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玩个游戏
夜幕降临，黑暗来袭。本应熄灯入眠的天云城里，此刻却不像平日那般安宁。 先是惊闻易家仇敌上门，易府附近杀声玄气漫天飞舞，紧接着便传出百兽园里妖兽暴动，四处窜乱的消息，而后又有云家草木堂和谢宇的地下坊市起了冲突交上了手。一时间，天云城内人心惶惶，闭门不出。各方势力探子不断在易府周围隐现，打探寻视着消息，来回相告。 云家，草木阁。 云言卿作为云家家主，发生如此大事岂能安睡，在前堂背着手，不住地在屋里来回走着，紧锁着眉头，神色焦虑不安。 “爹爹，易伯伯那边出事了，快找人去帮忙啊！” 云诺桐着急忙慌的从内堂跑出来，穿着内衬单衫，神色慌张，想必是刚刚听闻消息，顾不上穿衣收拾。 云言卿皱了皱眉头，有些呵斥训道：“女儿家家，穿成这样出来，成何体统！” 云诺桐急着跺了跺小脚，语气急促，有些不悦道：“爹，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说这些？易伯伯那边到底什么情况？” 云言卿看着自己女儿心急如焚的样子，看了一眼易府方向，叹了口气道：“虽然名义上是旧仇上门，但哪有那么巧的事，怕是李家有所动作了......” 云诺桐一听是李家所为，心知情况不妙，已是火上眉梢，赶紧出言建议道：“那咱们赶快派人去助易伯伯一臂之力啊，爹，你还在等什么？” 云言卿看了一眼云诺桐，这从小养大的女儿对外人之事如此上心，心头微微有些不悦，拂了拂衣袖，指着门外道：“此时此刻那谢宇正带人和咱们李家的人对峙而立，明摆着不想让我们李家插手此事，一旦咱们稍有动作，你觉得谢宇会熟视无睹？” 心思聪慧的云诺桐一听云言卿这话的口气，便猜出来自己的父亲是想要明哲保身，不去蹚这一次的浑水了。 她抿了抿嘴唇，悄然握紧了衣袖中的小手，强撑辩解道：“那我们可以派一小部分人从后门出发，避开谢宇，支援易伯伯啊。” “不妥，不妥。”云言卿闻言，思索一番后，依然轻轻摇了摇头，沉吟道：“且不说谢宇会不会发现咱们的人，何况派去的零星几人于李家所布置的大势而言，无足轻重，若是易啸天这次无力回天，我们此举反而触了李家的霉头，白白减损了实力，还得罪了李家。以李如风锱铢必较的德行，等他缓过气来，下一个可就是咱们草木堂。” “那可是易伯伯柳姨，还有...还有易祺啊！爹你怎么变得这么自私，见死不救啊？？？？” 云诺桐对于自己父亲刚才的一番话，大失所望，指着云言卿，厉声质问道。 “放肆，你跟爹是这么说话的吗！我自私？我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你要是听了韩长老的话，去了云灵宗，你爹我还会怕他李如风？” 云言卿一听自己女儿不体谅自家难处，反倒因为外人而责怪起自己的爹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火冒三丈，瞪圆了眼珠，大声训斥着。 许是平日里宠溺惯了，云诺桐一听见云言卿对着自己高声嚷嚷，也是急了。细眉微颦，小嘴一撇，昂着白皙的脖颈，对着自己的父亲冷冷道：“行！既然是因为我，那我就自己一个人去，跟你们草木堂没一点关系！” “你敢！！今天晚上不许出这道门。”云言卿听见云诺桐如此顶嘴，气的是浑身直颤，吹须瞪眼。 “呵，作为晚辈，我去看望易伯伯和柳姨有什么不敢？有本事你就命人将我绑了，不然你看我敢不敢！”云诺桐冷冷一笑，旋即转身回房，将云言卿晾在一旁。 “来人，看着小姐，不许出房门半步！通知其余人等按兵不动，不要与谢宇发生冲突！” 待云诺桐走后，云言卿平复了些许情绪，冷静下来，命人看管好云诺桐，回身坐在椅子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茶水，冷眼看着门外，却不知想些什么。 另一边，城主府却是出乎意料的平静，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作为一城之主却不出面，实在令人匪夷所思。难道果真如市井传言一般，城主已经对易家死心，准备放弃一直扶持的易家了？一时间几方势力惴惴不安，各怀心思，都不敢妄动。只有李家李如风心知肚明，遥遥望了一眼城主府方向，转头看向杀声四起的易府，嘴角牵起一抹计谋得逞的阴狠毒辣。 此时，所有人都关心的城主，却是恭恭敬敬的陪着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吃茶话谈，讲经论道。 老者悠悠然的坐在上座，偶尔说出的几句术法心得，却是听的城主屏息凝神，专心致志，仿佛忘了时间的流逝，沉浸在玄术的修行体会中。 门口的探子几次想要进屋禀报，都被一股奇异的力量挡在门外，急的抓耳挠腮，却无可奈何，只能守在门外，干干等着。 “久闻苦大师术法见识颇为独到，惊闻大师云游至此，心生向往，便生出结识求教之心，邀约半月有余，终于得见真人，听得大师一席话，令殷某茅塞顿开，实乃三生有幸啊。” 城主缓缓睁眼，感受着体内产生的变化，不由得感叹出声。 被称作苦大师的老者虚目微张，辞然一笑，谦虚道：“哪里！哪里！老夫不过唠叨几句闲言碎语。殷城主见微知著，一点即通。悟性之佳，实乃老夫平生仅见，羡艳有余啊。” 听得苦大师如此夸赞，城主苦笑了一声，感慨自嘲道：“大师说笑了，倘若殷某真如大师所言，又何必会被宗门遗弃在这荒野偏远的小城中来。大师莫要挖苦了我。” 老者听见城主腹诽自贬，正色直言道：“殷城主莫要自怨自艾，这天意难测，福缘难明。从上宗门下入世，对于殷城主来说，又何尝不是另一番历练修行？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城主叹了一口气，心中好受些许。随即举起茶壶给老者倒了一杯茶，举杯感念道：“多谢大师开导！” 时辰已尽夜半三更，城主的兴致却丝毫未减。而天云城另一方易府，却已是到了最后关头。 此时的易府上下，经过了一番苦战，已是断壁残垣，支离破碎。满地术士妖兽的尸首，血流成河。 易家家主易啸天护着身后的柳萍，带着仅剩的几名心腹停在易府后门处，在他们面前只站着一位矮小老头，看来，是李厉海的师尊出手了。而在眨眼间，破风阵阵，数十道人影从四面八方掠来，最后包围住他们，彻底阻拦了所有的退路。 易啸天身上血迹斑驳，喘着粗气，却依然紧紧的护住柳萍，右手死死握住柳萍的手，一刻也不肯松开。身边几人也都伤痕累累，断肢残臂，仍然面目凶狠，虎视眈眈的看着前方，气势不减。 “穷途末路之下，还有如此气势，可真令老夫钦佩啊！不过老夫最喜欢的就是跟这样的人玩，不像其他人，还没怎么玩，就跪地求饶了，多没有意思啊！你说是吧？易家主！”矮小老头舔了舔嘴唇，微笑着望着易啸天等人，双目之间阴森杀意，缓缓涌动。 淡淡的煞气，在这易府后门上空蔓延开来，这一刻，仿佛空气都有些凝固。 易啸天双目死死盯着眼前的矮小老头，额头有丝丝冷汗冒出，带着几份慌乱。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单凭一个李家怎么能请的动一位半只脚踏入天术师门槛的高手。倘若是他修为巅峰之时，胜算都难预料，更何况如今旧伤积患，加之刚才大战中的消耗，暗伤已是压制不住，哪里是这老头的对手？而且城主府那边到现在都没有反应，一时间，易啸天等人陷入了绝境，走投无路。 易啸天回头对着柳萍歉然一笑，是他托大，以为计划万无一失，如今还连累了自己的妻子。 柳萍理了理有些散乱的发髻，报以释然般的微笑。手心是自己丈夫nongnong的暖意，眼前是自己丈夫坚实的臂膀，唯一的牵挂已经连夜送走，此时此刻她只想着作为妻子，陪伴着自己的丈夫，刀山火海也已然不惧。 易啸天得到妻子心有灵犀的鼓励，松开了握紧的右手。双手握拳，缓缓的吸进一口仿佛因为此处那紧绷的气氛而有些冰凉的空气，深深吐出。慌乱的心神镇静下来，身体深处那始终压制旧伤的玄气彻底释放，一股无形的波动在这狭小的后门街巷之中回荡而起。 既然已是走投无路，那就杀出一条血路！ 身边的心腹感受到家主的决心，脸庞未有丝毫即将面对敌人的畏惧，反而有种nongnong的疯狂涌动起来。 “垂死挣扎么？我喜欢！”矮小老头静静望着气势骇人的易啸天等人，嘴角却是挑起一抹讥诮残忍的笑容，随即一声令下。 “动手！” 老头声音刚刚落下，周围数十道术士顿时有着一道道磅礴玄术波动爆发开来，从地上暴起，带着凌厉的攻势，冲向易啸天等人。 望着脸上泛着杀气暴掠而来的众人，易啸天平日里严肃苛刻的面孔变得更加冷峻，脚步晃动间，瞬身闪步来到后方三人腹背，手指扣住其中一人脚腕，像抡起大锤般将两边二人击飞开来，旋即回到原地，将柳萍一掌推向后方，柳萍顺着掌风，暂时脱离围困。 身边没了柳萍，心里少了顾及，易啸天大喝一声，额头青筋暴起，上身衣衫悉数震碎，露出古铜色的肌肤。四肢之处的肌rou如活物般自行蠕动，隐约可见有道道像是奇经八脉一样的纹路埋于其间，隐现的纹路随着肌rou的鼓动如万流归海般尽数涌入胸口，胸口正心出渐渐浮现出一个晦涩难言的云状图案。而随着图案的浮现，易啸天整个人的气势一瞬间发生了质的变化。犹如怒海惊涛上的扁舟，又像是飞沙卷石下的风眼，虽是看上去时势危急，但又给人一种漂渺无踪的飘忽轻盈之感。 只是在这易啸天大喝的短短一息间，诸多玄气，功法都齐齐直指易啸天而来。易啸天未见有任何慌乱，身形摆动间，脚下微动，步步生云，竟是将这遮天蔽日，密密麻麻的攻势一一化解，毫发未损。 铭文！ 原来这易啸天竟是将铭文刻于其身，力求能最大限度达到rou体巅峰强度，进而发挥出易家云步身法的最高境界。区区数十术师，加之二三初级地术师，又岂是能伤到已开启铭文，臻至巅峰实力的易啸天分毫？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曾经半只脚迈入天术师门槛的易啸天又岂是这些宵小之徒所能冒犯的？ 眼见第一波攻势全数被易啸天一人以不费吹灰之力挡下，场面有些安静下来。李家雇佣的玄士杀心煞气顿时有所消减，而易啸天这边几个心腹心中大定，出手更为狠厉，气势大盛。数十位术士，竟然拿易啸天的这几名心腹毫无办法，难近其身。一时间，局面僵持下来，仅仅三四人竟然能与数十术士抗衡良久，不分伯仲。 矮小老头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僵持不下的混战，瞥了一眼人群中靠着身法不断化解各方攻击的易啸天，看了看昏黑的天色，似是有些不耐烦了，咳了一声，吐了一口痰，无聊的自言自语道：“一群废物！” 老头话音未落，身影就瞬间从原地消失。再一看，却是已经掠向混战的上方，凌空而立，俯瞰四方。 “既然是废物，那就都去死吧！” 说话见，老头宽袍一甩，一阵青烟于空中飘散下来，洋洋洒洒的落在混乱的人群之中。青烟过处，花草虫木皆化为飞灰粉末。当那青烟第一个沾落在其中一位术师的肩臂上时，只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整个后巷上空。那术师仿若被妖物侵蚀一般，于肩臂开始腐蚀冒起一阵黑烟，转眼间便扩散到了全身，在所有人都未能反应过来时，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化为一阵黑烟散去。 瞬间，几乎所有人在毫无防备之下都沾染了那股恐怖的青烟，就连那三位初级地术师也难以幸免。当他们汇聚全身玄气试图止住腐蚀时，却绝望的发现那青烟竟是连玄气都能吞噬殆尽，只能伴着一声声凄厉嘶吼，化为黑烟灰烬。有当机立断者，立刻咬牙狠心斩断自己受到侵蚀的部位，免去一死，却也已是废人一个。 只有易啸天，心性警惕，嗅觉敏锐。在抵抗玄术的同时始终留心注意矮小老头动向。当老者从原地消失，于上空现行时，易啸天就有种不祥的预感。看见那青烟散下，立马全力施展云步身法，才堪堪逃过一劫。 一时间，整个后巷，全是血rou模糊，惨叫连连，犹如深渊地狱般，闻之令人胆寒。 那老头立于上空，微闭着双眼，感受着那些挣扎在生死边缘，哀嚎遍野的绝望痛苦，享受着折磨的快感，满意之色溢于脸上，残忍而疯狂的大笑着。 不远处的各方探子看见此情此景，都不禁惧怕颤抖，后背冷汗连连。 地狱空荡荡，恶鬼在人间。 那老头哪里是人，分明是深渊地狱之下的噩梦。 李家李如风听闻探子来报后，皱着眉头，心中有些许不安，沉默不语。 李修海在一旁观察的父亲的表情，阴阴一笑，出言道：“父亲可是顾虑师尊出手太过残忍？” 李如风摆摆手，叹道：“你那师尊这一招，可是将咱们雇佣而来的人也杀了个精光啊。” 李修海动了动眼珠，淡淡道：“父亲大人多虑了。您试想，师尊这一手可是帮了咱们大忙！” “哦？此话怎讲？” 李修海狡黠一笑，阴险道：“师尊将咱们雇佣来的那些术士杀了，那些死人的灵石，咱不是就可以省下了？苟延残喘活下来的也是废人一个，到时候给不给灵石，给多少，还不是咱们说了算？” “父亲大人若是忧心以后那些雇佣野修的伙伴找上门来，那也大可不必担心。有师尊这一手，他们要想挑衅咱们李家，那还得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再者说，经此事后，所有人都知道您身后有这么一位大人物撑腰，您想，那天云城城主，以后能不敬您三分？依孩儿愚见，此事于咱们李家，那是百益而无一害啊！” 李如风偏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儿子。心中虽然依然有些惴惴不安，但也没有再多想什么。毕竟，那个易啸天还依然活着。 易府后巷。 此时的易府后巷上空，弥漫着血腥味道，气氛也冰冷到了极点。该死的已然死透，还剩下半条命的也早就逃的远远的，相信这里会是他们此生的噩梦，再也不敢踏入此地半步。只剩易啸天孤身一人，与那矮小老头，遥遥相对。 “你到底是什么人？” 早在攻打进入易府时，易啸天就和这神秘老头过了几招，便深觉此人不简单。再经过刚才那一场匪夷所思的恐怖青烟，愈发觉得此人实力之恐怖，深不可测。 “将死之人，你有什么资格知道老夫的来历？” 老头不屑的撇撇嘴，抱着手臂，淡淡的看着不远处的易啸天，犹如看待一个死人一般。 易啸天闻言，咬了咬牙。胸口浮现的铭文一隐一现，刚才的混战中，他全力施展身法玄力也已是接近枯竭，旧伤之下，妄动玄气，神魂灵府都险些崩溃，哪里还有力气的维持铭文的存在。 老头看见易啸天有些身竭力尽，无趣的打了一个哈欠。 “这样多没意思啊？要是这样就把你弄死了，那我刚才的清场可就白干了！一个巅峰地术师，老朽还是有点兴趣的！” 老头勉强打起精神，轻轻的勾了勾手。一直躲藏在后方屋内的柳萍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而柳萍身边却是缭绕着一圈青烟，距离其身体不足一寸，随时都难逃前人的下场。也不知这老头何时悄无声息的控制住了柳萍。 易啸天一看此景，顿时急红了眼，作势就要冲上去拼命救下柳萍。 “哎哎哎，别急别急，你要是再动一步，你的这位美貌妻子，可就烟消云散咯。咱们来玩个游戏如何？”老头有恃无恐的摆了摆手，看到易啸天停下来，方才慢悠悠的说道：“老朽不出手，只要你能碰到老朽半片衣角，今日就放你和你这位妻子一条生路，如何？易家主？” “天哥，你走！别管我！你快走啊！！” 柳萍周身全是青烟，动弹不得，只能出声大喊。 对于柳萍的话，易啸天视若罔闻。作为丈夫，哪里有自己逃跑，丢下妻子的道理。 现如今柳萍被持，随时都可能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亡，主动权都在这老头这里。易啸天纵使有千条计策，也别无它法，只能听信其言，任由他摆布。 “此话当真？” “当真。”看见易啸天意有所动，老头笑吟吟的回道。 就在老头话音刚落之际，易啸天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老头，这等危急关头，哪里顾得上什么神魂崩溃，铭文再次清晰的浮现在胸膛之上，浑身上下青筋根根暴起，脚下生云，一息不到便来到老头身边，一拳打出，直指那张老脸。此时他已是赌上一切，死命一搏。 老头阴阴一笑，身前顿时散起一阵青烟帘雾，将自己与易啸天分隔开来。见识过这不知名的青烟可怕之处，眼见拳头即将碰上青烟，易啸天堪堪收回，不等老头反应，一闪身又来到其背腹，又是一脚踢出，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发生，其速度之快，就连远处观战的探子也只是看见空中突然出现两道易啸天的身影，一前一后，一拳一脚，同时出击。 “速度还真快呢！” 老头耳朵微微一动，喃喃一语，右手手指轻轻一点，连身子都懒得转动，又一道青烟挡在二人之间。 就这样，短短几息间，易啸天尝试用尽了各种手段办法，都未能近其分寸。又消耗了不少体力玄气，此时的他已是喘着粗气，身心俱疲。没了玄气压制，旧伤发作，一口污血涌出喉咙，嘴角溢出一丝血迹。之前虽是有些皮rou外伤，但都是不足轻重的小伤小患，耗心费神，神魂灵府本就虚弱不堪，再加上此时不要命的施展身法找寻破绽，终究已是油尽灯枯。若是潜心内视，就会发现，此时易啸天的神魂灵府早已裂纹密布，若是再这样下去，不消几个时辰，怕是落得个魂飞魄散，神魂俱灭的下场。 可此时此刻，易啸天哪里还会在意自身的状况？ 老头被青烟雾缭包裹在内，隐约能见到其中那矮小，却令人胆寒的身影，四面八方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空隙可寻。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么？ “易家主，怎么？游戏还没开始你就不行了？” 虽然看不见老头的样子，但从青烟雾缭里却能想象的到，老头说此话时那略带玩味的表情是何等的可怖森然。 易啸天没有理会老头的挑衅讥讽，眼底闪过一丝凶狠，一步踏空，如箭矢一般射向高空，眼中杀意迅速凝聚着，速度比之前更快。 就在老头话音刚落的瞬间，一道鬼魅的身影出现在青烟雾缭的上方。 “惊龙拳！” 易啸天孤注一掷的一拳带着铺天盖地的威势，蕴含着全身尽数玄气，狠狠的打在了那股青烟雾缭上。在拳头触及青烟的瞬间，另一只手化为刀刃，硬生生的将那只沾染青烟的手臂斩断！ 舍去一只手臂，换取一线生机！ 那只断手成拳直直透过青烟，在还没被尽数腐蚀前，打在了青烟雾缭内的身影中。 从中传来了一声闷哼！ 打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