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请罪
慕少游借口小蝶的伤口还要稍微处理一下，将老夫人和侯爷等人都支走了。 “好了，奶娘，你和紫竹他们都下去吧，我可要和我的‘好师父’好好沟通沟通感情！”小蝶咬牙切齿的说道，虽是对奶娘等人说，一双眼睛却是死死的盯着慕少游。 奶娘犹豫了一下，但想到慕少游已经是小姐的师父了，两人单独聊天也并无不可，而且小姐年纪尚幼，也不必防的太厉害，于是带着众人离开了。 见人都走光了，小蝶才是双手叉腰站到慕少游的旁前边，怒气冲冲的说道，“我说，你干嘛要收我为徒，你到底想干什么！” 慕少游略带笑意的看着小脸气的鼓鼓的小蝶，扑哧一笑，没急着回答小蝶的问题，反而是转身打开了自己的药箱，捣腾了一会儿，拿出一个白玉瓷瓶儿。 “过来。”他轻声唤。只是小蝶根本不听，谁要过去呢。 见小蝶不过去，慕少游也不恼，只是走上前，食指在瓷瓶口儿接了一点乳白色的粘稠液体，半蹲着身子对着小蝶伸了过来。 小蝶有点受惊，微微退后一步，慕少游笑着摇摇头，伸手将小蝶拉了回来。 冰冰凉的液体涂抹在脸上，小蝶顿感舒适，看着慕少游的眼神也有些许变化。 “你呀，也不知道照顾好自己，之前伤着额头就不说了，如今被扇了巴掌，又红又肿的，也不知道先处理一下。”慕少游说着，轻叹一声，“下次老夫人再打你，你一定要记得躲开。那老夫人，下手也太重了。” “嗯。”小蝶咬着唇点头。心头却是一阵温暖，被人如此关心的感觉真好。 之前老夫人伤着了自己，许氏虽然很心痛很关心，可是从未有想过要反抗，哪怕是老夫人常常刁难她，她也都是逆来顺受。许氏骨子里是一个极为讲规矩的人，她认为，要是老夫人打，那作为子孙的就应该受罚，这才是天理伦常。 可是如今，有个人站在她的面前，告诉她，下一次一定要躲开，这种感觉好好啊。 小蝶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慕少游，突然发现，叫这么一个美男子师父，貌似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只是那什么医术，她是真的不太想学呀。她觉得吧，她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练字！ 楼衔蝶的字是极好的，只是小蝶的字嘛？额，是见不得人滴。那根本不是字，而是涂鸦。 “这个你拿着，对额头上的伤，也是有点用处的。”慕少游将手中的白瓷瓶递到楼衔蝶的手中，“以后你就是我的弟子了，可要拿出点我弟子的样子来，万万不能如此无礼。” “你……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收我为徒呢。” 小蝶自知从慕少游一出现，自己的态度就很不好，甚至可以说是恶劣，更不要说自己还连累他受了冤枉，被老夫人责骂。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竟然提出要收自己为徒弟，这绝对超出了小蝶的认知范围。 至于慕少游所说的什么自己是个聪慧的，小蝶可是一点也不觉得，她今天的表现，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狼狈”。 “为什么？只是想让你过的好一点吧。”慕少游神色略微尴尬，对一个小女孩说这个，还真是让人难为情。 让自己过的好一点？好像……好像，又有那么点感动了。小蝶在心底默默的鄙视自己。 “好了，我过几天会派人给你送点医书过来，你仔细看看，不要到时候被人问起医术时，一无所知。其他就不要想了，既然你不喜欢医术，我就不勉强你了，等你哪天想学了，再告诉我。” 慕少游是被请来处理瘟疫的事件的，十分忙碌，今天能被请到安远侯府来，也只是碰巧而已，是以，没多会慕少游便离开了。 “奶娘，你让小厨房多备点糕点和茶水，一会儿怕是有客人。”小蝶吩咐奶娘道。 奶娘不解，“小姐，有谁会来？” 小蝶冷冷的撇了她一眼，“主子的事，你也想过问？” 奶娘省然，看向小蝶的眼神也有些震惊，不敢继续多问，只好带着人离开了。 “小姐，您何必这样对奶娘，她还指不定会在老夫人那里说什么坏话呢。”奶娘离开之后，紫竹立马上前来，对着小蝶轻声劝诫到。 奶娘是老夫人的人，会不时的向老夫人汇报小蝶的事情，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如今小蝶给了奶娘难堪，奶娘必定会在老夫人面前编排小蝶。 要是换了以往，小蝶或许还会担心一下子，可是今天慕少游既然那么给面子的认了自己做徒弟，自己怎么可以浪费这么好的机会？正好可以拿奶娘试试老夫人的态度。 慕少游的弟子，宁神医的徒孙，说出去貌似也挺有面子的。 小蝶知道今天的事情传出去之后，定然会有人前来，只是没有想到，第一个来的，不是其他人，却是今儿个陪老夫人一同过来的李氏。 李氏，小蝶心里冷笑，她这会跑来干什么？之前撺掇老夫人来收拾自己还不够，还要到她面前来恶心一番？ “二叔母怎过来了？”小蝶请了李氏用茶，自己却是窝在床上不肯下来，言道自己今日受了惊，身子有些弱。 慕少游的药很有效果，小蝶的脸此刻已经恢复了之前的白里透红，额间垂了几缕碎发，恰巧将伤口遮住，看上去倒是十分可人，和她怀里窝着的小白猫一样讨喜。 “这不是过来恭喜你么？衔蝶你能拜在慕公子名下，这下青城不知道有多少人该羡慕你了。”李氏面上带笑，只是笑容有点假，带着太多的讨好。 小蝶轻笑，“这还多亏了祖母呢。听说二叔母也帮了不少忙，衔蝶倒是应该谢谢你呢。” 这话一出，李氏的面色顿时惨白，支吾了会，才是勉强开口，“衔蝶可是在埋怨祖母和二叔母？这你可是误会了，都是老夫人院子里的丫头嚼舌根子，才会有那误会。” “今儿个我陪老夫人坐着喝茶，见那些个小丫头们各个都是面若桃花，老夫人便着了人来问，方知你院子里来了个少年太医。你也知道，老夫人对太医院较为熟悉，从不知道有这么个人，是以才误会了的。” 竟是来给老夫人说项的，到不知道老夫人怎么想的，竟然会叫李氏过来，这不是给自己找难受么？ “真倒是奇了，我院子里来了个太医，连祖母都惊动了，衔蝶的面子可真大。” 李氏也不再多言，小蝶的话，显然是连她一起记恨了，她多说也无益。 李氏走后，小蝶将紫竹叫了过来，“紫竹，你带慕太医进南苑的时候，都有什么人看见了？” “想来府里的侍卫都是知道的，至于其他院子里的人，倒是没遇见，只是似乎远远地见着了李氏院子的流萤。”紫竹小心翼翼的回答。 这些日子以来，小姐似乎变得愈发不一样了，越来越精明，越来越强势，这样的小姐，看着便让人开心。 “李氏院子的人们？消息倒是传的真快。”小蝶“蹭”地起身，“走，我们去福安堂，先把奶娘给解决了。” 小蝶走到窗口，对着小非轻声说，“可爱的小非，你要是明天还想吃到新鲜的鱼，就最好打听到今天这事到底是谁传出去的。快去快回哦。” 说完，根本不顾小非的反抗，便甩手将小非扔了出去，没有一点手软。 “衔蝶给祖母请安！请祖母降罪！”小蝶走到福安堂，对着老夫人便跪了下去，一双大眼睛里泪水氤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