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筹谋划智取东郡府
石贝轻言轻语的说:“我想知道,为什么戒严。” 林荣放下茶碗,“这天下已经大乱了,渠郡刺史梁浩,西玚郡太守郭布,南洋郡草寇李从,海州郡邹凡,并阳郡严朗等人都造反了,大的拥兵十几万,小的也有几万兵马。眼下这东郡也有人造反,自然要戒严了。难道这位先生不知道吗,不会吧。” 石贝问道:“那你怎么看这些造反的人。” “英雄啊!”林荣兴奋的溢于言表,不由自住的挥起了拳头,说道:“有绿林好汉,有边关大将,有封疆大吏,为了推翻暴君而兴起义军,我林荣自愧不如啊!” 石贝说:“难道城门官大人也想造反吗?” 林荣顿时小心起来,压低声音:“可不敢说啊。太守为人猜忌,现在风声这么紧,乱说话是要出人命的。”石贝又问:“难道你真的不想吗?”林荣怔住了,眼前这个素未谋面的人总是提起造反,是什么用意,一时间无言以对了。 石贝扭头看看城门那边,几个兵痞子七倒八歪的,无精打采。指着那条被包着的枪,说:“兄台这条是梨花枪吧,这么好的兵器非英雄不能善用;可惜,兄台虽有英雄之志,而无用武之地吧。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是不会甘心这样下去的。早晚你都要自谋生路的。你在找机会,你不想埋没自己,也不想投奔无能之辈。我说的可有道理啊。林荣。” 林荣目瞪口呆:“你怎么知道我的想法的?” “哼!”石贝说:“能打败上百个山贼,武艺必然高强,刚才我一眼见到你,就知道你是正人君子,文武兼备。这样的人在乱世之中,是不可或缺的。出将入相,是你的目标吧。”林荣的额头流汗了,问:“敢问阁下是什么人?” 石贝微微一笑,“前兵部侍郎,石贝。” 林荣张大嘴巴,马上又大笑道:“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兵部侍郎石贝啊。人人都知道,你在天浪苑大骂皇帝,被贬出京城。你果然回了东郡。” 石贝说:“我也是一时气愤。最近我忙于家务,不知道包铜和雷长两位将军,李增和丘狩两位大人怎么样了。听说他们不肯与刘当同流合污,而被构陷冤狱,现在生死不明。如果再得到他们相助的话,何愁大事不成。” 林荣左右看看,叹了口气:“哦?我道术知道他们四个,他们已经被秘密押赴营城,准备处死了,他们四位都是豪杰,却落到这般田地,世道不公啊!” 石贝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荣说:“这是刘当的安排,尽量要离西京远些才好。所以才选择东郡的。他们是在我的眼皮底下被押赴营城的,他们就关在劳城营,所以我一清二楚。” 石贝这下心里就安心了,说:“听你这么说,似乎对朝廷相当不满,在这里做官府的爪牙,你甘心吗?” 石贝说:“他们四位,有百战余生的将军,有治国安邦的大臣,却也被jian臣排斥,我曾经备受恩宠,不也一样吗?现在我们只有一条路可走了,而且是一条既可以救自己,也能救天下的路。” 林荣略微思索一番,“好吧,我就和你一起做这件事了。” “不,不只有你和我而已。”石贝说:“还有我大哥、三弟、赵利、赵前、李钊、沈单,他们在城中各有公职,但是仍然不足成事,需要你这样的人来相助,在我们起兵时封锁城门。你可愿意?”林荣马上跪下行礼,说:“林荣万死不辞!” 啪的一声,茶碗摔在地上,茶摊的摊主咚的一声跪在石贝的面前,一边抹着脸一边哭诉道:“二位大人的话小人全都听见你了,大人欲成就大事也算上小人吧!小的自幼没了父母,是舅舅将我抚养长大,舅舅死后小人与表哥一起打理这茶摊,算个生计,可那个昏君修什么天浪苑,表哥这一去便死在了工地。我与那昏君不共戴天,求大人成全!”说完拜倒在地。石贝问他:“你叫什么名字?”他答道:“小人章德。”石贝说:“你就在我身边做个随从吧,不是很有面子,却也不错。”章德抬头仰视石贝,“谢大人!谢大人!”章德起身站在石贝身后。 林荣又叫来了自己的手下,将起兵之事和他们讲了出来,他们不假思索立刻表示支持,“我们辛辛苦苦的给他卖命,老子连饭都吃不饱,反了算了。”石贝好言相劝之后将计划告知他们,众人击掌,相约永不相负。 石贝和林荣又确认了起事的细节,并要林荣悄悄准备,最多几个月后就动手,和他一起将那四位“囚犯”救出来,平定东郡之后将来他们一起打天下。承诺如果成功,他就是此次行动的第一功臣。林荣略加思索,同意了。 回到家中石柯见是石贝回来了,立刻迎上去问:“二哥,那个林荣答应了吗?”石珍和刘氏也迎来过来。 石贝边掸去身上的雪花,边点头:“他入伙了,不但帮我们守北门,还答应其它城门官来求援时将他们全部扣留。但他有个条件。” 石珍说:“尽管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石贝说:“他要在立功之后封侯拜将。”石珍不由得笑了笑:“这有何难,事成之后我们就是裂土封王了,对功臣封侯拜将理是所应当的啊。”石贝看看石珍,说:“大哥啊,现在天下大乱,人人的想着做皇帝,尔虞我诈征战不休时迟早的,只想着裂土封王的人是活不过三年的,只有心怀天下的英雄才能笑傲群雄,只有jian雄才能生存下去,并且一统河山。我们只想着东郡一块地方,迟早是要被人打败的。” 刘氏也劝:“二弟说的对,我读书不多,但也知道在乱世中弱国被欺凌羞辱,只有大国、强国,只有胸怀天下的君王才能匡扶天下。夫君啊,不走这条路我们就忍了吧,既然走了这条路,就不能停,成败荣辱只在一念之间啊。” 石珍沉默片刻,点点头,诚恳的说:“你们说的都对,我不能只想着蝇头小利,我要做就做最大的一路诸侯!” 石贝说:“论实力,我们不如占据南方拥兵四十万的李从,论威望我们不如三代名将的梁浩,和历代名臣的郭布,但是只要我们策略得当,有人辅佐,一样成就大业。我们起兵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释放四个囚犯。” “为什么?”石柯问。石贝说:“因为犯人不是别人,是平北将军雷长、平西将军包铜、御史丘狩、侍中李增,以及他们的家眷。这四个人可都是我在西京时结识的,他们文能治国,武能安邦。当初他们也得罪了刘当,他们在东郡营城了,我们的战将只有这几个人,是不够的,治国的人才更是只有我一个,他们正是我们此刻最需要的人啊。只要救了他们,就有机会将他们收入帐下。到时候我们文臣武将齐聚,定能干成大事的。” 石珍立刻同意:“用人才是最重要的,就全交给你了。” “可是他们因为上奏劝谏,抗旨不肯出征,被刘当陷害,他们名义上是充军到东郡,可实际上马上就要被秘密处死了,所以我们要马上行动才行,不然就来不及了!”石贝斩钉截铁的说。 石珍点头:“言之有理。” 这雷长高大魁梧,英姿飒爽,一缕长髯,威武的同时不失气度;包铜虎背熊腰,一把胡子,孔武有力;丘狩忠厚长者,李增文质彬彬。他们曾经都是盛名一时的人物,可此时却是阶下囚,目的地东郡虽是富饶之地,可充军的劳城营是个凶险的地方。负责押解的校尉一边喝着酒,一边哼着不入流的小调。 校尉说:“将军怎样,大官又怎样?只要得罪了刘大人,就是死路一条。杨征是先帝的托孤大臣,现在却是有名无实;石贝那么得皇上的器重,骂了皇上,皇上本不打算贬谪他,可大人几句话,马上就滚蛋;那个小县令,慷慨陈词,上书直言,可却横死在家中。和大人作对的,就是个死!” 雷长隐隐发怒,默不作声;包铜咬牙切齿,青筋爆出;丘狩仰天长叹,懊悔不已;李增闭上双眼,垂头丧气。除了这四个人之外,还有他们的家眷,全都是灰头土脸,很落魄。 石珍穿着官服,拎着酒rou走进大牢。几个狱卒看石珍来了,满脸媚笑的迎上来,“石老弟啊,是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石珍说:“还不是因为没有正经事做,除了那几个以外,也就是你们几位有话谈得来。” 几个狱卒将石珍带来的酒rou接过去,迫不及待的倒上美酒,先品尝起来。石珍趁这个机会将一张字条丢在了雷长的面前。然后就去和他们把酒言欢了。 陪他们闹了半夜之后,石珍才疲惫的走了。等那几个狱卒也睡着之后,李增小声问:“雷兄,那个小官儿给力你什么,不是纸条吧。” 雷长拿出来打开一看,写着:权且忍过几个月,待东郡易主,再来相救。“他要谋反,还要救我们。”李增不屑的笑着:“他?” 包铜更是嗤之以鼻,“跳梁小丑。” 丘狩转头望着气窗外的夜空,“但愿他真能成就大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