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尾大鱼
福庆楼是京中最负盛名的酒楼。除了菜肴令人流连忘返,还定期有十二花姬每个季节轮换上演的不重样的歌舞。福庆楼共分三层,一层均为散座,多为流动客人和普通百姓。二楼是雅间,官家小姐们或者好聚的公子哥儿们都是这里的常客。三楼则是专为官场的大人们预备的。平时吃个饭,吟诗作赋什么的一般都会来这里。 坐在福庆楼二楼青兰居的窗边,慕容凌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很是悠闲地品着今年的新茶。 从小跟他狼狈为jian的欧阳广业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家哥们儿满脸笑意盈盈地神游着。谁都知道前些日子慕容将军家二公子爬了景王家后院的墙,见识了景王家众多庶女的惊世容颜。更有甚者已经传出下月初三便是慕容二公子迎娶景王家贵女的好日子。 “阿凌,你真的要娶景王家的庶女么?”虽然知道这绝对不靠谱,欧阳广业还是表示格外好奇啊。 慕容凌是什么人他太清楚不过了。从小就被大他5岁的大哥压得死死的,别说采花了,就是偷瞄贵女的容颜都是屈指可数的。怎么会脑子发热去翻景王家后院的高墙呢。不怕被大哥知道打断腿么? “那天是太子让我去的。”慕容凌从不会跟欧阳广业隐瞒什么。欧阳广业虽然也是个狐狸一般的人物,可唯一的优点便是嘴紧。如果不是他自愿,就是阎王老子也别指望从他嘴里问出什么来。 “太子?他让你去翻墙?”欧阳广业觉得这事更不靠谱了。 太子是什么人物啊,会指使别人翻贵女的院墙,这简直比听见慕容凌的大哥其实是个女人更惊悚了。 “别这么不可思议好不好,太子并没有让我去偷看贵女们的长相。只不过碰巧从那儿路过而已。”慕容凌眼尖地从众多人群中发现一个紫色的身影。 “阿业,鱼上钩了。” 欧阳广业瞬间换下吊儿郎当的表情,眼神里的犀利仿佛刚才八卦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样。 “真不明白这些来访的外国皇子们,不好好在贵宾馆或者皇宫呆着,到处乱窜什么。”眼看着那个紫衣的人站在福庆楼对面的芙蓉阁并不进门,只是站在门廊下跟什么人交谈着。 “贵宾馆和皇宫都是龙鳞的人,怎么可能让他们心想事成啊。”慕容凌不紧不慢地喝着茶,眼睛却从未离开过紫衣之人。 “让诚哥都抓起来不行么?”欧阳广业口气凉薄。 “都抓起来了,人家皇子还怎么探听消息啊。”慕容凌笑了笑,要想放长线钓大鱼就绝对不能挪动鱼饵。 “那你还娶景王家的贵女么?”欧阳广业见缝插针地问道。 慕容凌皱了皱眉,娶?别闹了。就算自家身家比不过景王也断没有娶庶女的说法。慕容将军家家训,凡庶女绝对不娶。纳妾的话……慕容凌突然脑中闪过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勾引别人丈夫的人都不要脸。” 哎呀,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的?慕容凌好笑地回想那天在景王家后院见到的那个还不到自己腰线高的小不点。 小小的人儿竟然如此愤世嫉俗。或许外面传的所言非实。 “阿凌,那人走了。要跟上么?”欧阳广业的声音把慕容凌扯回了现实。 “恩,叫人跟上去。”慕容凌站起身,或许可以收网了。 突然,“阿凌,你看。”欧阳广业的声音突然一紧。 顺着街道看过去,紫衣的人竟然跟两个女子当街吵了起来。什么情况? 江晓羽就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倒霉,偷偷出个门还能在街上跟人吵起来。 自从那次说出惊世骇俗之言,江晓羽整整闭关了一个星期都没出门。每天只是睡觉发呆画画吃饭。谁来也不见。自己那个诡异的爹也没出现过。姨娘们庶姐们也没人出现。于是相安无事一星期之后江晓羽感觉自己再不出门就要长出蘑菇来了。 偷偷地带了春桃夏实出门,卫一他们暗地里跟着。本来合计逛逛街,买点点心什么的。刚出点心铺子就跟一个人撞了个满怀。一盒子上好细点还没等吃到就撞得稀巴烂。这还不算什么,糊了她一头一脸这事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没错,她现在身高勉强够一米二,那也不至于就这么没存在感吧。 皱着柳眉看着眼前穿着精致紫缎华服的优雅男子江晓羽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大哥,既然能穿得起这么好料子的衣服麻烦您坐车成不成!没事学什么微服私巡啊。而且,明显不是本国的人啊。一双蓝色的眼睛让人想忽略不计都不行。 “赔我点心。”江晓羽很是干脆。 男子有些烦躁,本来自己出来就是秘密的事,结果当街跟人撞上了。还被两个女子拖住。不想多纠缠下去,扔下两颗碎银子,赶快离开为上。 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举动,原本2分钟就可以解决离开的事。演变成了长达1个时辰的各种纠结。 “你当老娘是叫花子啊,银子多少不论就这么扔在地上让我自己捡么?”江晓羽小脸扬的高高的,一脸你侮辱我今天非要有个说法不可的表情。 紫衣男子已经开始焦躁了,不是给过钱了么,为什么这么大点个小女孩就这么难缠呢? 慕容凌远远地看着江晓羽叉着腰一副茶壶状挡在紫衣男子前面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就格外想笑。 凤羽国三皇子是赫赫有名的优雅谦和,竟然让一个小女孩气的浑身发抖,这事说出去绝对又是一个传奇啊。 话说回来,这景王家的小女儿自打落水之后就格外的吸风引尘啊。在京中接连几次引起广大的社会舆论。这到底是什么体质啊。 就在慕容凌胡思乱想的时候。白叶宇已经频临崩溃了。是谁说龙鳞国的女子都温柔亲切知书达理啊。一个还没自己半身高的小丫头竟然气势凌人地挡在自己面前一副自己不跪地求饶今天这事就没得说过去的架势。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江晓羽秉承着一针见血的优良传统,一针就刺中了三皇子白叶宇的痛楚。要说一个男人,可以能屈能伸,可以宁死不屈,可以卑鄙无耻,可是绝对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接受别人说自己不是男人。尤其还是一个看着绝对没成年的小丫头说自己不是男人。 奇耻大辱啊。围观的男人们咬牙切齿,丫头,这招太狠了。直戳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