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得救?迷局
“那是……” 剧烈的心跳声中,程求明惊恐忐忑的目光,陡然一凝。 伴随着程云英凄厉的惨叫,从她的天灵盖之中,忽然有一阵诡异的黑气弥散了出来,缓缓向上蒸腾之际,恍惚间居然形成了一个骷髅头的形状,而与此同时,头顶的电灯忽然一阵明灭不定,发出轻微的“滋滋”声,在光线忽明忽暗的背景下,满头乱发的程云英张牙舞爪嘶吼的模样,显得异常可怖。 黑气渐渐稀薄下去,而挣扎着刚好挨着病床边缘的程云英突然两眼一翻,就那么直挺挺的倒在了病床上,一动不动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程求明发现自己的姑姑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而这个时候红玛瑙已经红光敛去,坠在了地上,程求明连忙弯腰收了起来。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这时,循声赶来的傅天桥父子出现在了门口,焦急担忧的向里观望着。 “姑父。” 程求明也不知道眼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但是看样子似乎并没有往恶化的方向发展,这个时候一个久经风雨的考古学专家老练的一面就表现出来了,这位市文保所所长看上去镇定自若,没有丝毫茫然无措的样子。 作为一个常人眼里的考古界的权威人士,如果连他程求明都因为没把握而自乱阵脚,表现出不靠谱的样子,他人看在眼里,岂不是更加心里没底? 所以程求明在面对一些上级领导的时候,无论情况是如何的糟糕,他总是一副情势尽在掌握之中的状态态。 也正是因此,在看到他表情的时候,傅天桥担惊受怕的情绪就立马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平复,特别是当他看到自己的妻子已经安然躺卧在病床上,更像是吃了一枚定心丸一样,几天来一直紧绷的脸部线条这才稍稍柔和了几分。 眼底浮现一丝希冀,傅天桥有些欣喜的看向程求明:“程求明,你姑姑她……” “现在还不好说。” 程求明没敢把话说太满,脸上无悲无喜,尝试着靠近程云英,然后伸手去探她的鼻息…… 气若游丝,异常微弱,而且时断时续。 就在这时! “哗——” 那双紧闭的眼,突然毫无预兆的睁了开来,程云英整个人豁然坐起,近在咫尺程求明顿时被吓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险以为要遭不测,还没来得及从强烈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只见程云英“哇”的一声,张口喷吐出一滩秽物,然后,就在程求明和傅天桥父子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再度软绵绵的闭上了双眼,无力的躺了下去。 退开几步之外的程求明此时呼吸有些急促了起来,心脏狂跳,庆幸没发生什么变故,下意识的看着地上那滩秽物,顿时吓了一跳。 只见在那一滩恶臭不堪的绿色液体中,竟然夹杂着几条蠕动的虫子,肥白肥白的,个头大的吓人,体态与小指粗细类似,身上有着一条条与毛发类似的触须,看上去令人头皮发麻。 “这是什么东西?” 程求明眉头一皱,作为考古学家的他早已对一些惨不忍睹的场面司空见惯,各种尸虫也是在考古现场看到过,并不会因为几条蠕动的生物而产生恶心的感觉。他只是觉得异常不可思议,这几条像蛆一样的东西分明不是任何一种所知的寄生虫,可居然会存在于人体内而不死。 “大卫,赶紧去叫医生过来。” “好。” 收到程求明的指示,傅大卫哪里敢怠慢,一溜烟就跑出去了,没过一分钟,就引着先前的医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病人现在情况怎么样?” 一进门,医生就忙问道,结果一看之前还癫狂不止的病患竟然安静的躺在病床上,一时间露出了讶异之色。 要知道,刚才可是足足五六个人都制不住这个病患,甚至连用上常人两倍剂量的镇定剂都难以凑效。 可现在,华云英竟然就静静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也多了几分血色,不像之前那么惨白灰暗。 一时间,几双眼睛都带着惊讶看向了那个高大俊朗的背影。 这个市文保所的所长果然有能耐,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法子,竟然能让这个类似狂犬病一样的病患平静了下来。 “麻烦请让一让。” 一时间,医生心目中对程求明肃然起敬,之前心中因为后者不是专业的医生而产生的些许质疑与轻视,在这一刻也烟消云散了,连带说话的语气都特别恭敬,拿着听诊器就要上前检查。 “赶紧给她上氧气。” 程求明没有避让,而是面色严肃下达了这个指令。 平日里上位者的气势一下子就出来了,医生愣在当场,随即立马乖乖点头,转头向着后面的助理医师微微一颔首:“上氧气。” “另外,麻烦你替我拿个培养皿把这几条虫子装起来。” 程求明指了指地上的那几条蠕动的白虫。 “这是……” 医生低头一看,赫然见到那一滩恰巧就在脚边二寸的秽物,以及几条正在缓慢蠕动的白虫,顿时一脸不可思议。 “从病人嘴巴里吐出来的,我觉得病人会出现如此异常的反应,应该跟这些生物脱不了干系。” 程求明的说法得到了这名医生的认同:“有可能。”随后就让护士准备培养皿和镊子钳将这几条虫子装了起来,准备送去疾控中心的生化分析室,弄清楚到底是何物种。 “把这个交给我吧,你们搞不清楚这个是什么的,这东西万一逃脱,麻烦是很大的,我来保管吧!” 心里抱定这是一件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后,程求明想起了帮他走出鬼打墙的“林老头”,在无法确定这几条虫子是否能造成更大的伤害之前,他抱定决心,要带着这几条虫子去问问“林老头”,毕竟人家留的那块玛瑙救了他姑姑。 就在刚才红色玛瑙显出威能,将白虫逼出程云英身体的时候,远在中国南陲边疆的丛林中的一间吊脚楼内,一名苗疆服饰的老妇人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似的,噗的一声,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是中原的道术吗?阳刚之气这么重,是哪个老处男下的手,敢破我的尸蛊!” 这时,老妇人身边的床上响起了一阵辣妹子的铃声,老妇人伸手拿起了一个与她年龄不太符合的苹果溜手机,手机屏幕上显示来电是名为雇主的号码,另一只手擦了擦嘴边的血迹,也顾不得手机屏幕了,伸出手指就是一滑。 “妈的,搞什么东西啊,淘淘上跟你预定的是汽车坠崖套餐,都他妈几天了,小心我给你差评,然后申请退款!” “啥?再给一周,包我满意好!我就再给你一周时间,在没效果,我就真给差评了!“ 挂了电话,苗疆老妇人对着另一个房间中气十足的叫了起来。 “阿乐!给我定两张去明州市的动车票,你跟我一起去明州市临溏镇。不要再跟上次一样订飞机票了!你师傅我再也不坐飞机了!“ 堂堂苗疆蛊术传人,竟然恐高。。。。。。 布置完这一切,苗疆老妇人缓步走向了她的梳妆台,抽开了抽屉,取出了一张泛黄的黑白老照片,轻轻得擦干净照片上的积灰。 望着照片里的一个俏丽女孩,眼神中满是回忆,背影看去也仿佛更加苍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