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二人相继坐定,一时却没有声音。谁也没有先开口。长宁只是静静地喝着茶,等着清雾。 清雾苦笑了一声,有些犹豫地问道,“meimei是不是和凤家关系不太好?” “二jiejie特意等宁儿就是为了问这个问题吗?”长宁放下手中的茶杯,轻轻地笑道,“相信几乎整个盛京的上层都知道这事了。大伯昨天特意从烟城赶来盛京,说不定也与此有关。” “那meimei就不怕族长和姑姑难做吗?”清雾狐疑地问道,这些子她夜夜都不能睡好,自从长宁来了盛京以后,柳凤两关的关系急聚下降。现在已经到了破裂的边缘。而她和柳观泉的关系已经到了不可分离的地步,她现在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长宁看了清雾叹息了一声,定定地对她说道,“二jiejie,我不想骗你。婚姻是女人一辈子最大的事。我不可能因为任何因素而妥协。除了我自己愿意,谁也不能勉强我。” “你怎么可以这样?”清雾睁大眼睛置问道。 “为什么不可以?婚姻等于女人的第二次投胎。关系到我的后半辈子的幸福。绝对是不能轻忽的。我倒是想问问二jiejie,你和那个柳观泉到底是因为什么走到一起的?你们彼此心意相通,互有意?还是因为你觉得他是你最适合的联姻对象?”长宁淡淡地说着,语气中还带着一丝不耐。 清雾露出迷茫的神色,复又坚定起来,“也许刚开始我只是觉得他的世背景和人品都不错,所以刻意接近他。可是现在我已经离不开他了。” “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既然你心中已经有了选择,你做好自己的就是。虽然因为我的关系有影响到柳凤两家的关系,但这些年的利益关系,怎么也不可能立刻因为一些儿女之间的事而破灭。你嫁入凤家,凤家也不敢怎么对待你的。只要你能够抓住柳观泉的心,让他一直护着你。你也能够很滋润地生活在这盛京之中的。”长宁轻描淡写地对着清雾说道。 清雾似乎听进去了一些,她现在心中冲满了矛盾和迷惑,还不能够做出最理智的判断,任何事和言语都会在她心里泛起阵阵涟漪。她思索了片刻后,还是觉得长宁说的可能很高,才露出一丝笑容来。她轻轻地说道,“前几天,我在花园里散步,听到凤观洋和皇后边的一个侍女在商讨如何对付你。你今天可要小心些。” 长宁有些诧异地看着清雾,没想到她会提醒自己。 “毕竟我们是一家人,虽然我们关系并不算太好。但我们的确是拥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我还是希望你也能够过得很好的。”她说到这里低下头,有些惭愧地说道,“只是我的力量实在是太小了,没有实力,又没有什么关系,不能帮助到你什么。一切都只能靠你自己了。” 长宁不置可否地微笑着,随意地说了句,“今天天气真不错。” 清雾有些呆滞地看着长宁,她不是应该会有些感动,或是生气也行呀?怎么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长宁有些不确定清雾究竟是凤观泉让她来找自己的,还是她自己来的。不过这些又有什么关系呢。以她和凤家的关系,自己和她将来不可能像亲姐妹一样亲密无间。还不如从现在就将与她的关系定位好。她有些懒懒的说道,“凤观泉前几天在平安酒楼和季家人见过面。季家好像答应给他一个去小弥虚镜的名额。” “什么?”清雾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季家给了他一个名额?他要名额干什么?” 长宁露出好笑的神,“你还是将心思花在多了解心上人上吧。连他最想要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想进入小弥虚镜?这怎么行?这太危险了”清雾惊叫道。 长宁没有理会清雾的惊叫。只是白了她一眼,转过头不去理她。 清雾眼睛迅速变红了,提着裙子不顾礼仪地向外跑去。 “小姐,文少请您过去一下。”赤一轻轻地走了进来,低声说道,嘴角带着笑意。 “你带路吧。”长宁站起来说道。 “文少就在院子里的那片菊花丛处坐着呢,您直接过去就行了。文少说请您一个人过去。”赤一低笑着说道。 长宁有些警觉地问道,“你确定那里的确是文煦?” “属下亲眼见到的,自然是确定的。”赤一严肃地说道。 长宁这才点点头向外走去,菊花丛正好在一群巨树之后,需要绕过去才能够看到一大片草坪和一盆盆菊花。 绕过一排排巨树,长宁并没有看见文煦,她警惕地看着四周,考虑要不要再往前面走一些。 “呵呵。”一声轻笑传来。长宁向后看去。一棵茂密的巨树上,文煦钻出半个子面带笑容的轻笑。 “你躲在那里干什么?”长宁微怒道,“害我没找到你,真是吓了我一跳。以为是谁设的陷井呢。” 文煦笑着从树上跳下来,挽着长宁的手臂再次跳了上去。找了一个隐密的树杈才将长宁放下来说道,“这里比较清静,没有人打扰。” “待会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找我。毕竟是来参加别人举办的宴会,又不是在自己家里,哪能那么随意呀。”长宁撇撇嘴无奈地说道。 文煦看着树顶淡淡地说道,“我来了盛京以后经常一个人找一个隐密地地方呆着。有时候是为了躲着那群无聊的人,有时候是觉得这样比较舒服。不过好像清静的时候还是不多,有时候我会想,来盛京究竟是不是错了。不过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的确应该来的,人有时候还真是矛盾呢。” “哦?你不喜欢还觉得应该来?那是因为来盛京让你得到了更重要的东西吧?”长宁露出恍忽的神说道。 “嗯。文煦也同样有些心不在焉。“其实在我很小的喜欢我娘很喜欢我的,那时候我外公还在。我们三个人在忘忧谷过得很幸福。后来,我外公要去追寻大道,独自离开了。我爹爹也找到了忘忧谷,我娘就不太喜欢理我了。每次见到我父亲都会绪很激动,我父亲离开之后,她又会很难过。有时候她看向我的目光都会夹着愤恨和迷茫。虽然我知道她的那些绪不是冲我来的,可是我依然很难过。后来时间一长,却慢慢就习惯了。习惯了忘忧谷清淡的生活,习惯了隔几天就杀一次风狼,每天修炼。直到我娘去逝以后,我才觉得应该去外面走走,才会来到这里。” 长宁有些怜惜地看着文煦,静静地听着。 “其实外面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有很多事比忘忧谷的凶兽还有丑陋。”他说到这里露出讽刺的笑容,“我以前以为我母亲是很喜欢我父亲的。没想到却不是。”他说到这里眼中流露出浓烈的杀机。 “难道不是吗?”长宁有些迷惑。 “凤家的祖先原本是在靠毒盅起家,有一种叫作牵的盅,可以让两个没有感的人,变成人。”文煦说着目光变得沉痛,说到最后声音轻不可闻。 长宁却听得浑发寒。 “如果没有任何负作用的话,这种盅还没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中盅的人有可能会清醒过来。中盅后人好像进入了梦境之中一样,突然喜欢上一个人,在这期间她可能会拥有甜蜜和幸福,就像正常人一样。可是有一天她突然清醒过来,以前的那种甜蜜和幸福突然间变成毒药,让她痛不生。”文煦清冷地声音带着淡淡地嘲讽,“我娘就是中了这种盅,当年我父亲看上我娘,却一直都得不到。后来皇后娘娘就给我父亲出了一个主意,就是找凤家秘密交易了一只盅虫,骗我娘服下。可怜我娘就这样莫名其秒的喜欢上一个人,并且为他生了孩子,住在这深宫这中忍受生活地寂寞。” “怎么会这样?”文煦的娘亲的修为那么高,竟然只是因为一个小小的毒盅断送了自己的一生? “具体的况我知道得也不是很详细。这件事是宫里的忌,知道的人很少。我娘当年在宫里只住了一年多就离开了,就清醒了过来,用极为激烈地方式离开了这里,当时她还怀着孕。”文煦缓缓地说着,面无异色,可是他长长的指甲却锥进里,皮肤上露出殷红的血迹。 “你恨你父亲吗?”长宁怔怔地问道。 文煦露颓然的神色,“我也不知道。他害了我娘一生,可是毕竟是我父亲,而且他对我也算是很不错的。我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态度对待他。”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长宁担心的问道。 文煦叹了一口气说道,“就这几天。”他说完又看着长宁说道,“你不用担心我,明天就要去小弥虚镜了,不用面对他,正好我也好好思考一下这件事。” 长宁点了点头,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长宁突然想起自家姑姑,还有失常的君无垢。不知道她们是不是也是中了盅? 她又想起那天凤观洋要对付的人是自己,而君无垢只是替罪羊。不由得庆幸起来。 二人就这样静静地靠在树上,陷入沉思。偶尔会有微风吹过,树叶沙沙地作响。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下白色的光点,随着微风的吹动在绿叶上一闪一闪地,显得煞是好看。 “小姐。”赤一突然冒了出来。 “什么事?”长宁低头问道。 “那边又出事了。”赤一说话的时候却将目光看向文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