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胆大包天
“丗德!丗德!” “陛下,有何吩咐。”总管侍卫听见庄王的呼唤急忙跑到了寝殿。 “现在是什么时辰?” “回皇上,子时。” “年号?日子?” “楚庄公三年,六月初九” 子时?六月初九,那这岂不意味着一个时辰前自己刚刚去了丞相家,可是?自己明明已经昏睡了这么久,那么多真实的感觉,还有那个人,难道,这都是梦? ?梦? 楚庄王实在不愿意那么想。 “陛下,您这是.......” “没事,你下去吧。” 楚庄王默默地叹了口气。美梦如斯,也是得偿无憾了。再复躺下,楚庄王思绪中全都是那个近在咫尺的面容。如果说是梦,也未免太真实了。 楚庄王翻了个身,突然肩膀一阵隐隐作痛。 楚庄王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坐了起来,果然,脱掉衣服后,肩膀上有着一条不大不小的伤口。 楚庄王的脸上露出了无法言喻的奇怪表情。 不是做梦! 是真的! 她不是丞相的人? 但是冷静过后,楚庄王又深深的皱住了眉。 这神秘的女子,究竟是谁? 隔着云镜,锦漪仔细的端详着此刻正在思考她是谁的芈吕,那副自说自话的模样,实在跟当初那副仙风傲骨大相径庭。 曾经的白矖,是六界之内,最美的上仙。那是的锦漪还没有成形,腾蛇取过仙羽后,用祈求白矖平安的执念,度仙羽于六界至灵仙物中。炼于东海至阳之地,化而为丝,织就成布。七支至灵仙羽便化作的七根银丝,布于宿锦漪的双袖,上襟,下摆,中轴,侧线之中,可护人穿阴界冥火,通天上圣池,乃六界之中,无人可伤之。 所以宿锦漪,就是为白矖而生的。 腾蛇第一次将宿锦漪交给白矖时,腾蛇只告诉他,这是腾蛇用天蚕丝精心制作了九九八十一天的仙衣,可增进修为。宿锦漪那时还只是个小小的意灵,散于衣中。却随着白矖通天入地,日夜修炼。 锦漪经常在白矖的背上,手臂上,或是怀里问白矖些乱七八糟的问题,比如腾蛇上仙为什么是鳖不是蛇?女娲娘娘跟伏羲上仙究竟是不是有过情愫?东海龙王为什么龙角比西海龙王的短了一节之类的话。 白矖每次都被问道无言以对,也没办法对着自己的衣服发脾气,只好说,你啊你,真是对不起你宿锦漪这娴静的名字。 每每这时,锦漪都会欢快的在他身上打滚。 五百年后,锦漪终于在白矖的帮助下,破茧而出,终于第一次化为人形。 锦漪简直没法用语言来形容那种快乐,那是一种愿望成真的感觉,更是迫不及待,心心念念的梦想实现的感觉。锦漪拉着白矖的袖口,撒娇的摇晃着。 锦漪永远不会忘记,白矖那时看着她的眼神。那眼睛里盛满了慈爱。 他的眼睛就像是一汪清水,能将这浊世的一切苦痛抚平。 白矖对锦漪说 以后,你便随我一起修炼,护天下苍生,和仙界诸道永保平安。 想到这,锦漪笑了。 白矖,这一世,我要护的人,便是你。 雄伟壮观的王宫,巍峨高耸的龙阶,金碧辉煌大堂中,端坐的正是这一国的霸王,楚庄王芈吕。 “启奏王上,先王归天后,晋国一直对楚国边界虎视眈眈,近日臣下收到密报,晋王赵盾正在集结宋郑两国力量,以鲁国、卫国质子为砝码,要将先王好不容易构建的楚国边城罗城攻克,罗城一旦失守,那后果将无法想象啊!” 士大夫伍参跪在地上,焦急的望着庄王,希望眼前这个跟英明毫无关联的王上,能回心转意一回。 看到这个场面,丞相虞邱子向身边的阿大夫使了个眼色,阿大夫即刻会意,直接说道 “伍大夫此话,怕是严重了吧。” “王上,臣下所言,句句属实啊!” “属实?那你拿出证据啊,连大将军都没有收到边界有异动的消息,你怎么就收到了?” “在等到大将军收到,怕是罗城早已被踏平!” “这话说的怎么像大人您在晋国有人与你通风报信似的,伍大夫真是手伸的够长的啊?” “你!!!你这个jian佞小人。” “你在别国有相交的好友还经常通信?那你这岂不是,通敌卖国!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王上,老臣赤诚之心!日月可鉴啊王上!” 伍大夫跟随先王打天下,他不想看见楚国的江山落入jian人之手啊,可是眼见着朝堂高处端坐的楚王竟然根本就没有听他说话,反而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伍大夫痛心疾首,这一股子烈血顿时冲上心头。 阿大夫还在那里咬着自己从哪里得来的密报不放,罗城若是失守,楚国的边界便是岌岌可危了,想到这,伍大夫立即冲到了朝堂中央,大声喊道: “陛下,万不可信了这乱臣贼子的胡言乱语!老臣宁愿一头撞死在这大殿之上,以证明老臣的清白。”说着,伍大夫猛地一头就扎向朝堂上的柱子。 突然间,一道黑影一闪而过,一丈劈向了伍大夫,伍大夫即刻晕倒在了地上。黑影反手接住了伍大夫,免去了血腥场面的发生。黑影正是庄王的贴身侍卫。 “简直是胡闹!”庄王愤怒的拍着龙椅一跃而起,“以后,若再是有人如此进谏,格杀勿论!都给我退下!” 众臣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识趣的退出了大殿。 待到众大臣退出后,庄王懊恼的揉了揉太阳xue,看着伍大夫,一时间百味陈杂。 “雄与。” “卑职在。” “把伍大夫,送回府上,好生照顾。” “诺。” 楚庄王有些头痛的回到了寝殿,遣退了仆人,失神的躺在床上,想着自己登基后的一幕又一幕,还有虞邱子那副嘴脸,庄王愤怒的抬起手,重重的砸在了床板上。伍大夫的忠心日月可鉴,他又岂会不明白,可是虞邱子竟然利用了伍大夫的忠心,如此出言相激。父王临终前告诉自己要韬光养晦,时机不成熟之时万不可轻举妄动。眼看着虞邱子只手遮天却只能任其妄为,这心里的苦痛,又有谁能懂。 庄王痛苦的闭上眼睛,今天险些又失去了一位贤臣。 “陛下”庄王的贴身奴才丗德轻者声音说道“骊姬娘娘已经在外面等候陛下多时了,说是冬寒霜重,特送来了暖心的羹汤。” 庄王有些不耐烦的皱了皱眉,说道:“就说我今天身体不舒服,晚点过去看她,让她回去吧。” “诺” 庄王翻了个身,却被眼前的一幕却吓得差点飞了出去。 “你!!” 锦漪一只手撑着下巴,正慵懒的躺在楚王的床上。 “芈芈还真是会骗人呢” 软绵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魅惑, 庄王强装着镇定的整了整衣衫,轻轻的咳嗽了两声。四处望了望,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锦漪缓缓的直起身子,笑着说到:“我想你了,就来看看你。” “你胆子可真够大的。”庄王对眼前这个女子真是越来越好奇了“我这楚国皇宫禁军上千,我这养慧殿更是戒备森严,你一个小小女子,竟能不被发现的到我的床辇上。你究竟是什么人?” “芈芈又何必如此发问,你只需知道,我是前来祝你一臂之力的,便好。” “哦?此话何意?”庄王剑眉一挑,好不英俊。 “陛下正在为丞相之事苦恼”锦漪缓缓的站了起来。脸上带着笑意。 “就算本王苦恼,又与你何干?”庄王真是搞不明白,这女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你刚继位三年,朝政不稳,虞邱子权倾朝野,陛下只得故意装成个昏庸无道贪图享乐的王上,好惹的虞邱子露出狐狸尾巴,可是三年下来,不但狐狸尾巴没有露出来,反到国力衰退,又遇上今年大荒,可是陛下有没有想过,今日之境,都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楚王皱起了眉头,明显是不高兴了。 锦漪权当没看见,继续说道 “先王在世时,不屈服于毗邻晋国长期称霸,但又畏其声威,只得韬光养晦,积极扩张以壮大楚国。晋国军政号令皆出于赵盾,这赵盾是个用兵奇才,不但如此,在政治上威望已是极高,先王在世时虽然在江淮、汉阳横行无忌,但推进至中原,则受到赵盾的强势压制。虽有时夺取了部分盟国,却又很快得而复失。先王在位12年间的苦心经营都无法突破赵盾设置的郑、宋防线。你可知这又是为何?” 庄王的眉头更是深锁了。“郑宋两道防线易守难攻,这是地利,况且两道防线时,都在北方,征讨时北方天气恶劣至极,士兵未曾征战至极寒之地,自然容易受冻动摇军心,此乃天时。” 听到这,锦漪笑了笑。“芈芈说得没错,可是你可知道,他还占了最关键的一样,那便是人和。你即位这三年来,能做的只能呆在郢都,远远的望着赵盾为晋国收拾旧山河,无奈的目睹着先父十年间构建的中原堡垒又被赵氏捣毁。赵盾召集宋、鲁、陈、卫、郑、许、曹等国诸侯会盟于新城。原来依附于楚的陈、郑、宋三国也改服于晋,你说,他的下一个目标会是谁?” 楚庄王握紧了拳头:“当然是楚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