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混乱的夜
靳宜宝还幻想着或许靳宜安是和柳齐闵争斗的时候弄伤了柳齐闵,或许靳宜安也在里面,毕竟不管怎么说,靳宜安也不会是柳齐闵的对手啊。 可小厮的话打碎了靳宜宝最后一丝幻想:“回二姑娘的话,里边只有表少爷一个人,再没有旁人了。” 靳宜宝的脸顿时沉了下来,竟然真让靳宜安那个jiàn)人跑了!竟然又让她跑了,那一次有大姨娘为她遮挡,这一次是谁?该死的,靳宜安一定会像那次一样来害死她的,一定会!眼前忽然闪起一片雪亮的寒芒,靳宜宝脸色煞白,向后连连退了几步,扶住一块石头才站稳。 “二姑娘?您没事吧?”跟在靳宜宝边的婆子连忙扶住了她。 “没,没什么。”靳宜宝深吸一口气,摇摇头强笑道,“只是被吓到了而已,竟然出了这种事,还是快些回去吧,那玉佩我也不要了。” “这怎么可以?”靳芳云抱着柳齐闵哭了一阵子停了下来,泪光闪闪的眼中却透出一丝寒意,“玉佩是贴的东西,都是刻着名字的,这种姑娘家的东西岂能落到外人手里?我送你表哥回去,这几个人留下帮你找玉佩吧。” 靳宜宝一怔,连忙拒绝。哪有什么玉佩,不过是她来找人的托词罢了,哪怕把园子翻个底朝天,也不可能找出她的玉佩啊。 “好了,就这样吧,我还要送你表哥回去,就不在这里耽搁了。”靳芳云说着,顿了顿,看了边丫鬟一眼。“兰花,你就留下帮二姑娘好好找找吧。” 不等靳宜宝拒绝,靳芳云就一叠声的催着下人们抬起柳齐闵往绮水苑赶去。 这个夜晚终究不会平静。 就在靳宜安洗去一的狼狈,换上松软舒适的干净衣裳的时候,锦华院终于来人了,一个婆子行色匆匆的和林成家的交代了几句。又急忙忙的走了。 “林mama。我听到有人来,这么晚了,有什么事?”草儿凑了过去,挽着林成家的的手臂问道。“姑娘嫌我手笨,不让我帮她擦头发,把我赶出来了呢。正好陪您老说说话。” 林成家的瞪了草儿一眼,可草儿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她,她又能怎么样。只好没好气的说道:“你向来是粗手粗脚的,除了惹事还能干吗?快去看看姑娘好了没,夫人有事传她呢。” “是是是,我这就去。”草儿根本没把林成家的的脾气放在心上,看林成家的这副模样,她就知道定是二姑娘那边的事发了,这可是大大的好事啊。 月挂中天。映得漫天星斗都失了色,已经亥时过半了。平里这个时候的靳府已经是一片静谧,除了上夜的下人外,绝大部分人都已经沉睡了才是。然而,今天的靳府却着实不太平静,除了年纪小的几个哥儿外,靳府的主子们没有一个睡得着的,就算与己无关,也都老老实实呆在自己房里等消息呢。 城里的回堂被人敲开了门,老大夫还来不及交代几句就被人三催四请的上了马车,不一会儿就到了国子祭酒靳大人的府上。 “唔……蚊虫叮咬而已,不重不重。”老大夫捻了捻胡须,“唔……重物击伤,没有伤到骨头,都是皮外伤,不重不重。恩?跌打损伤?只是一点点皮伤,不重不重……” 听着老大夫的话,靳芳云强忍一口气才没打断他的话,什么叫做“不重不重”?没看闵儿都昏迷不醒了吗,这还不重?这个老东西究竟懂不懂医术? 将柳齐闵上上下下检查过一遍后,老大夫终于慢吞吞的命人准备笔墨,龙飞凤舞的开了一张药方。 “快去煎药!”靳芳云推了边丫鬟一把,却听到上的儿子不断喃喃着两个字。 “表妹……表妹……” 靳芳云立刻横了房中所有人一眼,顿时,所有丫鬟都退了出去。 跟在主子边,可要管好自己的嘴和耳朵啊,否则今后还能不能用就是两说了。 待到房中一个人都没有了的时候,靳芳云才心疼的抚摸着柳齐闵被蚊虫叮咬得惨不忍睹的脸,看他脸上痛苦的神,她就恨不得将靳宜安千刀万剐! 听靳宜宝的暗示,分明那个死丫头是了闵儿一把,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将靳宜安塞给了闵儿,再看靳宜宝乍见闵儿时的神,就知道那个死丫头也是带人来抓闵儿和靳宜安的,却不知靳宜安如何脱了。如无意外,定是靳宜安将闵儿害这这副模样的! “大表妹……你跑不了……” 果然是!饶是心疼得要死,靳芳云也不免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柳齐闵一眼,更是将造成这一切的靳宜安恨之入骨。 过了一会儿,有丫鬟敲响了门,小声道:“夫人,药煎好了。” 靳芳云定了定神,让人将药端了进来。 小心的一口口给柳齐闵喂了药进去,靳芳云怜的给他擦拭了下嘴上残留的药液,又忍不住恼自己的夫婿起来。 直到这个时候,柳奕山尚未回来,显然是不会回来了。 一切,都还要靠自己啊……收回了心思,看柳齐闵还穿着一污脏了的衣裳,靳芳云出声唤道:“来人,服侍你们爷换衣裳。” 折腾大半晚,靳芳云边最贴的心腹兰花并没有回绮水苑。那么,她在哪儿?自然是锦华院了。 被靳芳云留下“帮”靳宜宝找玉佩,她自然是知道主子的用意,立刻就尽心尽力的开始帮靳宜宝找起来,尤其是那个山洞里,更是细心的翻了个遍。 靳宜安留下的那只鞋自然被找了出来。 一看到那只已经半干了的绣鞋,靳宜宝的眼睛顿时缩成了针尖,她的鞋怎么会在这里? 是了,一定是靳宜安那个jiàn)人害她,故意把她的鞋丢在了这里。 兰花怎么可能会遗漏了靳宜宝的表,一看到靳宜宝变了神色,她就知道这绣鞋定然和这位二姑娘脱不了关系,提高了声音喊道:“这里有只绣鞋,不知是谁的呢,好精细的花样,料子也是极上等的。” 立刻就有人围了上去,看到那只绣鞋,都啧啧称叹。这双鞋用的料子可不是普通下人能弄得到的,上面的花样更是新奇得不得了。 等到众人议论得差不多了,兰花故作好奇的说道:“这鞋是从山洞里找出来的,难不成会是打伤了我们爷的那人留下的?” 这推断倒是极有道理,只是靳宜宝并不这么想就是了。 她万万没想到用来支开草儿的鞋子竟然会出现在了这里。当时她将靳宜安推开之后,就从隐秘处找到了她事先准备好的鞋子穿上,她一心算计靳宜安,慌乱中竟然忘了当时是草儿帮她拎着鞋子,被她支走后也将鞋子带走的事。 怎么办?主子姑娘的绣鞋用料自是比下人华贵,一比对就会知道那鞋子是她的!靳宜安比她年岁大,脚可比她的小啊。 看出靳宜宝慌了,兰花就知道是靳宜宝的谋算出了岔子,心里忍不住笑了笑,二姑娘啊二姑娘,你还太嫩了点。不给靳宜宝思考对策的时间,她舀起鞋子就跑,边跑边说道:“这可是找出凶手的证据,奴婢去请夫人做主。” 靳宜宝唤了她几声也没能唤回来,看看周围的下人,心里更是烦躁,恨恨的说道:“算了,不找了,回去!”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出声。既然主子都发话了,那就回去呗,今天晚上的事儿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什么关系都没有! 谁说小人物就平凡呢?活在底层的小人物总是能最快找到适合自己好好活下去的路子。 靳宜宝还没到自己院子就遇上了再次前来寻她的清秀,第一次找到靳宜宝时,靳宜宝已经和靳芳云对上了,清秀无法,只得飞快的跑回了锦华院告知杨氏,果然杨氏气得差点背过气去,连忙命清秀再次去找靳宜宝,一定要把靳宜宝立刻叫过来。 “靳芳云,你敢算计到我的头上来!”杨氏紧紧攥起了拳头,仅仅是丫鬟的三言两语,已经足以让她推断出前因后果,唯一庆幸的是靳宜宝还算有几分脑子,至少没被靳芳云算计了去。 谁知清秀还没回来,靳芳云的人就来了,说是表少爷受伤昏迷不醒,要请大夫。 这倒让杨氏诧异了起来,按照她的推测,应该是靳芳云和柳齐闵算计了宜宝,宜宝将计就计把宜安推了出去,可现在宜安早早的回了安时院,柳齐闵怎么会受了伤?总不会是宜安打伤了他,再怎么说,宜安也只是个弱女子而已。 过了一阵子,听下人来报,说表少爷真的受了伤,现在还昏迷不醒。杨氏越发的诧异起来,难不成靳宜安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不过,这倒让她有借口去传靳宜安过来了,故而,才有了那个传讯的婆子。 “给母亲请安,这么晚了,母亲可是有事找女儿?”靳宜安一进杨氏的房间,就恭顺的行礼问安,她的头发还未擦干,只匆匆挽了个攥儿。 就好像她这一天平平淡淡的过去了,沐浴后,正准备安安稳稳的睡觉一般。 杨氏极其认真的打量了靳宜安片刻,才淡淡的说道:“你们表哥在湖边假山下受袭,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听说你今天也去了湖边玩到很晚,想问问你有没有看到可疑的人。” “表哥被人袭击?昏迷不醒?”靳宜安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