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不孝女
下午的比试谁赢谁输,她并不感兴趣,欣慰的是东西绣好,终于赶在下学之前交给了詹文娟,她满心欢喜的收下,乐滋滋的上了马车。 站在门口等狄锦彦的时候,女校大门内慢慢驶出一辆马车,看着眼熟,瞧见上面挂着狄府的牌子,才知道是自己家的马车,而这辆华贵的青釉马车就这么停在自己面前,接着织锦的帘子一开,狄卿露出半个脑袋,笑嘻嘻的招呼她:“三姐,跟我们一起走吧?” 詹锦凤打量着马车,见狄卿笑容有些僵硬,便笑道:“不了,跟大哥约好,坐他的车回去。” “大哥说还要一会儿,让我们带你先回去。” 詹锦凤犹豫了一下,狄卿便催道:“三姐,快上来吧!” 听见人催,詹锦凤这才上了车,一掀开帘子,便能看到狄巧满是怒意的面容,她心里一惊,转头瞧了眼狄卿,却见她面色纠结,似是满心愧疚,而里面狄巧却早已一伸手,将她狠狠的拽了进去。 “詹锦凤!你给我听好了!别想着跟白学长有什么瓜葛!别不知羞耻!” 见狄巧依旧紧紧的抓着自己,而马车已经开始缓缓移动,她不禁也压低了声音道:“那种男人,我看不上!” “你!”狄巧恨的咬牙切齿:“白秋远马上就会成为我的夫君,若是期间有什么变故,我便让母亲扒了你的皮!你娘的娘家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臣子,怎能跟我外祖父安国侯相提并论!” 詹锦凤皱起眉头:“我真的不喜欢他,你不要随便吃醋!” “那他为何见了你就凑过去?定是你勾引他!”说着转头道:“四妹,给我压住她,我要让她好看!” 詹锦凤心头一颤,忙看向狄卿,这个女子一脸害怕的在两人之间看来看去,却是不敢有所动作。 “你怕什么!有我娘在,她敢如何?别忘了,现在还是我娘在管家!” 狄卿这才不得已的看了眼詹锦凤,慢慢的伸出双手,按住她的双脚。 “你们做什么?” “做什么?”狄巧看着她脖子上明晃晃的金璎珞,猛的伸手拽下来,丢出马车外:“你没了金璎珞,看祖母还护着你!” 说话间已经伸手扯乱了她的头发,她拼了命的挣扎,却是挣脱不开,心中升腾起一股愤恨,到最后即便自己不惹麻烦,麻烦终究还是会找上自己! “把她推出去!狄府嫡小姐的马车,她不配坐!” 说话间已经有一只手将她一把推出马车外。 重重的滚落在里,身子疼的厉害,视线里看着马车依稀的越走越远,詹锦凤只觉得头晕眼花,只一会儿,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晨绍延握紧了缰绳,他见詹锦凤被拽进一辆马车才一路跟来,路上捡到她一直带在身上的金璎珞,当下便觉得不好,一路追来,便看到了衣衫和头发都十分凌乱,躺在地上已经昏过去的人。 晨绍延连忙下马奔过来,探探人还有鼻息,而地上落了一个小小的牌子,是富贵人家挂在马车上表明身份的木牌,上面写着一个漂亮的狄字。 见状晨绍延不禁皱起眉头,低头凝重的看了眼昏迷的人。 等到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床上,暖玉和环翠陪在自己身边,见她醒了,众人不禁都十分的高兴。 “小姐醒了!” 詹锦凤动了动身子,只觉得浑身酸痛。 “我怎么回来的?” “是大少爷送你回来的!”暖玉忙道。 詹锦凤点了点头,摸了摸脖子上金璎珞还在,这才勉强爬起来喝了杯水。 狄巧真的是刁蛮任性又不讲理,现在即便是去找祖母,没有证据,狄卿因为害怕也一定会帮着狄巧说话,找也是白搭。 “母亲可知道此事?” 环翠道:“怕夫人担心,并没有告诉,要不要奴婢现在去说?” 詹锦凤摇了摇头,又躺了一会儿才爬起来道:“这件事情不准告诉娘,你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众人只好都点头,暖玉却是因此气愤了半天。 “小姐,那我们去告诉老夫人去,让老夫人做主!” “不可,此事因为一个男人而起,说出去,狄府的名誉要是不要了?” 暖玉恨恨的咬着牙,只好作罢。 将叶老鬼叫来,给他看了看,开了几服药内服外用。 见她伤成这样,老头子不免吐槽:“就你这小身子板还想学人做大生意?不如每日跟我练练拳脚基本功,至少不会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看来叶老鬼察觉到自己的伤势了。 詹锦凤感激的笑笑:“那以后就劳烦先生了。” 叶老鬼爬了爬头发,冷哼一声:“你麻烦我麻烦的还少么?给你本书你先赵哲莲,好了,好生休息吧!”说着便从怀里抽出一本书,青色的布面,上面写着《少年拳》,翻开看看里面全是图画,倒是好学的很。 将人送走,詹锦凤便躺下休息了,养了几日,也没去学堂,对外说是感冒,跟母亲只说是乏了想歇歇。 空闲的时间她便自己在院子里练练拳,找个僻静的角落,让暖玉跟环翠在外面看着。 有农家生活的基础,所以学的也快些,没几日便将套路学会,剩下的便是勤加练习了。 暖房里的桃树已经挂了果子,一个个青嫩嫩的,长得十分的迅速。 转眼便到了腊月,二十的晚上,狄墨一下朝便怒气冲冲的进了詹绣芸的院子。 “你们眼里可还有我这个一家之主?”一进门,狄墨便怒气冲冲的将官帽丢在一边,婆子们连忙接住,却都不敢逗留,连忙退了出去,屋子里只有捏着绷子刺绣的母女二人。 詹绣芸一脸惊讶的抬起头来问道:“老爷何出此言?” “何出此言?”狄墨怒气冲冲的指着詹锦凤,忍不住道:“难道这不是我的女儿?” 闻言母女俩便明了,詹绣芸扔下绷子:“这话是从谁的口里面说出来的?自该去割了舌头!” 狄墨闷哼一声,咄咄逼人道:“你可知现在朝野上下都在说,为何老夫的女儿却还是跟着娘家的姓!莫不是老夫虐待你们母女,亦或者这根本就不是老夫的女儿!” 说着他便瞧着詹绣芸:“这十几年里,你真的有好好的安分守己?” 詹绣芸咬着嘴唇,气的手指忍不住微微颤抖,她已经对这个男人不再抱有任何的期望,却没想到他竟然能说出如此伤人的话! 见状詹锦凤连忙站出来,胡在母亲身前,凛然的瞪着狄墨,这个身体的父亲。 “父亲,别人说归说,父亲信别人,却不信自己的妻子么?难道这一双眼睛,不是源自父亲么?母亲曾说,她最喜欢的便是凤儿的眼睛,难道不是在思念父亲么?父亲听信他人谗言,便说出如此的话,难道父亲就忘了母亲十几年来受的辛苦,而从此给母亲载上如此恶毒罪名?” 狄墨一滞,没想被自己的女儿堵得哑口无言,但他心里还是不痛快。 “那你既然回来了,就该跟着父亲姓狄,都回来这么久了,还用着旧姓成何体统?” 詹锦凤仰起脸,面色如常,眸子里却是一片漆黑。 只这气势,边让狄墨不自觉的气软半分。 她直直的瞪着自己的父亲,不禁冷笑一声道:“成何体统?母亲辛苦将凤儿养育成人,父亲可曾进过一点心力?生病受伤,皆是母亲床前乡里,拼命奔走,父亲又曾又半分的挂念!而今十几年,进门回来不说,偏听信旁人的谗言,便来母亲这里又叫又骂,难道这便是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