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认亲?滚吧
“滚。” 这个字一吼出口,下一秒我立刻追悔莫及。 前面的男人目光暗淡晦涩,原本高瘦挺拔的背脊,颓废受挫的佝偻下来。可怜兮兮的模样像孤独的老人亦或是一个受尽委屈的小孩,惹的我差一点就扔下手中扶着的张大莽而去安慰他了。死命安奈下这股子欲望,张大莽才是我的未婚夫,过了明天他更是我正式的丈夫,是要过一辈子的人。 怎么能更在意才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一个自大而帅气的陌生人。这似乎不合乎情理。思及此,我僵硬的转动脖子,别开了视线不再去看那个比夕阳更悲哀的男人。努力专注的扶张大莽站起来。 对方那头跪在地上的一堆人也站起来了,其中一个干净白皙的中年男子欠了欠身:“三公主殿下,请您跟我们回去。”我认出了这个人便是那夜闯入齐家后院的黑衣人,他的旁边站的是与张大莽做茶叶生意,第一个在茶叶铺认出我来,并大呼小叫的吕平言。这么多人看起来都很厉害的样子,我偷偷提了提丹田的那股真气气馁的发现自己还不知如何控制。我觉得我现在成功逃跑的可行性为零。 “我真不是你们口中的三公主。”能做的只是顽固的否认这一点。 “左边肩膀肩胛骨下有颗朱砂痣,对吗?”刚刚还在自我颓废的高瘦男子突然又出声说道。 “咦?” “不是吗?”他挑眉,虽脸色苍白无血色还是自带一股风流相。 无意识的摸了自己的肩膀位置,然后脸“唰”的一下红了。这家伙是怎么知道的,就算是江湖术士、铁口神算都不一定算的那么准吧。那一粒赤红的朱砂痣,而每次洗澡的时候自己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红色的痣,极少见得。世间人传,身上带朱砂痣的人上世都是犯了天条的神仙,被罚落入凡尘洗去记忆时,点上红色朱砂作记号。待在凡间历经九九之劫难,功德圆满之后便可飞身成仙。它有着动人的传说,那终究只是颗长在人身上的俗痣。 “你……??!!!” “我,我是江南钱家的大公子钱月,当朝三驸马也是你的丈夫。”他言之灼灼,笑着看我这次怎么反驳。 “……反正我不是什么三公主。”我扶起张大莽往家里走,径直掠过那人的身边。淡然穿过那排的人墙,头也不回的走。即使不回头也听到那人的脚步声,他默默的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大队人马则齐齐调转也跟了上来。 走回自己家,爹爹和娘还有张大娘不安地在门口张望,看到我和张大莽互相扶持的走回来先是松了口气,然后看到后面跟过来的大队人马又急白了脸。三个人无措的你看我、我看你后就突然一起双膝一跪。 “噗通。”的跪地声震耳欲聋。 “爹娘,张大娘,你们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起来。”我不得不把张大莽放在一边院子里的石凳子上,然后跑着去扶他们三位老人起来。可是拽起这个,那个又重新跪下,忙得我是满头大汗。好不容易都拉拔起来了,身后跟来的那一堆人又来捣乱。 “张大叔,张大娘。”尖细声音,叫荣烈的中年人很客气:“把刚刚你讲的事情从头到尾再说一遍行吗?” “是,是。汛水……不……不,三公主是我在两年半前在东海里面救起来的。那天夜里天色很晚,因为我平时如果收成不好就在东海的上的小岛屿上过夜第二天再直接出海捕鱼节省时间。那天晚上,我在海岛上的沙滩上睡到一半醒了,然后就……就……发现……发现有一个人趴在沙滩上,想是被海水冲上来的。”李渔夫结结巴巴的说着,虽有点连接不通顺但基本能明白他的意思:“基本上,被海水冲上来的人都是死的,但是我一看汛水……三公主殿下还有气。所以我连夜就划船回了家,然后……然后就这样了。” “那是几月几日?” “那时是秋季,9月初三。” 那个是我被救的日子,也作为了我的生辰。 荣烈听过点点头,转过去问:“三公主殿下从九王爷游船上掉下海的的那日是?” 钱月驸马简练的回答:“正是两年前的九月初三。” 时间吻合,地点吻合,样貌吻合,朱砂吻合。这一切都抵赖不过去。 “那又如何,就算我以前是那个所谓的三公主,但是我没了记忆,从内在来讲我并不是你们要找的三公主晓帛。我现在过的很快乐不想和你们回去。各位远道而来辛苦了,这样吧,明天就是我和张大莽的婚礼各位可以留下来吃过喜酒再回去。”我一股脑的把我的想法和现实都抖落出来。 好不容易熬过了最艰难的时刻,现在眼看着就要过上幸福平安的小日子了,我虽不是满心期待这样的生活,但好歹这是我熟悉的生活。和爹爹娘,张大莽,张大妈几人过平凡的财迷油盐酱醋茶的小日子。 除了过样子的日子我想象不出,我能过什么其他的日子。更何况是什么公主殿下的生活,我对锦衣玉食完全没有概念。我喜欢钱,爱财,爱的都是自己辛勤亦或是靠点小聪明赚来的。我不能适应天上掉饼……不,是掉金子。怕福没享成倒被砸死。 “你说什么?”我的话成功惹到了钱月驸马:“你说你要嫁给谁?”他脸色瞬间黑下来,风流的脸立刻变成了刚刚从十八次地狱爬出来的鬼怪的脸,杀气腾腾凶神恶煞。张大莽想站起理直气壮、豪气的应来下说:“是我。” 可惜他还未从刚刚跌倒的疼痛中恢复过来,再加上某人现在一副“谁敢惹我,谁就去死一百遍”的臭脸使得张大莽犹豫瑟缩了一下。等在鼓起勇气的时候已经被我跨步拦下,我也知道现在不能火上浇油充好汉。 看那个钱月驸马的脸色,若张大莽真的出来认了,说不定真会出人命不可。急刹住这个话题,转了个话头:“反正,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不管以往的我是谁,现在他们才是我的亲人,这里是我的家。” “哦,这样吗?那如果你现在的家不在呢?一定要这个家不在了才会乖乖跟我们回去吗?若是如此可以成全你。”钱月驸马威胁到:“如果你敢再回这个所谓的家,我可不保证会出什么意外。当然你若是明天真嫁人,我也会直接让你成为寡妇的。给你一晚的时间好好考虑考虑。”说着他踹了一脚放在院子里头的酒坛子,坛子应声碎掉,香浓的桂花酒洒落一地。周围的空气都是酒味。 撂下话,他潇洒的转身走了。带着他的人马一下子消失在鱼僚村,很彻底就像是从未来过,刚刚的一切都是幻觉。可空气中的桂花酒提醒我们这个并不是梦境。他们就在鱼僚村周围的某个地方注视着我们。 早上的喜庆气氛早消散不知名的角落里,我们五个人进到屋子里头,红色的喜字还贴在墙头,看着是那么讽刺。沉默了许久张大莽第一个开口说:“太好了,至少他们并不是来要你命的。身世之谜也解开了,是个公主真没想到呢。这辈子我张大莽能和当朝三公主做了两年多的未婚夫妻也是上辈子修得的好福气啊。” 张大妈听儿子苦中作乐的语气,忍不住抽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