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指手划脚的监军
李如梅这两天的日子过得有够滋润的，总起来说是有点春风得意的感觉，自从那日和福宁公主有了夫妻之实后，他经常找时间跑回家里和爱妻亲热亲热，待要回军营时还真是有点舍不得呢，李如梅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受，二十多年来把全部身心都放在边关的他，第一次有了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是的，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该怎么对待福宁了，每当看到她的时候都有一点心跳不断加快的感觉，更有着满满的甜蜜和幸福，如果超过几个时辰不见福宁，他就会感到很牵挂，很想念，很显然，李如梅这块百炼钢已经被福宁变成了绕指柔。 前一段时间，皇上派来的监军也被召回去了，旧监军走了，新监军未来，这属于一段真空期，给了李如梅这样的领军大将很多的自由，没有人监视的感觉还真的挺不错的。 李如梅在这里正高兴着，根本没有想到军营外面来了一队很奇怪的人马，一队如狼似虎的大汉护卫着一辆青布马车缓缓的往军营行来，马车表面看上去很普通，就如同民间百姓常做的那种青色油布车，可如果细看时却发现这辆马车打造的相当坚固，而且车身很大，拉车的马也不错，是辽东马，样子很神俊。 看到这拉车的两匹骏马就会让人感到很奇怪，这种马虽称不上千里马，可一日跑个几百里的也不在话下，用来拉车还真是屈了材。 这一队人马行到军营门口，巡逻的兵丁早就发现了，赶紧拦截住进行例行检查。 队伍打头的一个大汉坐在马上轻蔑的看了一眼站在地上的几个兵丁，随手拿出一块令牌高声说道：“我们是东厂厂卫，让李将军出来叙话。” 正好今天巡逻的兵丁是新兵，哪见过什么东厂令牌，也有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见这几个大汉那种目中无人的样子本来心里就有气，又一听他们竟敢让李将军出来迎接，这下气就更大了，李将军那是什么人，那是朝庭有名的大将，镇守辽东十几年，现在整个一个辽东王，你让他迎接，我呸，这啥人怎么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脸面有那么大没？ “我们李将军今天不在！”一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兵丁一梗脖子，回了过去：“你们要见李将军过两天再来吧，军营重地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的。” 领头的大汉是东厂的厂卫，平日里比锦衣卫都要嚣张上几分，不管走到哪里那当官的还不是把他们当佛爷般供奉着，何里又受过这种气，这下子可真的是一股气直往头上冲，手往腰间一按拔出一把宝刀往前边一送：“我们乃东厂厂卫，奉旨办事，还不快点告诉李成梁去。” 当李如梅听到消息赶来时就见营门口两班人马正相互怒视着，处在箭拔驽张的紧张阶段，先前的那几个小兵丁不知道对面这帮人的身份，李如梅这个大将却是知道的，一看那些大汉拔出的刀子，再看看腰间晃来晃去的腰牌，李如梅的心脏顿时都要停止跳动了，这帮子混蛋，还真会给他惹事，这可是东厂的人啊，那是能随便得罪的吗？ “各位大人恕罪，都怪李某管教不严，李某在这里先向各位赔罪了。”李如梅先笑眯眯的上前说上几句好话，打消了东厂番子的几分火气。 “你们都是怎么办事的？”接着，转过身来，李如梅迅疾的出手在那几个兵丁脸上一人一掌，直打的几个人晕头转脑的才算作罢：“还不下去领军法，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几个兵丁被李如梅这一骂，都有些发愣，很不解的看了李如梅一眼，接着灰溜溜的下去军法处领军法去了。 李如梅哪会不明白这几个兵丁的眼神呢，可他这不是也没办法吗？能够让东厂护卫而来的，一定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说句不好听的，人家要想要这几个新兵蛋蛋的命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一定不好说不定就会把这几个兵丁给杀了也不一定。 叹了口气，李如梅笑着上前道：“不知几位大人因何而来？” 这时，那个青布马车上走下一个人来，来人年纪并不大，也就三十四岁年龄，面白无须，穿着一身青蓝缎子绣万字的员外衣，手中拿着一把折扇，笑眯眯的举止优雅的从车上走下来，一边很有风度的摇着折扇一边向李如梅走来。 “可是李家五公子，久仰了。”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话可真是一点不假，别看这几个东厂番子都是一脸的倨傲，可他们的主子却又是笑脸弥勒佛的样子。 不过，李如梅在对方的脸上却感受不到丝毫真诚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还觉得有点奇怪，再仔细观察一下，回想一下，就知道是哪里不顺劲了，对面这个中年男子说实话并不是个纯爷们，而是个太监。 等看到对方是个太监时，李如梅暗叫一声不好，这心里就跟吃了苍蝇般恶心起来，因为，这明显的就是皇上派来的监军。 虽然心里不好受，可李如梅还是一脸真诚笑意：“正是李某，这位大人请了。”伸手引着来人向中军营帐走去。 待坐定后，那个太监才转入正题；“李公子，杂家跑了一趟总兵府，结果李将军不在，这不，没办法只好找到这里了。” “家父去沈阳城巡视去了，不知这位公公有何事指教。”听对方表明了太监身份，李如梅当然可以直呼公公了，他笑笑，只等对方说明来意。 “李如梅听旨！” “臣接旨”李如梅心里暗骂一声，接着从椅子上站起，恭敬的跪到地上领旨。 听太监念了一遍圣旨，李如梅才知道这个太监是总管庞太监的干儿子，这次奉旨来辽东监军的，说实话，李如梅对这些太监全都没有好感，说是奉旨监军，来了之后又哪里是监军的，分明就是刮地皮的，吃拿卡要不说，还处处指手划脚，让边关将领根本不能行使手中权利，更可气的是，到真正打起仗时，这些监军没有一点军事才能，还要处处不懂装懂，你说往东，他偏说往西，打胜了把功劳全揽到自个头上，打败了把过错全都推到将领们身上，真真是可气又可恨。 “李公子是否带杂家到各处转转？”接了李如梅送上来的银子，刘公公笑意更深，带着一丝jian笑提出了让李如梅气得吐血的要求。 李如梅无奈，只好领着这个刘公公到军营各处走走看看，一边走一边介绍着各营的情形。 “哎呀，李公子，怎么这个时候，这些兵丁们还不训练呢？这拿着圣上的饷银一个个的都躲在营中歇着，这可不是回事呀？”刘公公那特有的尖细的嗓音响起，真是让李如梅一阵头大。 抬头看看散发着强烈光线的太阳，再低头看看被晒得都快裂开的土地，李如梅硬是挤出一丝笑意：“刘公公，这不是天气太热吗，现在军士们都是早晨和傍晚训练，这大中午的……” “哎哟哎，李公子这话可就不对了，这当兵的吗就得能吃苦，现在这边关局势紧张，咱们再不多练练兵，可就辜负了陛下的一番厚意了。”这个姓刘的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比才走的那个监事还事多，真是事他妈了，李如梅心里嘀咕着，真想上前把这个刘公公胖揍一顿才解气。 “既然刘公公这么说了，那在下就把每日的练兵时间再延长一段吧！”李如梅咬牙切齿的应了下来，心里开始琢磨着明天得熬一大锅绿豆汤给这些军士们解暑了。 “李公子，杂家刚刚进城的时候，看到这城楼上可有些不对劲啊！”见李如梅答应下来了，刘公公满意的笑笑，接着话锋一转又开始提意见了。 “哦，还请公公指教！”李如梅行了个礼，很是谦虚的请教着，心里却已经把姓刘的祖宗八辈骂了个遍，要不是他老婆福宁公主是偷跑出来的，他还真想把福宁公主带来让这个刘公公知道知道厉害。 刘公公一边向前走，一边状似不经心的说着：“指教可不敢当，杂家也不过随便说上一说，杂家看了看，这城楼上看不见一尊火炮，圣上往辽东又送火yao又送火炮的，可不是让大家掖着藏着当摆设的。” 李如梅现在心里真的已经发苦了，敢情这个刘公公是来这里过指挥军队的干瘾的，他这对军务一点都不了解，还总是指东说西的，一点自觉都没有。不过，这次李如梅可不再顺着他说了，赶紧接过话头：“公公有所不知，这些大炮虽都是上好的铜制的，不过现在天气闷热，摆到城楼上不出半月一定会生铜锈，只怕真要用时反而不好。” 这打仗可是要命的活，可不能听一个什么不懂的人瞎指挥，这点李如梅还是明白的，所以他宁愿得罪这个监军，也不会做些违背原则的事的。 “哎”我坐在院中的大树下，叹着今天的不知道第多少声气，李如梅一连几天不见人影，说实在的还真是有点想念了，这个没良心的家伙，就不知道抽点空来看看吗？ “何嫂，您的银耳莲子羹熬好了吗？”我头也不回的对着厨房喊道：“要是弄好了就到军营给老爷送去，顺便再打听打听这两天都有什么事？” 一身素净蓝衣的厨娘何嫂提着一个小瓷罐从厨房走了出来，到我面前揭开盖子让我看看，一股香甜的味道冲鼻而来，还真的挺不错的。 “夫人别着急，我这就让老何送去，一定把老爷给您叫回来。”何嫂一脸笑意的看着我，眼中还有一些了解。 我摆摆手，示意何嫂赶紧去，口中叹息着：“回不回来的倒无所谓，就怕他在营中有什么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