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月夜
第三十三章 平王赵轲只是抬眼看了那大和尚一眼,然后咪了口酒道:“大和尚不修禅,却来管个俗世这事,不嫌有些狗拿耗子吗?” 那大和尚正要说什么,却又看了看莫愁一眼。 莫愁很有些郁闷的撇了撇嘴,这桌子明明是自己先占的地盘,到最后,自己却成了那碍事的人,算了算了,莫愁摸了摸鼻子,喝干酒壶里的酒,然后丢了点碎银子在桌上,就拿着剑回了客房。 她打算在这里住一晚,明日再回去。 晚上,莫愁躺在床上,不知那大和尚同平王谈些什么呢?好奇心人皆有之,莫愁虽然不想牵涉其中,想总归会好奇的想想的。 看着透过窗棱映进来的月光,今夜,月很明,似乎是十五呢,莫愁坐了起来,抱着膝盖,似乎她那个全身痛的怪痛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发作了,看来自己的离火真气越来越强,已经完全克制住那了体内丹田处做为鼎引的外来真气。 师傅帮她看过了,说她之所以不能丹修完全是因为体内作为鼎引的真气压制了她本身的先天胎气,这才使得她无法筑基。 只是对于如何去除这鼎引,因为剑宗独特的修行真气,师傅显然也没有办法。 每想到身体的情况,莫愁就有些气闷,小时候不知道,以为是得了怪病,也只能怪怪老天爷,可这些年下来,莫愁也清楚,她体内的情况不是天灾而是人祸,有人显然拿她的身体做炉鼎,可这人是谁呢?为什么要在自己身上种鼎引,会是爹爹的仇人吗?可是爹爹已经走了,她到哪里去弄清楚这事情。 每每想到这里,莫愁的心便不由的有些烦燥,她不喜欢自己不能控制的因素存在。 “扣……扣扣……” 莫愁正想着,窗户上响起敲击的声音。 莫愁有些狐疑的打开窗户,却正好看到落在窗台上的小石子。这时,又一颗石子打过来,莫愁举手轻轻一抄,就将石子握在手中,抬眼朝那石子打过来的方向一看,是对面一座书楼的楼顶上,那平王正就在那屋脊上,此刻正朝着莫愁招手。 莫愁皱了皱眉头,重新把窗户关上,她本来就不太愿意同这人打交道,更何况,现在知道他是平王,那她更不想有什么牵扯了,从种种迹象来说,二师兄进京所遇到的状况,更有可能,师门所遇的变故这平王都夹在其中,说实在的,她不找他麻烦已经是够省事的了,两人之间没什么话好说的。 可显然,有人却很不识趣,那小石子持续不断的敲击着窗棱,莫愁的脾气一向能忍,还是不由的火气,重重的打开窗户,束紧声线,传音入密的道:“你倒底想干什么?” “没什么啊,长夜漫漫,找莫愁姑娘一起喝酒呢。”对面平王一个轻跃,就到了莫愁跟着,一屁股坐在窗台上,晃荡着双腿,显得悠闲而懒散。 莫愁翻了翻白眼,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人霸道的连给自己据绝的机会都没。 “上来吧,你不会是想要我进屋里喝吧,这深夜的,瓜田李下哦。”平王继续调侃的道。 莫愁不由的有些嗤笑,这人还知道瓜田李下啊?那他还半夜敲人窗户? 看着平王一个腾身上了屋顶,莫愁也只有跟着,她很明白,这人嘴上说着一套,可行动上却是不会在意世俗的眼光,莫愁虽也不太在意,但她毕竟是女子,这深更半夜的,断容不得一个陌生男子呆在自己的屋里。 这时候,莫愁有些后悔,她今天就该早早回去的,而不是在这里留宿。 今夜,月朗星稀。 坐在客栈的屋顶上,瓦片上带着一点点湿气,远处的地里,不时有蛙鸣传来。 平王拿出两只碗,将一只塞到莫愁的手里,然后斟满了酒。 “莫愁姑娘知道我的身份,是不是有些怕我?躲我?”平王自顾自的喝着,话音里有些自嘲的味道。 莫愁转过脸,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平王,在月影下,平王的脸暗暗的,看不清神色,唯有那眼中的清亮在月夜中却显得有些寒。 “怕你,为什么?我只是怕麻烦。”莫愁转过脸,喝着酒,淡淡的道。 “呵呵,当年,我带着八千将士,长驱直入雪域境内,下令屠了十几万降卒,别人只道我噬杀,却不知当日那十几万降卒只是诈降,若不是我使计杀了他们,怕是我和八千将士将无一能回到云洲。”平王说着,长长的叹了口气。 原来是这样,事实总是被掩盖在一些表象之下,只是这平王真有奇怪,他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些? 莫愁抬着眼暗暗的打量着平王:“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没什么,有些真相总需要让人知道,在说了,有些事情闷在肚子里闷久了会生病的。”平王的语气转的很快,一句话,便从沉闷转到了调侃。 莫愁没有说话,她轻轻的靠在屋脊上,看着天上有月光,周围的星光在月光下也泯然,唯有远处,几颗星星在眨眼。 突然,莫愁的心神一动,她觉得一股气机自那星光和月光处朝她袭来,然后慢慢的融进她体内的离宫里,正绕着玄火打转。 本来处于瓶井的玄火此刻正慢慢的开始实质话,莫愁一阵欣喜,却连忙收拢心神,有意无意之间,瓶井就这么突破了,玄火开始实质化,正慢慢的形成剑芒。 莫愁立刻进入了修练状态。 “咦,这种情况修为都能精进,不简单哪。”平王诧异的道,却是收起了那有些懒洋洋的神态,变得无比慎重起来,他知莫愁此刻正是最关键的时候,容不得半点打扰。 一阵细微几不可闻的声音传入平王的耳里,平王的眉头皱成了个川字。 该死的虚静秃驴,肯定是他把自己在这里的消息传了出去,没想到云洲的皇位之争,不但成了道魔之争,连禅宗也想来分杯羹,该死的,禅宗想要自己依附于它,休想,什么魔道佛的,他平王,只是要握紧自己的拳头,拿到本属于他的东西而已。 所谓艺高人胆大,再加上平王一生血战无数,又怎么在意这一个小小的围剿。 只是此刻时机实在不好,莫愁偏偏在这个时候入定,感觉到周围的人远远的围着,显然没有马上动手的意思,平王淡漠的一扯嘴角,这样也好,就这么耗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