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煜大婚
凤煜大婚 凤煜喝多了,他不是因为大婚,心里高兴,喝得忘乎所以而然,也不是因为有人灌他酒,虽然席间,不少人都有敬他一杯的心思,但这些人,大多数还要看他的脸色,他只要略有不愿,这些人还是不敢强来的。他更不是不胜酒力,没人知道他这么文文弱弱,酒量居然很大。 凤煜的酒量,是练出来的。 那年,父亲把他和弟弟一起接到解州,他俩以为,父亲做生意做得顺利,在解州站住了脚,等到了那里,才知道,父亲种着的田地,根本供不起两个学生,父亲,靠在盐池干活,补贴家用。 解州当地人,笑话家里极穷还不肯下功夫的人,常说一句话,“死怕下盐池”,担盐,是非常苦的。 父亲在农闲时,有时会做些小买卖,如果实在赚不来钱,就会去担盐。那年,从刚一入冬,父亲就开始咳嗽,时好时坏,不能担盐了。做生意也只能在体好点的时候,眼看冬至到了,要给学堂交的炭火钱还没影儿,父亲很着急。 凤煜悄悄跑到盐池,想担盐挣点钱,赤脚往冰冷的水里一踩,当时都能凉得他背过气去。 “孩子,你这不行。”有个四十来岁的汉子,拿个酒葫芦,咕嘟咕嘟,自己灌了两口,然后递给凤煜。 凤煜学着他的样儿,也灌自己,差点没呛死,不过,酒精赶走了上的寒冷,他学着盐池的人,挑了半个月盐,挣出了六百钱。 他给父亲说,学堂说他和弟弟学得好,那年的炭火钱,免了,还说,先生暂时借给他三百文,让帮爹爹抓点药,把爹爹感激得涕泪交加。弟弟凤熠那儿,肯定瞒不过的,他只好实话实说,凤熠责怪他,觉得家里的困难,应该由他俩一起承担才是。 后来的子,凤煜兄弟偶尔还会去挑盐,补贴用度,学堂有时要交的钱,他俩经常自己解决,不向父亲伸手。 那次,他俩去挑盐,没想到遇上了父亲,父亲气得,拿着扁担追着打他们,当扁担落在凤煜背上时,爹哭了,他一边后悔得抚着凤煜背上的红肿,一边涕泪泗流,爷三个,从那时开始,每年一起挑盐,挣学费。 不过,后面的子,父亲做的小生意却顺利起来,他们渐渐不用去了,但凤煜的酒量,却已经不小了。 今天,凤煜是故意让自己喝多了的,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自己的那个新媳妇。 他钟图清,可是,爹爹却为了报恩,给他订下这么个亲事,那晚,他心里极度苦闷,爹爹虽然在他面前,说话声音很大,不停地强调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年轻人私定终的,但,凤煜能够看到,父亲眼里祈求的神色,父亲是个好强、能干、要面子的人,尤其是,要他对救命恩人失约,和杀了他没什么区别,凤煜面对父亲时,对抗的心思就无法那么强烈,他始终说不出,要父亲毁约的话,父子三个,默默相对,到了半夜,爹终于说了一句软话:“老大呀,本来你弟弟小,更适合和老肖家结亲,可是,你姨夫当年,一直希望老2能当他家的女婿,现在,我一直找不到你姨夫一家,就剩小雅了,怎么也得办成这个婚事的。这老肖家,遭逢大难,如果这时我们说话不算话,那还算是人吗?爹对不住你,没和你商量,违拗你的心意,是爹不好——” 老人的眼泪,顺着满脸横七竖八的皱纹,流下来,凤煜心一下子就软了,他非常地痛苦,但他还是顺了父亲的心意:“爹,这事,就照你说的来吧。” 当爹的,看到儿子眼神里的苦痛,心里当然也不是滋味,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你也是大官儿了,娶个三妻四妾的,很正常,要不,你把这俩闺女,都娶回来吧,她俩都是妻,平起平坐,你看怎样?” “肯定不行。图清不会答应的。”凤熠插话。 “你知道什么”凤老头抬手,想拍儿子一下,不过,最终却只是举了举手而已。 “你明天帮我问图清一声吧。也算是对她的交代。我觉得,这么做不好,即对不起肖家,也对不起图清。”凤煜拜托弟弟。 “有什么对不起她的,一个女人,打扮得男不男女不女的,还私定终——”凤老头在两个儿子不满的眼光中,打住了话头。 凤煜明白,自己对不住图清,虽然是因为肖雪梅,但却不是肖雪梅的错,是他自己选择的。这件事儿,都是他的错,对图清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他觉得心里有愧。那愧疚啃噬着他的心,让他不论怎样,今天也高兴不起来。但,总不能冷淡今天的新娘吧?唉,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今天这个小妻子,只好让酒精麻醉自己。就让他,糊里糊涂地走进洞房,含混度过今天再说吧。 现在,他心里也一会儿清楚,一会儿迷糊,小厮搀着他,送他到内院门口,老妈子听到外面的动静,赶紧开了门。 “你走吧,我自己可以。”凤煜遣走小厮,自己摇摇晃晃,到了洞房门口,手扶着门框,他喘息了一会儿,也让自己的心,静一静,这才开了门。 新娘一红彤彤的,坐在那儿。如果没有和图清退亲的事儿,他今天应该很高兴吧?不管怎样,不能让新娘今天难过。他照喜娘嘱咐的,用秤杆挑开了盖头,新娘头低垂着,依然能看到莹白的下巴,凤煜心里一动,忍不住伸手,顺着那光润的脸颊抚摸下去,托起那张小脸,不管是怎样的开头,这个女人,是要和他共度一生的人。 好一会儿,他沉浸在惊艳的感觉里。图清看着美丽潇洒,新娘就是甜美妩媚了,白皙的心形小脸,又长又翘的睫毛,黑蒙蒙的大眼,翘的鼻梁,红嘟嘟的小嘴,难怪都说和小雅有几分像。她俩的眼睛,都是那种黑蒙蒙像个葡萄粒一样的,凤煜觉得自己一下子溶化到这黑水潭里去了。 凤煜对自己这么快就变了心思惭愧,他任由她帮着,脱去喜服,新娘去把喜服挂起来,他却酒劲上涌,倒在炕上,他想躺好,无奈,四肢根本不听话,头也沉重的抬不起来,迷迷糊糊中,他还想说句道歉的话,最后也不知说了没有,就沉进了黑甜乡。 半夜里,他觉得边,有个软软东西温暖着他,就伸出手,抱住了。这感觉实在太美妙,令他不忍心松开,迷糊中,搂紧了,继续睡。 怀里的东西,不停得蠕动,让他总抱不紧,他再一次想移动她时,手却碰上女人最敏感的地方,酥软的手感,让他罢不能,酒精依然在体里燃烧,烧得他体的极度敏感,对某些事儿的想往非常地强烈。“我可以这样的。”他一面鼓励自己,一面翻上去,直到狂风停暴雨歇,他才彻底清醒过来,知道自己到底都做了什么。心里涌出复杂的感觉,再加上体舒适后的疲惫,让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不仅叹出了自己心里的无奈,也叹出对怀中柔软的小体的满足。他躺下,过了一会儿,伸手把那小新娘捞在怀里,好像这样,他才觉得最舒服,他帮两人裹紧被子,脑子里一片空白,沉沉睡去,一觉到早上,竟然连梦都没有。 第二天,他带着媳妇,给父亲敬茶,老人的眼光,不停得在他俩之间扫视,小女人的脸,没有羞答答满含喜悦的模样,也没有双眼红肿一副可怜兮兮的苦楚,他知道儿子总算没有让他丢脸,没有在新婚夜里令女方下不来台。他和肖老头,带着这个小闺女走了几天路,知道这娃儿,很好相处,自己的儿子,也是非常好的孩子,这两个,假以时,一定会是一对好夫妻的,他有这个信心。 凤煜却不知道该怎样和媳妇相处,他的体,对她是非常的满意,可是,内心呢?他不知道。早上,他由她帮着,穿戴好了,去衙门公干,晚上,他先在书房里躲一会儿,等睡觉的时候到了,才进内院,刚开始,他还可以和她和平相处,没过多久,体里的兽就跃跃试,按捺不住。每天,都把她折腾到只有出气儿,没有进气儿,才罢休。 体疲累时,他告诫自己,明天,一定不能这样,但第二天,他看到她妩媚俏丽的面容、姣好玲珑的躯,含羞带嗔地望着他的眼神,意志力就消散无踪,他总是给自己打气:我可以这样的,完事了,才后悔地想,我怎么能这样,凤煜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他自认是意志力很强的人,一旦打定主意,经常能言必行,行必果,可是,如今,这算怎么回事呢?他在别扭里,度过了自己的新婚。 京城那边,传来图清即将大婚的消息,凤煜心里的压着的一块大石,终于被搬开了。对图清的愧疚,一旦不在心里徘徊,他脸上,就开始洋溢着满足和幸福的笑容,他自己没发现,他把幸福两个字,挂在了脸上。 凤熠从京城回来,准备自己的婚事,见哥哥整天笑嘻嘻的,又听小雅说,小嫂子人很好,心里也替哥哥高兴,那天,凤煜沐休,在书房看书,他过去给哥哥道喜,哥哥大婚那天,他怕兄长心中不顺,都没敢多说什么。 “哥哥,恭喜恭喜”他行礼。 凤煜有点不好意思,拨拉了弟弟一下,没说话。 “图清也有了好归宿,幸好爹爹打了这一岔,不然,他俩要是跟陆游和唐婉一样了,我们多难受呀。” “也是呀,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本就与她无缘吧。” “哥哥不会还——”凤熠有点吃惊。 “没有了,现在想来,就是觉得图清那么美好能干的女子,竟然命运如此多桀,心疼她吧。我心里,已经没有她了。” “就剩嫂子了吧~哈哈哈” 凤煜狠狠瞪了弟弟一眼,自己却不由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