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失踪
阿圆还揣着一肚子怨气没发作呢,反倒被卢尚书给训了个狗血喷头,杏核眼瞪得滴溜溜的圆,真想冲上去揪住这个老男人的衣领子回骂几句。 不过,把他家的女儿交出来,是什么意思?卢苗苗不是正被关押在家吗?自己能到哪儿变出个大活人来? “尚书大人,我都不稀的说你,女儿虽说是你家的女儿,但也是一个单独的个体,一个有血有rou有感情的人,你动不动就关押在家里不许出门,跟看护犯人似的,这其实是不对的,你侵犯了苗苗的人权!” 阿圆说着说着,前世的名词秃噜出来了。 卢尚书更加恼怒,右手拍打着桌案,眼珠子都红了:“要不看你是个女人,我——我——”。 老天爷啊,卢尚书的巴掌都亮出来了,就算是咱说的话你不对心思,也犯不着在自己家殴打一位当朝郡主吧? “老爷别急!”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厅外而来。 是老熟人——尚书夫人。 “阿圆——”,卢夫人声音有些凄楚。 “夫人!”阿圆很欢喜,要不是此时气氛不对,一定奔过去寒暄起来了。 分别了也没有多长时间嘛,就是同在京城的时候,从来没机会好好叙谈一番过。 当初在朱阳县,为卢苗苗的肥胖cao碎了心,现在,又继续为女儿的婚事担忧,卢夫人明显苍老了不少,原来的豪气似乎消失了。 “阿圆,你也做了母亲,应该知道母亲牵挂子女的心——”,卢夫人身边的丫鬟也退去了门外,远远地,有什么避讳似的。 “苗苗那丫头,是不是在你那儿?” 听的一头雾水的阿圆,终于听明白了这个问句,忍不住瞠目结舌:“夫人,您的意思是,苗苗——不在卢府?” “哼!”卢尚书一甩袍袖,恨恨的从鼻腔中怒哼一声。 卢夫人脸上越发的焦急,猛一把扯住阿圆的袖子:“你不知道?苗苗她——过年前就找不到了,你竟然不知道?” 为什么我应该知道?你们家把孩子交给我了吗? 阿圆丈二的和尚摸不清头脑:“我早就回朱阳县过年了,怎么会知道苗苗的消息?不是说您们把苗苗关押的很严实吗?” “我的——儿啊——!”卢夫人身子缓缓往地上萎顿,惊吓的阿圆跟卢尚书二人合力,才把夫人扶了起来,放在椅子上。 “夫人别慌,苗苗不是个胡来的女孩儿——”,阿圆的规劝,并不能带来任何好处,却恰似火上浇油一般。 卢尚书一手扶着老妻,一手指着阿圆:“你真的不知道?那个妖孽一定知道!老夫从年前就寻找妖孽的影子,苗苗一定是被他拐了去,黑心的骗子,孽畜!老夫恨不能打折他的腿,抽了他的筋!” 阿圆的身上,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卢苗苗真的失踪了,会是阿福拐走的吗? “我觉得,这事儿很蹊跷,阿福离开京城比我还要早,他在南方跑生意,督建造船,不可能有时间有机会诱拐苗苗,更何况,现在的阿福不做骗子了——”。 她的解释,只引发了卢尚书更大的怒气:“就是因为找不到那个妖孽拐骗苗苗的证据,老夫才只是让人打了几下解气,你们等着,这件事儿没完!苗苗一定是被那个妖孽拐跑的,你包庇他,就是助纣为虐,福瑞郡主,我们卢府,不欢迎你上门!” 好嘛,无端端的就吃了闭门羹,还挨了一番好骂,根本还击不了。 卢夫人面如金纸,歪倒在椅子背上流泪,口中直叫:“苗苗——我的儿——”。 阿圆握了握拳头,站到卢夫人面前下保证:“您放心,我回去马上追问阿福,要是真的跟苗苗失踪的事情有关,我第一个就饶不了他!但是,您二位也别老是想当然就往阿福身上扣屎盆子,他曾经亲口拒绝了苗苗小姐,并且一直在为出海远行做准备,也就是想避开这里的人和事儿,谁也没理由继续难为他,更不应该口口声声骂他是妖孽!” 说到这里,阿圆大踏步走到卢尚书跟前儿,一字一顿的:“这次,看在你们走丢了女儿伤心的份儿上,我不追究你派人殴打阿福的罪过,可是,如若再有下次,谁敢伤害我的朋友,那就是想要我齐阿圆的性命,尽管来!” 把狠话交待完毕,阿圆迅速转身,大步跨出厅堂。 张大山和巴子早就觉的屋里的动静不对,但又听不清楚内容,守候的丫鬟不肯让他们近前,真正是急的抓耳挠腮。 三个人走出卢府,门外留守的护卫也等的心焦,深怕遇到打架的事儿,自己捞不着。 “回家!”阿圆有气无力的嘱咐着,任凭张大山与巴子在后面瞎吹一气儿。 “你们那是没看见,韩大学士是被小厮扶着走的,脸儿白的跟纸糊的似的,帝师老大人是嘟念着什么‘新柳’走的,还说啥‘看走了眼啊,郡主大才’之类的话。”门外的护卫讲的有鼻子有眼儿的热闹。 “帝师是谁?”阿圆听的迷糊,是瘦高个的老头儿吗? “郡主不认识?就是那个瘦瘦的,胡子最长的,当今皇帝的授业恩师,可不就叫做‘帝师’?”护卫原本就是从皇宫里赏赐下来的,对于皇室的很多事情,都摸得门儿清。 “哦——”,阿圆闭上了眼睛,靠着马车壁稍作休息,任凭张大山那张大嘴巴,把自己主子的威风给描绘的完全脱离了本来面目。 男人嘛,在一起胡拉八侃最增进友谊了。 马车进了郡主府,直奔阿福所在的院落中去,苦孩子顶着猪头连觉儿都睡不着,老约翰正拿着一诡异的书籍在旁边叨念。 “我主阿门——”。 阿圆一步跨进屋子,气呼呼对约翰摆手:“别念经了!阿福是华夏人,得信奉华夏的宗教神灵,才能得到保佑!” “郡主没听说过‘众生平等’那句话吗?我主可不会区分出是什么肤色的信徒才可以保佑——”,老约翰看出了阿圆的神色不对,没再多言问询一下此次带兵出征,到底是打胜了,还是打败了? 不过呢,他是个聪明人,看得出来郡主的脸色不好看,那就很有可能失手了。 不得不说,约翰这老小子很有几分绅士风度,见到情形不对,立刻起身告辞。 才刚刚走到院子中间的位置,屋里就传出了阿福的尖叫声:“哎呦——小弟的伤还新鲜着呢,你竟然还忍心下手再掐?” 老约翰由此推断,不但郡主此次失手了,还很可能已经上升到‘恼羞成怒’的境界了! “快说,卢苗苗有没有找过你?是不是你把她藏起来了?”阿圆找到了阿福脑袋上受伤最轻的地儿——耳朵,掂起来拧了几圈儿。 “卢苗苗?找过我?在哪儿?”阿福顾不得耳朵正在受虐了,龇牙咧嘴的追问道。 难道真的没这小子的事儿?今儿在尚书府可混的太怂了! “阿福,你确认年前年后没见到过卢苗苗本人?实话跟你说,苗苗现在不在卢家,她失踪了!” 阿圆交代完故事,看着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猪头,长叹了一口气:“阿福,你应该比我还清楚,奔者为妾,早就形成了一个牢不可破的定论,我真心希望,无论你们二人最后走不走到一起,都不要影响到苗苗的声誉,更加不能让一个好好地姑娘沦为妾室。” 如果让阿圆来做卢苗苗的话,再深的感情也不足以抛下父母投奔情郎,爱情嘛,冲动劲儿过去就应该被免疫了,哪有一年两年三年如一日的爱? 更遑论只要迈出这一步,此生就带着‘奔者为妾’的污点洗不掉了,万一这男人变心了,哭都回不了娘家! 可是,卢苗苗到底去了哪里了?孤身女子,打小没受过委屈没吃过苦,能跑到哪儿去? 会不会被人贩子给拐跑了?那丫头虽然不算愚笨,但是,据说越是看起来聪明的女人越是容易被拐走…… 阿福再也顾不得猪头的形象问题,也再不计较卢尚书的黑手,谁家丢了闺女也不会好受,自己又送上人家的门去了,不挨揍自己都觉得说不过去! 当务之急,寻找苗苗,顺便养伤。 京城繁华的大街上,游荡着一个脑袋紫胀红肿赛过猪头的男人,搜寻每一处犄角旮旯,追问每一个市井闲人…… 只可惜,待到猪头男恢复成一个翩翩少年,心上人还是没有找到。 阿圆再也没有自寻烦恼去尚书府找骂,倒是那位韩大学士,真格的就派小厮送来了一张地契房契,不容拒绝的交到阿圆手中。 “这是韩府最挣钱的一所铺子,老爷说了,郡主若是不收,那就是看不起铺面看不起他的脸面,这地契房契就在郡主府一并撕掉就行。”小厮伶牙俐齿,一番话说得跌宕起伏。 文人就是这样,除了维持生计要紧,他们更注重脸面的问题,店铺还真的不能不要。 “你们韩府,失去这间最挣钱的铺子以后,不会全家饿肚子吧?”阿圆掸一掸印着大红官印的地契,轻声问道。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