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洞房
金缕衣的声音仿佛平地惊雷,炸醒了周围的一干人等,也惊醒了慕辰。 慕辰迅速的收回目光,将手中的秤杆交给下人,随即躬下身子,凑在金缕衣的耳边低声道:“衣衣,今日的你实在太美了……” 金缕衣闻言顿时面红耳赤,本想低头,怎奈脖子僵得太久,此时一动之下竟疼得难受。 见金缕衣皱眉,金月崎终是看不下去了,向前迈了几步,顾不得周围人错愕的目光,径自取下了她头上的凤冠,拉起她冰凉的双手紧紧握了起来,眉目间满是疼惜之色。 “傻衣儿,难道你就这么枯坐了几个时辰么?”金月崎温柔的抚过金缕衣的面颊,随即转过身子狠狠地瞪着慕辰,冷声道,“你便是如此照顾我王妹的么?” 慕辰虽是醉眼朦胧,却仍是准确地抓住了金缕衣的手腕,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干卿底事?” 慕煜以及一干看热闹的文人雅士、官宦子弟,此时无一不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形成诡异之势的三人。 秘辛啊秘辛,凭着他们混迹风月场所的高度敏锐感,这里面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尤其是那个逐日国王子,虽说护妹心切,可是这眼神也太过了些吧? 他们原是打算一睹天下第一美人的风采,顺便闹闹洞房,却没想到老天开眼,竟让他们目睹了这般精彩的一幕,熬了这么半夜,总算让他们得到了惊喜。 金缕衣不禁头疼,今日可是她千等万盼的大喜日子,僵坐了大半日竟然等出了这般闹剧,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王兄,我没事的,夫君对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时辰不早了,大家也忙活了一整夜,就都回去歇息吧。”金缕衣叹了口气,用力挣脱两人的桎梏,原本瓷白的手腕,已被两人攥成了紫红色。 金月崎听了之后,身子陡然一僵,眼中净是落寞之色,心下一片黯然,嘴上却强挤出笑容,调侃道:“衣儿,你果真是有了夫君便忘了王兄了。” “王兄。”金缕衣即使再迟钝也听出了金月崎语气中的酸意,心下有些暗恼他不知分寸,语气便也凌厉了些,“今日可是王妹的洞房花烛夜,难不成王兄打算一直这么站着么?” 众人一听金缕衣这般说,顿时哄笑了起来,纷纷打趣道:“瞧瞧你们多不知趣,人家新娘子可是已经发话了,春宵一刻值千金,你们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金缕衣听见众人的取笑,这才察觉自己话中竟隐含暧昧,顿时脸也羞得通红。只是此时她已经精疲力竭,真的想早点将他们打发走好上床睡觉,便也由着他们想去。 见金缕衣不恼也不回应,金月崎又率先出了房间,好戏也没得看了,众人便有些意兴阑珊,随便说了几句便离开了。 待只剩下金缕衣与慕辰两人之时,金缕衣终于松了口气,吩咐清秋将准备好的醒酒汤并白萝卜端上来之后,这才轻轻捶了捶酸疼的全身。 “衣儿,让你久等了。”慕辰醉意未消,然经过刚才那么一闹,倒也清醒了几分,此时见金缕衣轻揉肩膀,便一把将其拉进了怀中,低头深深的嗅着她的青丝。 “为了你,我愿意等。”只需这一句,金缕衣全身的酸痛便显得微不足道了,她的期待终究成为了现实,从今往后,他便是她的夫,是她最亲最近之人。 待醒酒汤端上来,金缕衣便吩咐墨兰和清秋下去休息了,于是房中便真真正正只剩下两人了。 夜里很静,静得能听到窗外扑簌簌的雪声。 “今日一定喝了许多酒吧?先喝碗解酒汤,吃些白萝卜,不然明早起来定会头疼的。”金缕衣端着解酒汤在唇边吹了吹,笑着递给了慕辰。 慕辰勾起唇角,灼热的视线一一扫过金缕衣身体的每一寸,眼神中有着极度的痴迷。 “夫君,夫君?”金缕衣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他动情时的眼神,但是不知为何,他今夜的目光实在太过灼热,太过渴望,比起平时便如同江河之于汪洋,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为夫喜欢你这副打扮。”慕辰勾起金缕衣的下巴,指腹轻轻在她粉色的嫩唇上摩挲着,带出了一室的暧昧。 金缕衣被他一碰,整个人便如同触电一般,先是一怔,随即便是全身无力,只得偎依在他怀中,轻声呢喃:“夫君,还是先喝醒酒汤吧……” 其实,她完全是不知当作何反应,才老是拿着醒酒汤来做文章。 慕辰似乎看穿她的把戏,只是轻笑道:“喝它作甚?怕为夫不清醒看不清楚你的样子么?还是怕为夫一会儿精力不足?” 金缕衣听他一说,顿时满面通红,心跳更是快得吓人,斜了他一眼,娇嗔道:“说这种话也不怕害臊。” “哪种话?为夫这话可有说错?”慕辰挑了挑眉,故意问道。 金缕衣一听,顿时又羞又窘,脸红更甚,咬着嘴唇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若是依着她的本性,她定然要与他回上几句,但是她在他面前一直是乖巧柔顺的,而他一直喜欢着她的乖巧柔顺,所以她不能暴露自己的本性。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隐藏自己的本性,甚至连自己都忘了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性格了,直到此时,她才发现,原来她的骨子里还有另一种思想,它一直未曾磨灭。 “真是个小傻瓜,这有何好害臊的?从今以后我们可是要做更多害臊之事呢,你羞也不羞?”慕辰饶有兴趣的戏弄着眼前的佳人,他总是感觉自从她上次大病醒来之后,人便有些变了,表面上依旧乖巧柔顺,然而眼底却时不时透出挣扎与愤怒,真是愈来愈有趣了。 听闻慕辰之言,金缕衣恨不得钻进地缝,她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个她深爱的男子似乎比她看到的要恶劣许多。 慕辰见她头垂得越来越低,便松开了双手,不再为难她。 “衣儿,从今以后你便是我的妻子了。”慕辰将喜桌上的两杯合卺酒端了起来,自己拿一杯,另一杯递给了金缕衣。 金缕衣接过杯子拿稳后,这才与慕辰相互绕过手腕,将合卺酒仰头喝了下去。 还好这酒不算呛口,金缕衣轻咳了两下,便接着将一整杯全喝下肚。 合卺酒有催*情之效,金缕衣本不善饮酒,仅是杯酒下肚,便觉五脏六腑皆发起热来,很快便烧至全身,让她忍不住呻*吟出声。 “夫君……”金缕衣倚在慕辰怀中,忍不住蹭了蹭,想让自己发热的身子平息些,然而却不料这一蹭反倒是让她身子发软,全身更觉火热。 慕辰一手揽住了金缕衣的腰,另一手勾起了她脸庞,见她双眼迷蒙,眼中戏谑一闪而逝,转而暧昧的说道:“为夫伺候娘子休息。” 金缕衣此时已是思绪模糊,无法思考,根本不知慕辰在说些什么,见他嘴唇翕合,便红着脸点了点头。 慕辰将金缕衣打横抱起,几步便来到床前,见大红的床单上放着一块纯白的丝绢,嘴角立时勾起了一抹讥笑,随即便将她放在了白绢之上。 金缕衣只觉得全身热烫得难受,嘴里亦是不由自主的发出沙哑之声:“夫君……我好难受……好热……” 慕辰本是习武之人,这点合卺酒对于他来说根本没有半点效果,自然也不会像金缕衣那般。 他双眼痴迷的望着满脸红晕的金缕衣,俯下身子吻了吻金缕衣的眉眼,最后落在粉嫩的唇上,低喃道:“我好想你,日日想,夜夜想……从我懂事之日便一直想到现在……你可知……说你也想我。” 金缕衣迷糊中听到他的低喃,便如同鹦鹉学舌一般轻声道:“想你……好想你……” 看着身下活色生香的画面,慕辰终是忍不住低吼一声,双手用力一撕,便撕碎了包裹全身的红妆。 “嗯……”忽觉全身凉爽的金缕衣忍不住半眯着眼睛低叹,“舒服多了……” 未等她说完,慕辰便倾身吻住了她的红唇,让她只能发出销魂的低吟声。 窗外冬雪飘飞,银装素裹,一派安宁。 屋内金钩脆响,被翻红浪,遮却一室春香。 次日清晨,未着寸缕的金缕衣生生被冻醒。 “夫君?”金缕衣企图寻找慕辰温热的胸膛,触及的却只是早已凉透的被窝。 金缕衣终于睁开略嫌迷蒙的双眼,看向床侧,果不其然,慕辰已经不在了。 “今日不是不用上早朝的么?”金缕衣不解的看着空空的床侧,心下没来由地不安起来,脑子也逐渐清醒。 被子已经凉透,想来慕辰应当早就离开了,既是不用早朝,他怎的起得这般早? 难道是她昨夜表现得不够好么? 虽是思绪不清,但是当时的感觉以及画面却深深的留在了记忆中,那种飘入云端的蚀骨快*感,让她真是欲罢不能。 原来,男女之间的情*事真能让人食髓知味。 昨夜的他是那般勇猛,让她险些承受不了,不过,他的手段着实高明,竟让初经人事的她没有经历多少痛苦便尝到了极致的欢乐。 只是,之后他看了眼白绢却陡然停了下来,眼神中有愤怒,有嘲讽,有那种让她害怕到不愿去想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