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景丹病逝
苏况猛烈的攻城已经持续了六七天,这些天里,李通征调了数万民夫协助防御。而乱军犹如不知疲惫的饿狼,就是死也要咬掉敌人几块rou。如此几番下来,双方的损失都十分的巨大,城头上的血腥气,让人闻之欲呕。而乱军这种悍不畏死的架势一度让城头守军士气非常的低迷,后来还是刘秀亲自前往,才扭转了颓势。 **里经过最初的慌乱,现在反倒平静下来。郭圣通命令周轶每天亲自督办了吃食饮水送往城头,心中暗自希望他不要再回来。可惜天不随人愿,周轶连根头发都没少过。心中正遗憾,赵普连滚带爬的冲进大殿,“启禀娘娘,祭遵将军的援兵到了。” 郭圣通心中大喜,忙让他细说详情。赵普兴奋了半天,也只说是城西的守军见到了祭将军的大旗。 为什么是祭遵,难道景丹还是没能逃过吗?郭圣通心中暗惊。 祭遵一到就解了城西之围,苏况只得分出一部分精力来对付他。他虽然只带了三千人,但是都是精锐轻骑,苏况自大轻敌,接连吃了几场败仗。而祭遵仗着人数少,行动快,不断的sao扰苏况的中军。这给城中守军带来了难得的喘息之机。 正在战事胶着不下的时候,从南阳败回的吴汉赶到了洛阳,跟祭遵的人马汇合到了一起。吴汉的到来让刘秀彻底放下心,这场战事也不再有任何的悬念。 祭遵和吴汉在性格上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两人见面以后一拍即合,趁着夜色摸进了苏况的大营,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糊里糊涂的就丢了脑袋。 乱军中二人都没有找到苏况,虽然是解了洛阳之围,但是心中都十分遗憾。等他们回到宫中,刘秀对南阳的事情只字未提,跟祭遵一样重赏了吴汉。两人回头就把皇帝的赏赐分给了属下,可见脾气秉性有多相似。 吴汉回到府中,夫人魏氏忙忙的接了进来。服侍他换下盔甲,随即想到南阳的事情,也有些嗔怪之意。 “大司马这回可把宗亲都得罪光了。” “你懂什么,皇上自有用意。” 吴汉当年能找人假冒刘秀信使,骗的渔阳太守彭宠归附,可见不是全无心计之人。这回拼着得罪了满朝亲贵,不可能只是一时冲动。但是,邓奉的事情的确是他始料不及的。要不是有些顾虑怎么会那么容易让邓奉就得手了。 见吴汉心情烦闷,魏氏也不敢再说,就跟他谈起了吴成进学的事情。“皇后娘娘真是有情有义,知道大司马不在家中,不但常常让大长秋过府来慰问,还让成儿进了宗学。别看没多少日子,成儿最近可是长进了不少。” 提到儿子,吴汉的心中轻松了起来。皇后建宗学的是事情他也有所耳闻,当然,也听过一些宫里面两个女人的勾当。但是,这都不属于他关心的范围,他的一生只需要忠于一个人,那个人对他有知遇之恩。他可以为了他屠尽敌寇,也不怕为了他千夫所指。 “成儿现在人呢?” “还在学里呢。” “等一下我要西去迎景老将军的棺椁,不定什么时候能够回来。你要好好教导成儿,决不许他沾染那些宗亲世家的恶习。” “骠骑大将军故去了?”魏氏惊问道。 吴汉沉重的点了点头,“皇上让我在京休养数日,可是,我想去尽一尽同袍之谊。” “也是应该的,夫君尽管放心,妾身会教导好孩子的。” 吴汉一路西行,遇上了正在回京的朱祐。才得知苏况兵败以后,带着散兵四处逃窜。先是被冯异碰上,打的是丢盔弃甲,后来又遇到了朱祐,直接把命也给交代了。这场轰轰烈烈的闹剧,如昙花一现般彻底落幕,而帷幕下到底留下了多少尸骸却数也数不清。 朱祐在他身上搜出不少信函,送到宫中,倒是让刘秀吃惊不小。 刘秀叹息道,“想不到樊崇竟有这般谋略,要不是大司徒死守云阳,恐怕此番祸患不小啊。” “这也是陛下福泽深厚,才使得大司徒能洞察先机,扼守住要道,使其两兵不能相合。” “只是可惜了景大将军。” 想到景丹,朱祐的心情也是十分沉重,“陛下,景老将军的棺椁后天应该就可以到京,大司马亲自去迎了,臣在路上碰见。” “大司马木讷少言,却最重情谊。” 君臣二人说了会儿话,朱祐就告退出去了。刘秀心中烦乱,信步就往长秋宫走去,他自己都不曾注意到,什么时候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敌兵退去,宫里恢复了本来的样子。许柔然过了几天提心吊胆的日子,这会儿又活泛起来,竟跟皇后打趣起了大臣。“娘娘,您说他们两个不会是兄弟吧,不但做的事情一样,就连说的话都是差不多。” 郭圣通笑道,“何止呢,当年祭遵在河北杀了皇上的家童,前段时间吴汉在南阳抢了皇上的老家。这两个人相像的地方是在太多。就算是亲兄弟也到不了这一步。” 许柔然听了直咋舌,这样的事儿也敢干,真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是忠勇还是愚蠢。郭圣通倒是很清楚,刘秀对他们两人是“爱”到了骨头里,忠臣故旧里,就他们俩葬礼的规格最高,也最让刘秀念念不忘。归根结底,这两个人都可以算的上是“纯”臣。所有的作为,都是为了朝廷,为了刘秀。征战一生,从无半点私心。 两人正说着话,刘秀就到了。许柔然见皇上面沉似水,很有眼色的退下,心里默念,“要死死道友,莫要死贫道。” “骠骑大将军过世了。” 这几天陆续有大军进城,特别是同路的祭遵、朱祐和臧宫,却独不见景丹的影子,郭圣通就猜到了是这样的结果。但是亲耳听到还是很震惊,没想到费了这么多的功夫,最后不过是让他多活了不到十天。那邓晨呢,是不是也是一样?那自己呢,何必再在这时间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