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三 杨玉廷的供述
“是什么组织想要招揽你？” “对方始终没有露面，只是以这种方式告诉我，一个月后赶到悉尼，届时自然有人与我联系。”说着，杨玉廷指了指左手腕上的手表。 “这只腕表是对方提供给你的吗？” “不是，这只腕表是十年前我在牛津时买的。” “其中接收电磁信号的装置是何人所加？” “四个多月前，也就是五月中旬的一个周末，晚饭后我去洗浴中心泡澡，两小时之后准备穿衣离开时发现衣橱有被人动过的痕迹。只是当时并没有发现可疑之处，也没有丢失什么东西，直到回到学校住处，刚想要解下来休息时，腕表却突然发出了极为有规律的震动。 很快，当我以莫尔斯电码尝试解读时，马上就读懂了信息的含义为：58版。接下来的两个多月中却再也没有了动静。 所以我以为是25AF，或者从未露面的上线将会以这种方式与我联系，就一直耐心等待着。 可是随着大哥杨玉堂被刺杀，我发觉事情的发展越来越不对劲，也越来越对我不利。不仅被你们列为了两起凶杀案的怀疑对象，而且直觉告诉我，有一种无形的巨大威胁正一步步接近。于是我就更加急迫要与总部联系，与上线联系。在一无所获之后，我也就渐渐明白了自己已经被抛弃，而且正在被当做替罪羊暴露给你们警方的处境。” “是哪家洗浴中心？” “光明路上的帝豪。” “你经常去吗？” “是的，我办理过那里的会员卡。” 关于帝豪洗浴中心，在场的人都知道，那是全市最大最豪华的一家洗浴中心。如果有人存心要对杨玉廷的手表做手脚，完全有能力在管理员不注意的情况下迅速打开衣橱取出手表，并在做好手脚后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回去。再加上，从五月中旬到现在，足足过去四个多月，别说那里的管理人员每天面对熙熙攘攘的客人，不可能记住什么，就是大厅中的监控也早已被覆盖不止四五次，所以，即便林佳想查也无从查起了。 “那个神秘电波总共与你联系过几次？” “三次，除了泡澡那天晚上外，第二次是在我第一次去劳动公园晨练前一天的下午，再就是这一次。” “第二次接到信号的时候你人在哪里？” “在家家悦超市的日用百货货区。” “没有发现可疑人员？” “没有。” “内容？” “早晨六点半劳动公园。” “去了之后呢？” “什么都没发生。不过那次之后，急于自保的我便把希望都寄托在这只腕表上了，所以经常到劳动公园晨练，期盼能得到进一步的指示。” “你所说的那本58版在哪？” “学校图书馆。借阅之后我从不带回住处和办公室。” 听杨玉廷这样一说，大家才明白为什么怎么找都毫无所获，原来从一开始就疏忽了学校图书馆这一条途径。 当然不能只是听杨玉廷的一面之词，必须要找到那本58版的，比对上通过崔露怡和张春鹤两人手腕上特殊装置记录下来的电波内容才能相信他。不过，现在已经是深夜，只好等第二天上午再派人前去了。 “你与杨文静究竟是什么关系？” “勉强可以算得上是师生恋。” “为什么这样说？” “杨文静人很聪明，也喜欢学习英语，一来二去我们就彼此熟悉了，但也仅仅是师生关系。不知为什么，春节之后的杨文静突然变得主动起来。可是顾忌她的身份背景，我并没有做出过分的举止。虽然曾经动过心思打算把她拉进组织，可是还没等我采取行动，她就出事了。” “她笔记本中那个加密文件夹的加密程序是你编写的？” “是经过我的手帮她加密的，不过程序却是钟彩妮写的。” “钟彩妮的计算机编程水平比你如何？” “伯仲之间。” “那个文件夹中的英文情书是你写的吧？” “是我。” “你们是通过什么途径进行交流的？” “学校局域网后台。” “杨文静手中那只布艺玩偶也是你送的？” “我没见过，也从未送过她布艺玩偶。” “你们之间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拥抱而已。” “没有发生男女关系？” “没有。” “除了情书之外，你还送给过杨文静什么礼物？” “没有。” “你确定？” “当然。像我这样的身份，自然不会轻易送东西给别人。” 从杨玉廷的话语和神态中，林佳基本可以肯定，不仅那只天价的布艺玩偶不是他送给杨文静的，始终没有提及的带有夹层来自境外的卫生巾也不是杨玉廷送给杨文静的。 “钟彩妮编写的那个加密程序你还在哪里用过？” “不久前的一天很少联系的大哥打电话问我，能否请人帮忙给他电脑中的一个文件夹进行加密，因为有现成的加密程序，所以我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钟彩妮不知道你懂计算机编程？” “知道。不过她是一个十分好强的女孩子，当我说两人比试一下高低，她就愉快地答应了。” “钟彩妮接触过杨玉堂的电脑吗？” “接触过，就在她刚刚回国后不久我约她到咖啡厅闲聊过一次。也是那次，我事先带着大哥给的一台笔记本电脑。是钟彩妮当着我的面把我复制在U盘中，她编写的加密程序装上去的。” “后来那台笔记本你是什么时候还给杨玉堂的？” “与钟彩妮喝完咖啡后，我顺路就给大哥送了回去。” “直接送到杨玉堂的手中？” “没有。当时大哥不在，是交给了他的女秘书杜小薇。” “你是什么时候认识杜小薇的？” “去年中秋节的前一天，大哥叫我过去吃饭，当时杜小薇在场。” “你对杜小薇了解多少？” “不了解。” “当时杨玉堂那个用加密程序加密的文件夹中的内容你看过吗？” “没有内容，是一个空文件夹。” “那就是说杨玉堂电脑中那个文件夹中的内容，是在文件夹经过加密后他自己放进去的？” “应该是。我把加密程序的钥匙通过短信发给了他，他随时都可以对那个文件夹中的内容进行管理。” “你刚才说与杨玉堂很少联系？” “正常的话，一年到头最多两三次。一是中秋节，一是春节。除此之外，除非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否则我们之间从不联系。” “为什么要监视瑞博集团？” 没人相信之前杨玉廷的供述，所以林佳旧话重提又问了出来。 “当然是为了监视钟彩妮。个种原因我不说你们也能猜得到。不仅日本特工科已经打算对她动手，25AF也不想那么优秀的人才为中国军工所用。” “你是奉命行事还是自作主张？” “奉命行事。早在钟彩妮回国前我就接到25AF的指令了。” “那又是为什么要监视银汉公司技术总监蓝梅呢？” 听到这个问题，杨玉廷明显沉默了一会，似乎在整理思绪一样，眉头紧紧皱了皱，才以不是十分有底气的语气说道：“当三年前在市里举办的一次规划设计研讨会上，应邀前去做翻译时认识了蓝梅，我就被那个女孩子深深吸引了。 当然，吸引我的不仅仅是她的外表，最关键的是她总给我一中若有若无的神秘感。要不是一直没有发现她的可疑之处，我甚至怀疑过她具有和我一样的见不得人的另外一种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