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我就是故意的
当奇兰几人闻讯赶来时,刘秋思的伤口已经渐渐停止了流血,只是凝固在手腕上的血迹依然触目惊心。 看着地板上还没来得及擦去的暗红色血迹,奇兰终于怒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堪比狮子咆哮的吼声在化验室里久久回旋,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我说奇兰老头啊,你有空咆哮,不如先让人帮我包扎下伤口怎么样?”相较于奇兰的暴躁,刘秋思反而淡定多了。 “小思思你到底是怎么受伤的?”星河迟疑了下,还是上前拿过药棉开始给刘秋思清理伤口。身为第三研究所的所长,奇兰自是不会亲自动手包扎,看秋思的表情,似乎对房间里其他几个研究员很有意见,跟进来的人里头也就他是正儿八经的医生了。 没回答星河的问题,刘秋思反而稍带惊喜的挑挑眉:“哎呀星河,没想到你竟然主动搭理我了。早知道这样,我就该再多来几下。” 星河抿抿嘴没吭声,手上飞快的给刘秋思清理包扎。还好伤口不算很深,唯一担心的就是会不会被现代的细菌感染了,毕竟她可是古人的身体,现代那么多细菌变种,恐怕她体内是没有抗体的。 听了刘秋思的话,奇兰几人顿时瞪了眼睛,看她这意思,手上的伤口好像是她自己弄出来的? “秋思,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奇兰粗短的手指不住的点击着桌面。 “额,奇兰老头,我劝你不要碰那张桌子。” 话音未落,合金打造支架钢化玻璃桌面的小台几稀里哗啦的倒成了一摊废品。 尴尬的扯扯嘴角,刘秋思捻着衣角说:“我刚刚一怒之下忘记控制力道了,稍微拍了下桌子。” 奇兰深深吸了口气,算了,他还能跟她生什么气?她能平安无事就行。冰冷的视线在所有人身上扫了一圈,他再次问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啊……”刘秋思耸耸肩,“薇娜小姐说要亲自帮我抽血化验,一切都要亲力亲为,所以那几位研究员们就让她来帮我抽血了呗……” “刘秋思!”知道从刘秋思嘴里绝对不会说出自己的好话来,薇娜上前一步打断了她的话,一双明媚大眼冷冷的瞪着她。 “薇娜你住嘴!”这个时候,奇兰可顾不上薇娜的身份,比起她来,刘秋思的安危更重要。 冲薇娜甩了个“我也不想这样”的表情,刘秋思斜靠在椅背上继续说道:“可能是薇娜小姐平时极少帮人抽血的缘故,技术不是很熟练,消毒也不彻底,扎针的时候总是猛的一下子捅进来也就算了,毕竟我只不过是你们手下的一个小试验品嘛,你们对我做什么我都无力反抗,于是我只好忍了。” 几人的脸色开始难看了起来,薇娜更是锁紧了眉头,恨不得将刘秋思的嘴给堵上。 “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可她竟然扎了半天也没能抽出血来,你们看我手上,再扎下去都是蜂窝了。”说着,刘秋思将自己的手背伸到众人面前,白皙的皮肤上几个针孔相当显眼,“所以我无奈之下,只好自己动手了,省得薇娜小姐总是扎不准地方。你们看小刘研究员手里,那么多血都够半支试管了,估计你们拿去研究外加喂蚊子都能喂饱整个研究院的所有蚊子了吧?” 虽然她说的客气,但这里都是什么人?哪个不是经过千挑万选才进了中央研究院的,怎么可能听不懂她的意思。这分明是薇娜以工作之名故意虐待刘秋思,而刘秋思一怒之下干脆自己伤了自己。 “我知道了。”奇兰狠狠剜了一眼心有不甘的薇娜,又不悦的对刘秋思说道,“既然是你自己划开了伤口,为什么不早点包扎?你不知道你的身体不允许大量失血吗?难道你不怕万一因此受了什么难以挽回的伤害么?” 听了奇兰的问话,刘秋思笑得更无邪了,眼波流转过几个脸色比她更苍白的研究员身上,嘴角得意的翘起。虽然她向来不喜欢得罪人,只要不是太过分,她能忍则忍。但这世上还有个词叫做“忍无可忍”,之前薇娜对付她的时候不见有他们任何一个人开口阻止,为什么?不就是怕得罪薇娜么?既然如此,她这个时候又何必对他们客气?她不喜欢得罪人,但也不代表她就会放过得罪自己的人。 漫不经心的抚过已经包扎整齐的手腕,刘秋思歪歪头说道:“他们都看着薇娜小姐给我扎了那么多针却没一个敢上来接过薇娜小姐的工作,我想可能是他们的技术还不如薇娜小姐好吧。既然是这样,我怎么敢让他们来帮我包扎?” 我就是当着你们的面打你们小报告了,怎么样,有本事来咬我啊?看着我被人虐待却不敢出言制止,不就是怕薇娜么?那你们现在怕不怕我呢?刘秋思笑得仿佛偷吃了烧鸡的狐狸。她也不是傻子,本来就是吓唬吓唬他们,手上的伤口虽然很长,却不太深,用不了太久时间就能愈合的。 “很好……很好!”奇兰咬着牙冷笑起来,“看来你们是嫌中央研究院养不起你们这几尊大佛了。” “对,对不起!”离奇兰最近的研究员,那个一直捧着试管的小刘研究员吓得浑身一个哆嗦,连手里的试管都滑落了下去。 幸好一只大手突然伸出来,将装着半管鲜血的试管稳稳接住。小心的将试管放进试管架里,洛梵这才淡淡的说了一句:“做事要小心点,她的一滴血比你一只手都重要。” 自残事件就那么过去了。怎么善后解决的,刘秋思并不是很关心,毕竟这些人事上的变动不是她能管到的,只是自那天后,那几个研究员再也没在研究院里出现过,而薇娜则严禁与她在没有第三者旁观的情况下单独接触,更不允许薇娜接触她的药品饮食。 让星河将自己手腕上的纱布一圈圈解开,伤口已经完全愈合,只留一条细细的红线。刘秋思活动了下手腕,总算是不用缠着纱布了,还是这样舒坦。 “秋思,以后再有人冒犯你,以你的力量完全可以轻易抵抗,千万不要再伤害你自己的身体了。”奇兰的眉头是松不开了,如果不是面部肌rou动力不足,恐怕他那颗光光的头顶也会隆起几道褶皱。 “但我不知道下一次会是什么时候,就像这一次,我并不知道薇娜会那样对我,而我也看得出来她的特殊性,不让你们提高点警惕,我又怎么能好好的活下去呢?我要的是好好的活下去,不是生不如死的活下去!”刘秋思激动了起来,随即语气又温和下来,“不管你们想对我做什么,我都一直配合你们,虽然这里生活不错,但谁也不能否认我是被你们软禁在这里的事实。我可以乖乖的听话,但也请你们不要太过分,虽然我很怕死,但我更不想生不如死的活着……所以,咱们大家都好好的过日子,好不好?” “薇娜的行为是她自己的私人行为,我们任何一个人都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更不会想伤害你。”奇兰斟酌着词句慢慢的说道,“虽然有对你保密的禁令,但你只要记得,我们重视你远超于你的想象。这次的事件是我疏忽了,我向你道歉,并保证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了。” 刘秋思眯着眼看向远处,嘴里淡淡的哼道:“但愿如此。” 如果不是她受了伤流了血,薇娜怎么可能会受那么严厉的惩戒?那几个不敢管闲事的研究员怎么可能滚出研究院?如果当初她是依仗着一身力气与薇娜争执起来,恐怕也就是个息事宁人的结果罢了。毕竟,就算过了一千年,人也是同情弱者的,伤越重,他们才会越心疼。 奇兰的眉头皱得更加深了,看来计划的脚步应该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