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莫名其妙
第一百二十九章莫名其妙 宏杰来一个时辰后回来了,他手里提着个包袱,在中人疑惑的眼神里,他把包袱小心放在地上,打开。里面是两把手枪。 图清伸手,抓起一个,在手里端详:“手枪,你怎么想起做这个?” “李大大那天,嫌长枪太大,出门不方便,我听见了,琢磨出这个来,还不是很好用,他们先凑合,过阵子我做出好的了,再给他们换。”宏杰来看到图清惊喜的表,嘴上不说,心里确实十分受用。这个可是先生没有任何提示,他自己琢磨的。不过,他以为自己这是天下第一了,听图清叫“手枪”明白已经有人做出来过,心里的张狂劲儿泄掉不少。 “时间太紧了,做的不够精细。”他嘴上自谦。 “不错,已经很不错了。”刘三大手上端着一个,对窗外做瞄准状,嘴里还喋喋不休地夸赞。 “只有两个?”李大大有点着急,想从刘三大手里拿过来看,见刘三大沉迷的样子,一时也有点不好意思。 图清把自己手上的,递过去。 “小宏,你挑一把稳定点儿的,一会儿让苏立白带上。” “两把差不多,那带这把吧。”宏杰来指着李大大手里的那把,“这个我打了几枪,比这把准,也不知道是手顺,还是枪好,嘿嘿。”宏杰来干笑,这里的人,他最小,又是文人,平时在一起没什么话的,这几天几个保镖跟他学用枪,对他了解加深,佩服的心也增加,他也没想到这几个读书不多的武师,做事不仅老练,对人也谦恭有礼,比他年长十多岁,向他学习时很是虚心,几天下来,他们相处很是融洽。 宏杰来按照图清教的,做了个围在腰上的那种子弹带,现在里面已经上满了子弹。 “我去叫老苏。”刘三大出去,苏立白现在乘船过去,吃点晚饭,略等一会儿,就可以行动了。探听人说话,去晚了,就什么也听不着了,这个时代,人们经常比较早睡。 “没想到一下子睡着了。”苏立白不好意思地解释着走了进来。 “睡着才好呢,晚上有精神。”图运宽慰他。 “来,把这个带上。”宏杰来像献宝一样,把自带带挎他腰上,然后递给他一把手枪。 “这不行,我一用,谁都知道我是谁了。”苏立白不客气地推开他。 “带上吧,以防万一。”图清劝他,苏立白着急时,经常投掷匕首,准头好,但匕首怎能比得上子弹的威力? “就是,带上这也累不着你,你能应付得来,不用就是了。”宏杰来见有人支持自己,高兴地又帮苏立白挂子弹带。 “能知道多少消息就多少吧,别勉强。”图运给苏立白交代,“安全第一。” 苏立白似乎有点感动的样子,不过他强忍住了,声音平静地回了一句:“好,我知道了,那我去啦。”他摆摆手,转出去。 “我查哨去。”刘三大也跟出去了。 “哨——”宏杰来想说岗哨好着呢,又一想,刘三大明显是送苏立白去了,就打住了话头。 “小宏最近可是活泼多了,以前跟我时,整天不说话。”图清开玩笑,宏杰来脸上有点尴尬和羞赧,他笑了笑,没说话。图清想起他家被抄,他自己又和父亲闹矛盾,大概心思沉重,不想说话吧。 “先生,在枪管里车槽子,太慢了,你知道其他方法不?”宏杰来很虚心地问,图清抬头准备回答,这才发现他最近可能是心好,人胖了一点,和以前的黑瘦模样大不一样,再加上脸上的自信和浑上下沉静的气势,使得他抬手投足之间,有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势。 “还有一种方法就是冷拉钢管的时候,在拉模上做文章,直接拉出膛线来。诺,就是在枪管里面拉出螺旋形的槽子,这难的。还有种方法更难,就是冷锻,平时咱们把钢材加锻打出某种形状,那叫锻。” “哦。”宏杰来一听,脸上马上有点失望,过了一会儿,他不甘心地说:“我还是试一试吧。你说的冷拉模具,我想法子改一改。” “你注意一个问题,就是拉制速度要均匀,模具芯子转速也要均匀,两个速度还要有一定比例。”图清赶紧叮咛。 “嗯。那我去试了。”宏杰来坐不住,起匆匆离去。 “亏你还有这心思。”图运心很沉重,见图清竟然讨论怎样造枪,忍不住说道。 “来到这世上一遭,总有所图吧。我没想过享受什么,就想留下点我活了一遭的印迹。活一天,就努力一天吧。”图清淡淡地说,这几个月不得不时时面对死亡的威胁,让她在这上面想了很多,也想通了不少问题。 图清的话,让几个人心里都颇有感触,房间里一时沉默下来。 “既然莱州那边的军队撤了,皇上也没有针对咱们的旨意,我想,是不是皇上不打算要咱们的命了,呵呵,那我们就休息休息吧,难得这会儿心里能轻松点。”图运示意图清去休息,图清确实很累,就对房间的其他人点点头,和图运一起向后面的住处走去。 图清本想稍事休息,没想到一挨枕头就进入了梦乡,她睡地极沉,晚饭都没吃。图运眯了一会儿,就起来出去了,晚饭见她没醒,就由着她睡,没想到他都困了,图清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他忍不住心疼起来,这几天图清帮宏杰来训练护卫队的人怎样打枪,还要时时担忧皇上会忽然下一个什么不好的旨意,肯定是累坏了。他轻轻抚摸一下图清的脸颊,心里默默叹气:这么一个心无城府、只想着怎样造福百姓的女子,老天怎么还会安排她遭受这么大的挫折呀。一想这些,他的睡意马上又没了,后面,如果皇上真要杀他,他会不会带着护卫队坚决反抗呢?他现在要说自己没有造反,已经说不过去了,雍正忽然撤了军队,到底什么意思嘛。 “唉”他叹气,他和图清还是心太软,带兵反抗大概是行不通的,他俩看到士兵一个个倒下,血流成河的样子,谁也受不了,他记得那天图清哭着说:“他们,哪个没有娘啊,我真忍受不下去了,我想就这么把我抓去算了。”几个保镖一起劝她不可以这么想,她最后才不说这话了,但这些天,她明显强颜欢笑,目光里经常流露出茫然和痛苦的表,图运知道她的心结并没有解开。 不然,就流亡海外去吧,想办法把儿子和女儿接出去算了。图运对自己一直坚持留下的心意开始怀疑,他明白,自己内心里,还是不能接受雍正会杀了他的这种可能,年羹尧和隆科多他都能杀,自己有什么不可以的?我也太傻了,他自责着,拉开被子盖在上,挨着图清躺下,明早,苏立白说不定会赶回来,他还有很多事儿要处理。 苏立白天亮时从莱州登船,到登州已经半晌午了,他一边喝着三大递过来的茶水,一边给图运汇报:“那边的军队,确实退得干净。我悄悄摸到知府那里去了,知府和师爷正在说话,他们也对军队忽然撤退疑惑呢。”苏立白又喝了几口水,这才放下杯子,不好意思地说:“早上吃了碗豆腐脑,太咸了,渴死了。对了,咱们那天撤出来,还是对了,其实大船运过来的兵,只是从天津港过来很少的一部分,大部分从陆地上来呢,是山东当地驻扎的。好像这两方走岔路了,知府说是传令兵说错话什么的。” “怎么可能,军队调动非同儿戏,这不会错的。”图运觉得苏立白听说的这个消息不靠谱。 “知府也说不可能,但他的同年在济南府,给他的消息就是这样。” 图清黎明时醒来,觉得好久都没有这么饱睡,起来后头清目明,这时她也坐在厅房,皱眉思考苏立白得来的消息。 “朝廷出什么事儿了,这一阵咱们这儿特别乱。你去道台府了吗?” “一座空衙门,一个人影都没有。” “那个张成成,也不知道现在到底到哪儿了。”图清皱眉,他俩这么一躲起来,对手找不着,自己人也找不着了。 “你见到了那封信了吗?”图运觉得,苏立白很有可能到知府书房一游的。 “见了,没几句话。哦,对了,那信的末尾,写着,这两天怪事特别多,不仅是莱州府这一件。”苏立白见一房子的人,全都皱着眉头,忍不住又说:“要不,我去天津卫或者京城打听一下。” “不要。”图运急忙制止,“那里高手云集,太危险了。” 苏立白心里有点感动,他们几个拼死搭救图运和图清,一是职责所在,二是,他们还没遇到过这样的雇主,委托他们做事,总是先要考虑他们的安稳。 图运和图清在这里苦思冥想,找不到答案,这时的京城,确实时非常混乱,等他们知道消息时,个个惊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