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对峙

    我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浑身狠狠一震，差一点就要晕倒了。

    兄弟二人正面对峙，这是我最怕见到的一幕！赫然阖上双眼，该来的，迟早都会来！

    狠命咬着唇，抬头循声瞧去，只见燕子宁冷冷地站在灯光下，脸色较之前更加苍白无色。我真不知道，一个练武的刚强男子，脸色可以苍白成这个样子。

    当我们的两眼对视时，他眼里的暗淡无助，有如一只受了巨大创伤的小鹿，露出仇恨的神色来。

    我从来没有见过燕子宁这样冷酷无助，他孤寂而落寞地站在那儿，遗世独立！在他高深莫测的双眸里，除了恨，还有一种东西我可以能懂，那便是——痛！

    燕子宁带着寒意向我们走近一步，我的身子就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他看似不是盛怒，但他眼里的寒意告诉我，他的恨意怒意都达到了顶点，他的眼珠子都变成了赤色，象是要迸出火来。

    平日，他发怒时都是脸色铁青，他的脾气大得令整个皇宫都在发抖，可他的怒来得快，也去得快！那样的他，我一点都不怕。可现在灯光下的燕子宁，让我不寒而颤，我瑟瑟发抖地站在子健的身旁。

    燕子宁旁边站着的容小姐，此时已抹干脸上的泪水，狠狠地瞪着我。我想，她是恨不得，杀了我。

    绿芙跪在不远处，同样是怕得发抖。我只瞧了她一眼，微微动了下唇，她会意，起身，飞快向永宁宫跑去。

    太后！只有太后，才救得了子健！

    子健握着我的手紧了紧，似是要给我勇气，他抬起墨黑的双眸，坚定不移地注视着燕子宁。

    燕子宁阴冷的目光，紧紧的锁在我身上，不动一分一毫，似是要将我定格成一尊塑像。

    缓缓地，他的目光变柔和了些，向我伸出手来：“惜妃，到朕身边来。”

    惜妃！

    燕子宁还承认我是惜妃！他这是在给我机会！我咬着唇，直到尝到了血腥的味道，瞧了子健一眼，终是抬起步，向燕子宁艰难走去。

    正如当初走进景宸宫一样，走出这一步，便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子健拉紧我，坚决地道：“不，亦儿，只要与你在一起，我什么也不怕！”子健将我拉得更紧了。

    我暗中一使劲，挣脱了束缚，飞快向燕子宁走去。

    子健，不要怪我！我只能这样做！

    燕子宁紧紧地将我搂入怀中，生怕我会消失一样。我这才发现，他的手，在剧烈地发着抖。

    燕子宁冷冷地注视着子健，道：“皇弟，既然你喝醉了，就出宫吧，不要到处乱跑！”

    燕子健也冷冷注视着燕子宁，声音同样的冷：“不，皇上，臣没有喝醉！臣会走，臣要带亦儿一起走！”

    燕子宁仰起头，缓缓闭了双眼，重重地道：“不可能！”

    燕子健上前一步，紧紧盯着燕子宁：“皇上，如果臣非要这样做呢？”

    燕子宁双眼一缩，一字一字地咬牙道：“宁王，你勾引朕的妃子，可知犯了何罪？”

    我浑身一震，勾引后妃，只有死罪一条！跪倒在地上，急急地向燕子宁道：“皇上，此事与子——宁王无关，宁王喝醉了！是臣妾仰慕宁王，主动勾引宁王，是臣妾自作多情，求皇上赐死臣妾！”语毕，已泣不成声。

    闻言，燕子宁顿时脸色铁青，他痛心地瞧着我，蓦地抬起脚，狠狠地向我踹下来，正踹中我的小腹部。本能地伸手抚上腹部，一阵阵剧痛袭来，使我忍不住弯下腰去。

    “亦儿！亦儿！”子健急得大声唤我，向我奔过来，将我搂入怀中。

    我咬着牙，忍着痛楚，双手用力推子健，“宁王，你快出宫，一切都是本宫的错，由本宫承担。”

    子健兀自摇摇头，将我扶起，庞溺地捏了捏我的脸蛋，柔声道：“亦儿，傻丫头！你别想推开我，子健不会让你一个人去承担所有罪名，要死，我们一起死。嗯？”

    燕子宁的脸露出骇人的赤色，前额的青筋暴跳起来，冷声怒吼：“来人，分开这对狗男女。”

    我与子健被上前的公公分别按住分开，子健用力将按住他的公公格开，那公公被甩出好远好远，瑟瑟索索地爬起来，却不敢再上前来。

    我心下万分焦急，太后！太后怎的还没有来？

    子健临危不惧地看着燕子宁，冷声道：“我们犯了死罪，你便杀了我们吧！”

    燕子宁冷森森地注视着我：“想死？你们想死在一起？没那么便宜。”言罢，他仰头大笑起来，竟有两滴泪珠，顺着他的眼角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