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昆仑山留下沈复和沈福祥叔侄二人率领一个团保护粮食辎重,原地驻扎,等待天气晴好,然后在赶赴洮南,自己领着万江义昼夜兼程,突袭洮南叛匪。 沈复将辎重团驻扎在一条公路通过的小山包山,然后偕沈福祥一起勘察周围地形,最后进入一个村庄,了解民情。叔侄俩带着一个警卫班,都化妆成平头百姓,过往的人好奇地看着他们。 “汪汪——汪汪!”几只羸弱的狗边吠边跑向一户人家门前。 沈复等人走近,才知道是两个衙门人来催公粮和兵款,因为保长接待的慢了一些,衙门人抡起马棒就打,保长跪下告饶。 “老总,得饶人处且饶人,保长也不容易啊!”沈复上前劝了劝衙门人。 “你是什么人?”衙门人转头打量了一下问。 沈复没有吭声。衙门人观察沈复人多势众,也就放下了马棒,跟着保长进了本村家长的家。沈复和沈福祥等人走到村尾,发现这户人家是单庄独户,便让警卫排在周围警戒,他和沈福祥进了这户人家。三间草房,两间土房,很大的庭院周围全是木桩围的栅栏。 “军爷,军爷,”沈复和沈福祥刚走进庭院,从草屋中跑出来一对年轻夫妻,后面跟着三个孩子,一下子跪下,都衣不蔽体。 沈复很诧异,自己穿的是便衣,这对农民夫妻怎么知道自己是当兵的。 “洮西虽然离金洲市不远,但是偏僻落后,兵匪一家,所以这里的百姓,见到土匪也这么称呼,今见我们人多,便以为我们是土匪,······”沈福祥看沈复一脸的疑惑,于是低声解释。 沈复点点头,摇手制止沈福祥再不要说下去,赶快上前让农民夫妻及孩子起来。 “军爷,进屋里坐吧!”丈夫和妻子同时邀请,态度极其诚恳卑谦。 沈复和沈福祥也没有谦让,直接进去了。虽然两扇木板制作的小窗户开着,屋里还是黑魆魆的,屋顶的桦椽被烟火熏得黝黑发亮,用白土泥得墙壁也被烟火熏黑。 “军爷请坐,我烧水冲茶,”丈夫弓着腰,谦恭的·怯生生地说。 “别忙活了,我们不喝茶,我们是来打听打听这里有没有土匪!”沈复和蔼的说。 “这——这”丈夫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脸色突变,像白纸一样。 “你不用怕,我们只是问问,”沈福祥和蔼的说道。 庭院门外又狗叫起来。随后进来几个人。 “家长带着衙门人来了!”夫妻二人跑出去一看,慌了神,连忙跪下来。 沈复和沈福祥没有出去,看看这些衙门人到底要干什么,是谁的部下。 “你跪个球!赶快进屋沏茶烙油饼子款待长官们!”家长一门呵斥道。 两三个衙门人过来踢了他夫妻二人几脚。 家长带着衙门人先进了土屋,让衙门人上了土炕,命令随后进来的夫妻二人沏茶做饭,招待他们,根本没有理会沈复和沈福祥。 这家已经断炊,夫妻二人和三个孩子嗷嗷待哺,没有面给他们做饭。 “去你的!这是你的理由吗?老子挨了保长几个耳光,也没有敢啃一声,赶快细茶加烫面饼子招待,完了抬上三个大洋一串马钱······”家长扇了丈夫一个耳光,第二次去打,被沈复一掌隔开了。 “日奶奶的,你是什么人,敢在我面前撒野!”三个坐在土炕上的衙门人同时跳下土炕来,恶狠狠扑向沈复。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倒要问问你们是什么人?”沈复将第一个冲到面前的衙门人用一个上勾拳打晕,将第二个对着裤裆一脚踢得喊妈。 “说。你们三个是谁的人?”沈福祥把冲到他面前的衙门人来了个猴子担水。 “说不说。不说,我会把胳膊拧折。”沈福祥怒喝道。 “我说我说!——我是洮西县县大队的催款员,他们两个是A军司令陆督军的司务长和班长,县大队长命令我带着他们来收征兵款。”这个县大队催款员看到一同来的小军官被打趴下,再不敢嚣张,服软了。 “我们就在附近驻扎,如果你们胆敢再来乱征兵款,我就要了你们的脑袋!我可不管你们是什么来头。滚。”沈复严厉地骂道。 家长带着衙门人灰溜溜的跑了。 “军爷,这下我们可闯下大祸了!”丈夫脸色煞白,两眼泪水汪汪。。 “不用怕,他们来了你就说我们也是来征收兵款的,他们就明白我们是跟他们抢地盘,不会难为你们。”沈复和气地说。 沈复和沈福祥刚要出门,忽然门外人喊马嘶,好几只狗也吠起来。他们两个人立刻拔出手枪,准备应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