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恶人先告状
小小的洗衣房院子里闹了个不可开交,那管事婆子和说话的媳妇子固然是不敢再轻举妄动,可草儿和靳宜安又岂会放过她们,再加上一个虽然不敢动手但却处处挡着的明兰,很快,管事婆子和那个媳妇子便只有挨打的份了。靳宜安是主子,当然不会真的冲上去,只是象征性的喊几声而已,草儿可就真的活动开了,她打的很小心,凡是脸上手上能见光的一点也不碰,专挑那腋下,腹部,胸口等不能见人的地方下手。 “好了,收拾她们倒脏了自己的手。”靳宜安见闹得差不多了,叫住了草儿说道,“走,咱们回锦华院,非要母亲好好教训这群眼里没了主子的混帐不可。” “可不是,您好端端的从锦华院出来,还没回到安时院呢,就弄得又是泥又是伤的,若是夫人问起来,奴婢也要落个大不是。”草儿闻言扶了靳宜安就走,口中大声说道,“奴婢从小到大就没见过敢跟主子动手的奴才,这话要是传出去,咱们靳府的名声可怎么办,您说她们两个到底安的什么心啊?” 这话可就重了,如果传到外面,被赶出靳府都是小的,怕是从此再没哪家敢要她们。管事婆子一听就急了,跌跌撞撞的跑到靳宜安身前连连口头,慌不择言的道:“大姑娘饶命,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就算借奴婢十个胆子也不敢啊!还有,明兰姑娘也不是奴婢要打的,是那刘亮家的挑拨奴婢啊,她说明兰姑娘是二姑娘罚来的,不教训明兰就是不给二姑娘面子……大姑娘,您息怒啊。” 那个媳妇子就是刘亮家的,管事婆子这番话顿时把她给卖了。狠狠瞪了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婆子,刘亮家的开口道:“大姑娘,奴婢还是那句话,这里脏乱,不是您该来的地儿,您还是快些回去吧。奴婢绝不敢有对您不敬的意思,方才都是无心之失,奴婢是想讨好二姑娘,可做下人的,哪个不想讨好主子?如今您非要带明兰走,奴婢也不敢拦着您,还请姑娘爱惜自己,别为奴婢气伤了身子。” “你还真是长了张巧嘴呢。”靳宜安有些玩味的看了刘亮家的一眼,淡淡的说道,“既然你这么着急赶我走,那我就不在这里碍你们眼了。”真有趣,这个刘亮家的为何这么着急让她离开? 说完,靳宜安真的转身就走,让刘亮家的松了一口气,只是随即就复又提了起来:大姑娘去的是锦华院方向! “姑娘,咱们不回去么?”终于能再回到主子跟前,明兰喜得不知如何是好,跟了一阵子才发现这不是回安时院的路。 靳宜安笑道:“回,当然回,但要先去把理给占住。” 听人通报大姑娘又回来了,杨氏顿觉一阵烦闷,她尚且没想好究竟如何处置宜宝和这丫头的事情,偏这丫头又找上门来了。 迎着锦华院上下伺候的人的惊诧目光走进去,靳宜安没有丝毫的不安,直到到了杨氏的小偏房门口,她才偷偷在腿上拧了一把,眼泪立刻就涌了上来,让一侧的明兰瞪大了眼睛。 “母亲!”靳宜安哭着拜到了杨氏脚下。 看到靳宜安一身的狼狈,以及比她更狼狈的两个丫头,杨氏连忙让人扶起来,忍不住诧异的问道:“宜安,你这是怎么回事?” 靳宜安断断续续的哭诉:“母亲,女儿今早和您禀明要了那个明兰去安时院伺候,路过洗衣房时便想先带走她,免得麻烦,谁知那里的婆子恁地可恶,百般刁难女儿不说,还,还跟女儿动了手,若不是有草儿她们拦着,女儿还不知怎样呢。” 草儿一听这句话,立刻跪倒在地,伏在地上说道:“都怪奴婢们没伺候好姑娘,让姑娘受了委屈。”她偷偷瞪了有些发呆的明兰一眼,这丫头可真是迟钝,若不是看她一片忠心,大姑娘又实在缺人,她真想劝大姑娘别去要回这丫头。 靳宜安衣裳也脏了,手也肿了,配上哭红的眼睛和白白的小脸,委实惹人心疼,见杨氏沉默不语,她又哭问道:“母亲,女儿再怎么说也是个主子,她们如此羞辱女儿,还当女儿是这家里的主子吗?女儿心里不解!” 为什么敢对靳宜安动手?自然是没将靳宜安放在眼里,有当家主母的暗示,靳府上上下下自是改了态度,只是十几年的习惯摆在那里,怎么可能一时之间转变过来?那管事婆子和刘亮家的一时情急就忘了,等闹过后,后悔也是晚了。 只是这话正好说到杨氏的心事上,她一口将过去的靳宜安抹去,一来是试探靳宜安,二来是是不想让靳宜安触景生情恢复记忆,没想到这些不长眼的东西竟然接连坏她的事,先是宜淑,再是奶娘,现在连两个浆洗上的奴才也敢不把她话当回事了。 “宜安放心,母亲定要给你出这口气,这些个奴才不过是看你刚回来又什么都不记得才吃了老虎胆子,你身子骨弱,伤又还没痊愈,千万别被她们气坏了身子。”杨氏说着看了明兰一眼,她始终有些狐疑,靳宜安为何非要把这丫头弄回去不可?真的只是一时兴起么? “对了,母亲,”靳宜安又说道,“这个明兰忠心是有的,可惜太笨了些,听说她以前是大丫鬟?我看这次回去,就让她做个小丫鬟算了,反正我那里已经有草儿和木儿了。” 杨氏闻言又细看了明兰一眼,从明兰的眼中分明看到了一丝伤心,不禁心头一动,点头笑道:“嗯,也好,你先回去收拾下身上,母亲稍后让人给你送安神药去,这个明兰先留下,母亲还有几句话要交代她。” 靳宜安看看身上,一个字也没反对,和杨氏告了罪就走,对留下的明兰似是一点也不挂心。 再次回到安时院已经是正午了,因为常老太太去了寺里还愿,各院的主子们就都在自己房里用饭。 “姑娘,这次实在是太过莽撞。”木儿皱着眉,看到草儿正冲自己笑,反手在她头上敲了一记,“还笑,你也不知道劝着点。” “我是笑你越来越啰嗦,将来嫁不出去可怎么办。”草儿揉揉额头,和靳宜安对视一眼,都嘻笑起来。 靳宜安岂会不知今日所行太过冒险,可她知道,明兰如今出现在了她眼前,如果她不提前下手,用不了多久,明兰就会和明菊一样消失,她生前只有这么两个忠心的丫鬟,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仅剩的明兰也消失? 饭后不久,就有小丫头送来了安神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