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口舌之争
“过去的事咱们就不提了，你看，我带了份礼物给你。”慕欢颜把那套黄金头面拿出来，“这可是皇上御赐的，价值连城，做工一流，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自己的积蓄也不多，这是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程芸一听，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你千万别哭，好不容易化好的妆，一会儿哭花了，还要重新补，耽误了吉时就麻烦了。” “你对我太好了，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怎么好意思收呢？上一次你及笄的时候，都不嫌弃我爹的官职没有你爹的官职低，让我做你的赞者，而我及笄，本想请你做我的赞者，可是家里很多人都反对，我真是一点用都没有。”程芸声音有些哽咽，看着慕欢颜对她好，心里就更加的过意不去。 “你呀，小脑袋瓜子想事想的太多了，我出身不祥，做你的赞者不吉，你家里人也是替你着急，你就是要请我，我也会拒绝的，你就别太自责了。” “欢颜，你真好。” “有个小秘密我要问问你，你可得如实说来。”慕欢颜的眼睛里故意散发着狡猾的光芒。 “我跟你之间不会有秘密的，你问吧，我知无不答。” “你及笄了，可否有人提过亲，或是已经许过人家。” 程芸摇了摇头，“还没有，我这个人脑子一根筋，我娘一直担心我嫁人后，会惹事，好的人家怕我受委屈，差的人家她又看不上，一直搁置在那里，那你呢？有人向你提亲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况，哪有人敢向我提亲呢？” 程芸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难怪我娘一直说我脑子不好使，我又说错话了。” “这有什么，我本来就是棺材仔，人尽皆之，现在我还挺喜欢这个身份的，没有人提亲，我也不用选来选去，费脑子。” “你千万别妄自菲薄，像你这么优秀的人，一般的男子怎么配得上你，我预感，你一定会找到一个天底下最优秀的男人，嫁给他，一辈子幸福美满。” 一辈子幸福美满，这是每个女子的愿望，慕欢颜也曾奢望过，可重活一世，她从来没有想过会幸福美满，但是程芸给她这么好的祝福，她还是很开心的。上一世，她基本没有朋友，这一世，至少还有个程芸，没对她用过任何心计，一心一意的对她好。 “承你吉言，咱们都一辈子幸福美满，程芸呀，我想给你说一门亲事……”慕欢颜终于进入今天来此最重要的一个话题。 程芸噗嗤一笑，“你都是个闺阁女子，还替我说亲。” “我这辈子就说你这一门亲。” “这么认真，既然是你要帮我提的，我相信你的眼光。”女子成年后，基本都该准备婚事了，如果及笄之后，还是没有嫁出来，会被人笑话的。慕欢颜重活一世，看淡了很多事，倒是不在意，而程芸不一样，她也想早日成婚，不想被别人看不起。 “你千万别在意我的说法，我只是提一提，你觉得合适才好。” “快说，是哪家的少爷，能让你亲自登门说这事。”程芸有点好奇地看着慕欢颜。 “是我的堂弟，慕国忠。” “慕国忠？”程芸听到这个字，吃惊不已。想起那日在慕府参加慕老夫人寿宴的时候，她在茅房拉肚子，慕欢颜离开的那会儿，她碰到过一个人，因为她反复去茅房，以致于手纸都用完了，那会儿四处又无人，自己几乎快要憋不住了，刚好碰到那人来茅房。人有三急，也顾不得好看不好看，就跪过去找他要了一些手纸，就急冲冲的冲进了茅房。 她从茅房出来后，那人还站在那里，虽然有点不好意思，还是去说了声谢谢，脸羞得通红，恨不得要找个地洞钻进去。那人离开之人，好像说了一句，让住我的名字，我叫慕国忠，你这么丢人的一面都被我看到了，这辈子就干脆嫁给我算了。 说完这话，他好像也不好意思，就急勿勿的走了，而程芸也只把那话当成了一句玩笑话，并未放在心上。最重要的是实在太糗了，她只想把那件糗事早点忘掉，能不想就不想，今日却没想到，慕欢颜竟然是为他来提亲的。 “怎么，你们认识？”慕欢颜的眼里全是好奇，难道这就是姻缘天注定吧。 程芸抽了抽嘴巴，说：“算认识，也不算认识吧。” “什么叫算认识也不算认识的？” 程芸想了想，就把那日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慕欢颜，慕欢颜忍着没笑出来，没想到她跟慕国忠已经有了一面之缘，而国忠竟然说过要让她嫁给他，说一定，看来这一场姻缘真的是早已注定，逃也逃不掉了。 至于程芸将来的幸福，慕欢颜会提配一个她，到那个时候，不让慕国忠出去打仗便是。 “既然如此，就依国忠说的嫁给他算了，不然他把这事告诉别人，一传开，可真是不好听……” “他敢！”程芸气呼呼地说。 “我不过是逗逗你，国忠不是那样的人，他的人品我相信，程芸，咱们是好姐妹，我希望你将来能够幸福，所以来跟你说这事也是经过再三思考的。你母亲不是担心你成亲之后处理不好婆媳关心，担心嫁的太好会被人欺负，不好的又看上。我二叔虽然现在的官职比不上你父亲，国忠他是庶房嫡长子，身份上确实是差了你一筹。可我们家不是没分家吗？当家的人还是我父亲，我父亲怎么说也是个一品大将军，家世这方面也可以称得上是门当户对。这些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你二婶那人也挺喜欢你的，是她央求我来提前跟你说一说，她也是考虑到你的感受，怕突然登门会有些唐突。” “你说的是真的吗？”程芸面带娇羞。 “当然都是真的，而且国忠那人很有上进心，将来可成大器，程芸，你好好考虑考虑，若是能接受这事，我就知会我二婶一声，让她请个京都最红的媒婆上门来提亲。” “大小姐，吉时已到，夫人让你现在准备去前院。” “好，我这就来。” 慕欢颜替她整理了一个头发，仔细检查了一下妆容和衣饰，没有差错，才跟着程芸一起出去。 程芸跪在程大人和程夫人面前，及笄准备要开始了，慕欢颜被人领着到宴席上坐下，旁边竟然坐着一个老熟人——刘月敏。 刘月敏是礼部侍郎刘大人的嫡女，上一世做了凌默的侧妃，也得宠了好长一段时间，甚至还生下了凌默的第一个孩子，虽然是个女儿，好歹是个长女，甚得凌默的喜欢。 刘月敏看到她，一双细长的媚眼里，就放出了敌意，当初，慕欢颜可是在下朝的时候，跟她爹刘大人发生过口角，想必刘月敏肯定是知道的，不知道也不会有这样的眼神。 至于什么刘月敏，慕欢颜也懒得搭理她，上一世欢颜是正妃，她是侧妃，该行礼说话的是她，如今欢颜也是个县主，身份依然高她一筹。 及笄礼顺利举行，直到程芸的头发盘起，插上笄，听了父母的教导，终于结束了。 此时，刘月敏终于开口说话了，她笑着说：“没想到今日竟能与大名鼎鼎的和悦县主共坐一席，实在是我的荣幸。” “能跟我坐在一起，的确是你刘月敏的荣幸。”慕欢颜好不客气地说。 刘月敏藏在桌子底下的手紧紧的握了起来，面上依然笑意盈盈，慕欢颜看也不看她，只顾着自己吃菜。 “和悦县主竟然知道我的闺名，今天我们好像是第一次见面吧。” “确实是第一次见面。”慕欢颜应着她的话，但是连看也不想看她一眼。 “既然是第一次见面，我就有点纳闷了，县主怎么连我的名字也知道？” “那你知道这句话吗，有什么可高兴的，不就是个棺材仔吗？要是是我的话，就好好的藏在家里，免得出来抛头露面，丢人现眼。”慕欢颜把曾经刘大人说过她的话，重复了一遍给刘月敏听。 刘月敏终于不吭声了，慕欢颜这才放下筷子，看着她问：“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刘月敏是听过刘大人说过这事，但是没想到慕欢颜说话真的这么尖酸刻薄，非常犀利。 慕欢颜的嘴角扬起一个弧度，“这是你父亲大人说过的话呀，你怎么不知道，原来刘大人没把这事告诉你呀，我还以为你知道呢，当时刘大人这么说我的时候，我还以为刘大人的女儿该有多么高贵，多么优秀，今日一见，不过如此。” 说完，慕欢颜继续吃菜。 刘月敏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不过如此，慕欢颜竟然这么说她，虽然她相貌略逊杜莞月一筹，可也是公认的美女，被家人捧在手心里的，从来都没被人这么欺负过。 “也许我父亲说过什么让你伤心的话了，可我也没有得罪过你，县主说话这么刻薄，不觉得不好意思吗？”刘月敏还是想争一口气回来，不能白白的被她欺负。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