恶鬼的狰狞之怒。此时一双目正泛着血色,实为骇人。 叶芷静静转了身,目光柔和:“你父亲定不愿看到你这个样子。你不是无人管教不懂礼数的野孩子,你是君家的女儿。” 君柔但压下火气,唇角狠狠一颤,由着她牵自己出去,二人行至茶馆门外,由茶间飞过来一杯汤盏,直砸落在叶芷肩头,怒骂声更起:“贱人。” 第一个意识并不去管顾身后迎上来的茶碗,反是将君柔揽至身前弓身牢牢护住,身后越来越多的茶盏袭来,尽落她肩头,脖颈处,有guntang的,亦有温凉的。而后索性瓜子果点皆连着碟子一同掷了过来。君柔挣扎了几下,欲脱出怀抱,只叶芷死死箍着自己,全然不能动半分,恼怒的泪水噙满眼眶,生生砸落,由泪眼中微微仰目,却见叶芷眸中是深深的寂静,淡漠到浑不在意。 百姓似已被调动起来,一个个义愤填膺,手中所持之物皆扔了上去,连向来最是慈善的茶庄老板都呆坐在一旁看着热闹。眼下这一对母女是盈地最不受欢迎的人,他们唤她妖女,唤她魔障,喊她滚出盈州,咒她下地狱。 叶芷紧咬牙关,倔强的不迈出半步,这等情况下,她逃了才是真正失了尊严,她是他的妻,她的脸面已不仅仅是她的了。只要他们未唤他yin僧但比什么都来得好,讽她引诱,骂她贱人,说她是妖,皆无谓了…这些她都能撑得住!同六世前一般,她要天下人都知道,他君上言的妻,非懦弱之辈,她是为勇敢的站在他身侧,坚定不移,任何人,任何风雨都摧不垮这丝坚守。她既能为他顶住君族百口族民的叱责,又何以把这般小小的屈辱方在心上?! “sao货!” “去死,去阿鼻地狱领你的罪旨!” “看到你的狐狸尾巴了,还不快收收,狐狸猸子。” “祸害人间,有你的罪受!倒要用照妖镜晃晃她的真身,去请摩什真人……” 众人一语漫上一语,他们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以除愤懑之气。 君柔由她身下微微颤抖,那些人在自己心头点起了数把明火,她眼中再无泪色,反是闪耀着细细的火苗,撕裂了她对这世间仅存的一丝善意。为什么,过了三百年,她们母女还是会被众人言妖,当年他们便是这般逼死了她们,非那三昧真火,更非雷霆之怒,而是风传城池的谣言,是歹毒的人心! “是法慧的错,不关吾妻之事!” 这一声犹如,由远即近,那身影竟是从城头间一路奔至,他慌乱的绕开人群,直奔向她们母女的方向,气喘的声音时而模糊,时而清晰,时强时弱。他一声声,不厌其烦的唤着:“是法慧的错!尽是法慧的错!是法慧——” 叶芷愣愣抬了目,与他四目相对时,彼此读懂了对方的坚定不移。法慧行至她身前,目光探到她身后,他不怨他们,佛不怒众生,只他怪他们伤了她。 “该下地狱的是法慧,求你们不要为难我的妻子。”他一身轻衫由风吹扬,只光亮的头顶于日光下闪着戒疤。只他一出口的瞬间,喧闹便奇特的静了下来,声音依然清润,却夹杂着忍痛。他的身影很瘦弱,甚至可以用单薄来形容,却依然能为她挡去所有毒烈的日光。 “这好像就是法慧师傅啊…”茶馆中的人复又议论开来,“真是受诱惑不清了,都换上了常服,可见受了魔障,乱了心智。” 这些话入法慧之耳,只他一撩下摆,“砰”一声直身跪了下去,后脊笔直挺立,那一声震断了众人的低言轻语,震惊了每一位旁观者,亦是震碎了她的心——这一身膝骨,却是连帝王都不跪,只拜佛祖。今日,却是为她,跪落,且是跪得毫不犹豫。 亮如星辰的明眸竟眨不动了,镇定许久的情绪亦于瞬间崩溃,眼前一热,什么都看不清了,狠狠闭目,她只听那字字清晰的肺腑之言缭绕在堂间,久久不落—— “背我如来叛我菩提之事皆为法慧一人所为,该等违犯佛戒冲撞师门的罪恶业果,亦由法慧一人承担。欲界六道,法慧甘下八热八寒八炎火地狱。但求各位施主予我这半生与吾妻长相厮守,法慧欠佛祖的,自会偿还!法慧…等了吾妻三百年,佛门不应,天道不存,但求凡尘能容下我等一家三口。” 颤抖着睁目,不住地摇头,她亦随着他跪下,不是跪众人,却是跪他:“不是的,是叶芷迷惑夫君,是为妻的过错,佛祖不该罚你,是我,要坠阿鼻地狱的人是我!” “夫人。”他出手掠去她发间的染上茶沫,淡淡笑着,“你万事与为夫相争,下地狱的事,亦不肯让我吗?!” “我不要你下地狱,如若要你下,不如是我。”她眼中脸颊尽是泪迹斑斑,伸手扯上他的袖子,“你且回你的大佛法寺,大法佛寺。要我,要我来受那地狱之苦吧。” 众人皆寂静了下来,再无人作声,此时此刻亦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无非是长叹口气,各自散去。 楼外一人迎风而立,以身相对着茶馆的方向,长袖负在身后,若非他缚住自己的袖子,定会于那时忍不住冲上去护她于怀中。他回了轿中又是怎般的不安,复又落了轿,步步凭着感觉走来,只走到茶楼外看到那幕场景,却是将心揉碎成几瓣。总算那男人还能及时赶来,若非他赶上,他定是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