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麻参谋长,你我同为河州人,对我的为人,恐怕略有耳闻,我以一介布衣投靠昆将军,但是昆将军不计贵贱,不分地域,将我重用,我虽肝脑涂地,也无法报答知遇之恩,而今昆将军陷入困境,我岂能弃之他去,希望参谋长别费口舌,回去告诉陆督军,若念及同乡之情,顾及桑梓父老兄弟,罢兵回去,与昆将军商谈,解决双方之间的矛盾,若不同意,尽管来攻城,我董某奉赔到底!”董郎挺态度非常诚恳,说到最后,口气变得异常坚决。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陆督军跟昆师长的矛盾由来已久,已经到水火不相容的地步,绝非你我能够化解,我麻某奉命来劝老乡,阁下既然不愿归顺,那就各为其主吧,马某告辞,”麻时运唯恐安全不保,尽量把话说得客气一点。 “石排长,麻参谋是我老乡,你怎么带回来的,仍然毫发无伤的送出城去,”董郎挺命令警卫排长石玉修。 麻时运刚被送走,马有明跑进来。 “舅舅,麻时运是陆泓水大参谋,我们把他杀了,等于砍掉了陆泓水的左膀右臂,你怎么放走了?——这可是他们送上门来的啊!”马有明急急的说,脸色张红。 “唉,有明啊,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自古同理,”董郎挺解释道。 “哎呀,送上门来的鸭子,不煮就飞了,管它古代今代”,马有明摇着头。 “你懂什么,随便斩来使,这关系到一个人的信用和人格问题,去吧,不是你管的事,不要再纠缠这个事情,”董郎挺有些不耐烦。 马有明悻悻的出去了。 董郎挺立刻离开自己的住所兼办公室,迅速到旅部,将刚才的谈话如实告知旅长尚守信。 “下一步将是陆泓水猛烈攻城了,我们必须上成督战。尚旅长意下如何?” “你还是坐镇城中,我一个人上城督战就可以了。” “尚旅长,我们还是一起上城墙查看一下布置情况,再做定夺。” 嗯,”尚守信点点头。 董郎挺和尚守信带着马有明以及几个卫兵上了城墙。 围着金州市的这座椭圆形城墙,宽达两米,高十余丈,全部是清一色的巨型石条砌成,坚固耐用,易守难攻;共有东西南北四个城门,每个门楼架设着一门榴弹炮,十挺重机枪,沿着城墙,每隔十个雉堞,架着一挺轻机枪,枪口伸出垛口外。但是若大个金洲城,仅仅只有一个团把守,而且多半是老弱病残,所有的精兵强将都调去洮南平叛,若要守住金洲城实在不容易。 “预备队组织好了没有?”董郎挺查看守城情况,忽然问跟在身后的马有明。 “组织好了,但是每个城门之间的距离太远,情况紧急时,我怕来不及回援,”马有明望着他的舅舅董郎挺,希望能得到一个解决的办法。 “师座临行前,大张旗鼓的留下一个旅守城,是为了震慑他人,使有觊觎之心的人不敢窥视,根本没有打仗的准备,所以仅仅留下了一个团。”尚守信不无忧虑的说。 “唉,师座有师座的难处,——师座一方面全心全意的去平叛,另一方面是为了不给他人落下把柄。现在你我埋怨无意,只有精诚团结,想尽一切办法坚守,等到师座回来,一切就会迎刃而解。”董郎挺对守城充满信心,因为相比他曾经守过的小县城,目前的条件具有天壤之别。 董郎挺和尚守信边查看边谈,在城墙上走了一周,到巡视完守城情况时,东方已经露出鱼肚白,整个金洲城处于一片静谧与祥和的黎明前的夜色中。。 “老董你看,好美丽的金州市啊!” “是啊,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人心不同以至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