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八章 汗巾再现
董mama颔首。 廖氏重重哼了一声,没好气地道:“她可真是会挑日子。” 如锦在旁听得云里雾里,不解地开口问道:“母亲,是谁来了?” 廖氏抿嘴想了想,眼神闪烁地随意道:“便是个寻事的。”说完转头看着董mama就道:“快让人将打发她走,成日无中生有,再有下次,定然拿了她送官去。” 董mama面色顿了顿,心中似是有所顾忌,转而才点头退下。 有了这样一段小插曲,廖氏的心情很是沉重,跟如锦说话的时候总是走神,一脸忧色。如锦看在眼中,但是母亲没有主动说,想来也不愿让自己知道,就没有再问。 面上不谈,心里却忍不住猜测,到底会是谁来了?想着母亲方才话中的不屑,该是来者不善。自己出嫁不过才几天,府上这是出了什么事? 就这样坐了一会,廖氏身边的冬芝走了进来通传:“夫人,姑奶奶,开席了。” 二人站起,朝大堂那走去。 女眷颇多,除了文国公府,便是一些近亲也都来了。大家围了三张桌子,团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地用了午膳。如锦旁边坐的是薛弄芸,席间,见她食欲不振,不愿多开口,如锦便故意找她说话。 不知为何,看着她抬头愣神、迷茫不知如何作答的表情,如锦心中甚为畅快。 对面薛弄熙见着如锦,人却是不安分,抹了浓胭脂的脸颊往别处撇去,只拉着沈愉说话。如锦视线偶尔触及,很明显发现沈愉并不怎么想搭理她,但大嫂便是那样的性子,为人温和,就是对方说话口气不佳,也不会表现出什么不耐。 午膳之后…婢子撤了膳食,为众人一一添上清茶,今日的主角虽然是如锦,但长辈们的话题总是同晚辈谈不到一处。那旁薛元音、钱氏和廖氏说着话,旁边也围了不少妇人。这旁,沈愉就拉了如锦的手…起初是说了一些小女人间的话题,虽是突兀,却很亲密,如锦被问的双耳guntang。 沈愉见此,也不再问下去,转言道:“上回的恬月香可好用?” 如锦笑笑,热情地回道:“嫂嫂给的香,一直用着呢~”话还没说完,掩手竟是打了个哈欠…不好意思地对她歉意一笑,“近来不知怎么,总觉得困倦的很。” 沈愉拍了拍如锦的手,“想来是初为人妇,在唐府累着了吧。” “我也没做什么…更谈不上cao劳,可还真是奇怪。”如锦自己都不了解是怎么一回事。 沈愉侧过头,没有直视如锦,面上也甚为疑惑,低声道:“这是怎么了,什么时候开始的?” “也就才两天的事。” 沈愉突然松了一口气,在如锦眼中颇有些释然的模样。 “嫂嫂,怎么了?” “我还以为是我那香得缘故…真是让我担心。” 如锦不以为意…见沈愉那般谨慎的神色,张口就道:“嫂嫂给的香…怎么会有问题?不是香的事,早前我在锦园天天闻,也不见得有什么不适。” 果然,她也是怀疑过的………沈愉脸色不变,心中却暗暗侥幸,那人的主意真高明。 和沈愉又说了一会话,就有夫人提出去院子里走。 武国公府修葺得极为精致,位置好,风景好,谁来了都要去逛园子。大家没有异议,纷纷站起就往外面去。 前院,唐子默的处境却甚是不佳,众人围着他不停劝酒。本都是同龄少年起哄,早前又都是识得,说起话来更是肆无忌惮。秦林早前同唐子默的关系不错,现下成了连襟,就不停地在那开玩笑。 一群成家的男人中,独他最小。 唐子默执拗不过,接过酒杯就在嘴中道:“最后一杯、最后一杯… 这四个字不知是重复了多少遍,嘴中的酒却一直没有少下。 陈浩宁坐在旁边,冷眼望着手上推拒脸上却笑容洋溢的唐子默。先前的疑问,追寻了许久,都没有个答案。从五meimei的身上,仿佛能看到她的影子,可还不等接近的时候,她就成了别人的妻子。 三日前的喜宴,今日的回门宴,其实自己内心都有些抵触。和弄芸的关系,如今不止是陈府众人皆知,便是文国公府,也隐隐地了解到了什么。只是,婚嫁长辈们管得,可这夫妻屋内事,他们便是想插手,也无从入手。 感受着这份热闹,陈浩宁觉得屋子里格外的烦闷。抬起头四下望了望,突然就站直了身子,走出屋子。外面阳光无限,只少了温度。陈浩宁失落地往前几步,却听得后面传来一声呼唤。 “陈姐夫。” 转身,是步子不稳的秦林徐徐走来。 “怎么了?”薄唇轻启,额间眉头不展。 秦林犹豫了一会,试探性地道‘平易王府上、一切都还好吧?” 秦林年纪小,就是有心遮掩,但眸中的紧张却还是被陈浩宁捕捉到了。心头漫上一丝好奇,陈浩宁蹙眉淡淡道:“不知你说的是什么事?” 秦林见他脸色严肃,突然咽了咽口水,低头道:“没、没事了。只是弄熙惦记大姐,所以托我问问。” 这借口牵强,但陈浩宁好似对什么都不上心,只“哦”了一声,转头就离开。 秦林步子迟疑一会,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自言自语道:“她竟然忍得住?” 路道两边种植了粉色的梅花,走在花瓣半铺的石板道上,众人心情显得格外舒畅。一行数十人,有前有后,慢慢地不禁就分散了开来。如锦和沈愉落在最后处,走走停停,偶尔说上几句话。 等过了一会,沈愉突然说有个东西落在了方才的大堂中,就折返往回去了。 前面本和薛弄芸并排的薛弄熙,见着如锦一人独自走在后头…转头见旁边的长姐一直绷着张脸,说什么都没个反应,就故意放慢了步子。 如锦本来一人走着,眼神左右看看,其实对这府邸她并不如何熟悉。心下突然觉得,自己好似一直再换住处,在边城的薛府住了半年多,就转到了燕京文国公府,而眼下的武国公府,没住上几个月就嫁进唐府,又是陌生的环境。 自己好似一直在适应…… “五meimei。” 薛弄熙的声音在耳边想起,如锦转头,就见着她笑眯眯的面容。如锦怔了怔,之后回道:“四姐。” “咦,大嫂呢?” “回大堂去了,说是寻什么东西。” 对于如锦这种有问必答的态度极为满意,薛弄熙又道:“你和五妹夫怎么样?” 如锦转头,“什么怎么样?” “他对你好吗?” “嗯。” “他关心你吗?” “嗯。” 薛弄熙咬了咬下唇,“秦林说,早前五妹夫就喜欢你?” 如锦未答,嘴角却溢出笑容。 薛弄熙故意当做没看见,别嘴道:“都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又是他瞎说,什么喜不喜欢的。”嘴上这么说,心底却是很嫉妒。 如锦只是往前,相比同薛弄熙在这儿废唇舌,倒不如和薛弄芸交谈有趣。 薛弄熙明显感受到了自己被忽视,原地跺了跺脚,正欲往前,却见众人围在了前方。大步走过去,薛弄熙伸着脑袋就好奇道:“怎么了,怎么了?” 薛元音见着她,忙拉了她往后,“哎呦,我的姑奶奶,你可不好过去看。” 如锦侧耳听去,只听大姑太太低声说道:“路边遗了男人的东西。” 如锦听了心中一滞,然那旁薛弄熙依旧急急地嚷嚷道:“男人的东西,怎么会在这儿?”说着不顾薛元音的拉扯,就往前钻去。 薛元音伸手,却只碰着了薛弄熙的衣角,转身见着如锦,尴尬地说道:“五侄女,瞧你四姐,便是嫁了人还这般鲁莽。” 如锦讪讪一笑,抬头往别处看,只见一些年小的姑娘已经带着丫鬟们往别处去了。踌躇着脚下的步子,不知是否该往前,薛元音说薛弄熙看不得,那自己是不是也该避嫌? 薛弄熙一下子又窜回到如锦眼前,开口道:“五meimei,怎么不过去瞧?” 如锦面上几分犹豫。 后者无所谓地笑笑,“是条男人的汗巾。” 汗巾………………如锦浑身如置于冰窖一般,前世最后的那一幕,陆氏将一条陌生宝蓝色的汗巾甩至自己脸上,口口声声说自己通丨。 整率人一寒,脚下步子浑然顿住。 薛弄熙见她不说话,只道她如一般妇人般扭捏做作。心生一念,就硬拉着如锦就往前去,嘴边道:“咱们又不是没出阁的姑娘,有什么好顾忌的?” 如锦还不等反应,就听见自己母亲沉着脸对下人喝道:“今儿个院子里是谁在当差,这等东西留在路边,难道全府的人都没瞧见?” 汗巾本就是男人的贴身物品,半路遗漏是极少发生的事。再且,就这样出现在人来人往的大道上,可不是让人想入非非,指点薛府的作风吗?随着母亲的众人望去,如锦只见两个仆妇跪着的草地上,赫然是一条宝蓝色的汗巾。 触目惊心的,是上面也用金线绣着“四郎”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