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黄援的末路
第103章黄援的末路 是夜，幕阜决定一鼓作气，趁黄援不防备，集中武昌水军主力，黄祖，钟晟、周峰、孙平率水军直扑黄援设在武昌城东三十里处的水军大寨，经过两个多时辰的激战，黄援叛军死伤数千人，溺亡者无算，战船皆被焚毁。 武昌水军在整个长江之上，犹如蛟龙游海，战力之强就连黄援都有些侧目。 水营被歼灭，黄援也就彻底失去了与长江北岸的联系，虽然手中还有两万流民军，但已经落了下乘了。 黄援在营中大怒，他也没想到，幕阜会忽然出兵打他的七寸。按说他们双方水营的实力差距并不是太大，可怎么也没想到居然只打了短短的两个时辰，数千水营兵马竟被歼灭。 黄援意识到问题了。 唯一可有的解释就是敌人的援军来了。 黄援救援不及，只能眼睁睁的在岸上看着自己的战船和水营人马在武昌军的攻击下，分崩离析。 黄援郁闷之余，对吃了这么大的亏也是极不甘心，想他跟随黄穰纵横江夏、庐江、豫章诸郡的时候，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 于是他看着手下的诸将，道：“敌人狡猾，居然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手下一个高瘦的将领道：“将军，我们现在战船被毁，与江北的联系完全切断，敌军势大，莫不如我们尽快退军为是。”退军，说的好听。黄援听在耳中，却是那么的刺耳，这不就是不战而逃吗？ 更何况他们能往哪里逃？ 他们现在只剩下步兵，可对面却是有数千精锐骑兵的，他们能逃到哪里去。 黄援骂道：“狗杀才，你说的什么混账话，来人，给我拖出去砍了！” 帐外早已涌进几个大汉，将瘦子按倒在地，瘦子大慌，大声叫道：“将军，小人说的是实话，将军饶命！” 黄援走过去，甩手就是一个大耳瓜子，骂道：“没出息的东西，打都不打就想着跑，能成什么事。你小子乱我军心，该杀！” 黄援脾气暴躁，但也知晓两军对战，士气为先。本来自己已经输了一阵，军心动摇，哪想到这家伙在这样未战先逃，彻底让帐内的气氛低沉到极点。 大汉将瘦子拖了出去，不一会儿就端进来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来。黄援这才大声道：“若再有说逃跑的，老子就宰了他” 黄援示意将人头传首各营，而他则铁青着脸，忽然道：“莫不如我们今晚去劫营。”幕阜自歼灭黄援水军后便离开鄂城，将大军驻于黄援驻军的小丘山西面与黄援贴近对峙。 “这个？”众人都开始窃窃私语，商量起来。一时间七嘴八舌又吵闹起来。刚才黄援斩杀瘦子平静的片刻再一次沸腾起来。 “敌军刚刚大胜，正是军心大张之时，恐怕不妥。” “对啊，敌军如今控制了长江，我军三面对敌，恐怕他们会有防备。” 黄援停在耳中，只觉得脑袋都在嗡嗡乱想，于是道：“都别吵了，我主意已定，今晚去劫营。”他是这样想的，幕阜刚刚取得大胜，诸将诸营都有骄慢之心，他既然能趁我不备灭我水军，我有两万之师，在人数上又是大大的占优，若能趁他不备，说不定可以一鼓作气击败他们。 众人脸上都献出惊疑之色。 黄援道：“都去准备吧。” 天已凛冬，但江夏郡的天气并没有太过冷冽，大雪也是时下时不下。 当夜。 黄援带着精选的五千人当先锋，以剩余人马为后，乘夜悄悄潜到了幕阜大营外围。 暗夜当空，冷风呼呼吹啸，带着冬夜的肃杀冷凝之气直将众人都吹的鼻青脸肿。 黄援一马当先，隐在草丛之中。 他眼神犀利的望着大营，忽然挥挥手，几个弓箭手便靠近了些，随着几声破空之声，只听得寨墙之上有人中者立倒，竟是连一声哼也不哼。 黄援狂喜，看来今天事情有了。 他嘴里咬着一根枯草，忽然从腰间拔出刀，大喝一声。“兄弟们，冲啊！给我杀！” 数千人马立刻如海中蛟龙，山中猛虎冲破武昌军营寨，一时之间，火光四起，喊杀声震彻天地。 冲入寨中之后，黄援四下寻找，竟然没有发现一个人影，偌大的营帐，只有稠密的营帐和干草之物，黄援暗道一声不好，大喊道：“不好，我们中计了，快撤！” 一言说毕，只听得四周皆是喊杀之声，火光更甚，营地里的帐篷以及干草在第一时间竟然全部起火，东风凛冽，风助火势，火借风威，直将整个营地都笼罩在一片火光之中。 黄援带着人左冲右突，却哪里突的出去。 幕阜以大军摄住外围，以弓箭手加火箭像寨中攒射，中者立毙，而且火势也越来越大。 一时之间，整个营地竟然成了惨烈的修罗场。千军万马厮杀，一场火烧尽了繁华。 幕阜又率领剩余大军直扑黄援大营，猝不及防之下，黄援军大败，死伤惨重，余者皆降。 夜色渐渐退去，朝阳初升，带着新生的喜悦。 幕阜伸了伸懒腰，昨晚指挥调度到很晚，知道天快亮时才休息了两个时辰。 她揉了揉疲倦的双眼，夜莺嘻嘻笑道：“小姐，休息的可好？” 一场大胜，让幕阜心情很好。 幕阜点点头，道：“战事如何了？” 夜莺回道：“众位校尉都在外面候着” 幕阜忙让夜莺等丫鬟伺候她洗漱换装，来到外院。 周峰、甘宁、黄祖等众将都面带喜色，笑个不停，有的还摩拳擦掌，大呼过瘾。 见礼毕。 幕阜笑道：“看各位神色，似乎战果不错” 周峰向前一步，禀报道：“夫人，此役我军歼灭敌军两千余人，余者皆降，匪首黄援不知所终。” 甘宁狠狠地啐骂一口道：“黄援那个兔崽子跑的倒快”原来黄援在火势中杀出，然后扔下部队，自己一人跑到江边抢掠了一条小船跑了。 幕阜道：“不用管他了，一个败军之将而已。” 周峰道：“那这些俘虏怎么处置？” 甘宁白眼一翻，大笑道：“这还不易，杀了便是。”甘宁想着这些人一路入江夏郡烧杀抢掠，死不足惜。 幕阜却是皱了眉，杀降不详，况且就是相公在这里，他也绝不会这样干。 周峰道：“不妥，公子曾说我们乃仁义之师，不可因怒而兴兵，这不妥。” 众将你一句我一言，倒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幕阜稍一沉思，道：“将百夫长以上者关押起来，其他人押往武昌，着陈将军和蒯先生处理，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当然没有异议。 过了几日，一切办妥，幕阜在鄂城整顿军务，渡江北上的事情也提上日程。 幕阜于腊月初正式提兵北上，一路横扫蕲春县和邾县，目标直指西陵。 黄援逃回西陵，黄穰大惊，忙在西陵整顿防务，组织起一支五万人的大军，他也没想到黄援这么不经用，只半个多月就将大好形势丢的什么都不剩。 黄穰大怒，下令将黄援军法处置，结果在众将苦苦求情之心才免了死刑。但死罪可免，活罪却是逃不掉了。一百军棍也让黄援去了半条命，只留在大营中休息。 是夜，和黄援亲近的几个将官纷纷乘夜来探望黄援，黄援在武昌烧瞎了一只眼睛。再加上一百军棍的摧残，整个人几乎被去掉一层皮。 他趴在床榻上，火辣辣的痛感让他也忍不住喊痛出声。几个人围在他身旁，开始抱怨。 黄援在黄穰寨中地位不低，自有一股势力在。 这些人坐在一起，一个相貌奇丑，身材偏胖的军官低声骂道：“大将军也太无情了些，怎么可以对将军下这样大的狠手？” 另一个个子稍矮的汉子也道：“不错，我们的大将军自从入西陵以来，变化太大了，整日价的对黄真那厮言听计从，倒将咱们这帮从头开始打天下的老兄弟忘了个干净。”说起黄真，众人都是不由得露出了鄙夷怨恨的神色。 黄真是黄穰的头号军师，更加上他在西陵第一豪门家主的地位，在黄穰入主西陵的这段时间，黄真更是气焰熏天，和黄穰旧将的矛盾冲突尤其激烈。 黄援也是愤愤不平，他和黄真不对付，整个黄穰军内部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可惜黄穰偏信黄真，不然这次围攻鄂城这样的艰巨任务也不会轮到他。 黄援嘴里咬着一根干草，冷哼了一声，道：“黄真这老儿还真以为他在这西陵城里是土皇帝不成？” 胖子继续道：“哎，将军啊，不瞒你说，这家伙已经将大将军身边的人收买的差不多了，不然你看看吗，今天在大将军面前，居然有那么多的人支持黄真老儿，这老家伙不简单。将军还是小心为上。” 黄援恨恨的道：“我也没想到大将军居然这么狠心，非要杀我不可，若没有你们求情，恐怕我这条命早已经送在这里了。” 一人道：“将军，那我们怎么办？” 黄援忽然示意大家放低声音，低声道：“黄真老儿，欺我太甚，大将军不念旧情，大家做的本是没本的生意，老子今儿还就告诉你们，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你们怎么选择？” 众人一顿，黄援这是要做什么？ 黄援道：“老子造反图的是喝酒吃rou，图的是痛快，可现在成了这个样子，老子凭什么跟着他卖命？”黄援这是公开表示对黄穰的不满了，底下几人想想也是，想以前在豫章和庐江，大碗喝酒，大口吃rou，痛快玩女人，怎么着也比现在混的好。 现在他们这是干什么？ 胖子道：“将军有什么好计划，我们跟你干。” “对，将军你说，我们跟定你了！” 黄援眼睛一眯，低声在众人面前说了一会儿话，众人都点点头。 过得几日，黄援伤势渐好，正准备和部下商讨那晚定下的密谋之际，没想到有一天，刚入夜，大批的军队闯入黄援的府邸，他们见人就杀，黄援慌不择路，结果被生俘。 黄援又惊又怒，因为他发现，自己被出卖了。 而出卖他的，竟然是那个他极为信任的胖子。 黄真踩着厚厚的马靴，走过来，笑眯眯的看着黄援，猛地一脚就将黄援踢出老远，黄援半天没有爬起来，待卫兵将他抓起来，黄援怒道：“匹夫，有本事杀了我？” 眼睛里仿佛充了血，殷红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