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受责
蒋明轩来到沈家的,薛氏就得到了消息雁回463章节。她的体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但她的心恐怕这辈子都无法复原。若不是为了沈君茗,她不会对云居雁避而不见,她怕自己看到她,会忍不住心头的怒火。 披着单衣靠在软垫上,她失神地看着从窗口倾泻而入的阳光。明亮的光线刺得她眼睛生疼,可是她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眼睛眨也不眨。 因为自己遭了暗算,她已经尽可能加强了府内的管理,特别是大门及各处的院门。为了儿子的将来,她一定要化悲愤为动力。只有她的儿子成了沈家的继承人,她曲意迎合伺候沈伦才有意义。 嫁入京城的这几年,她一直很小心地注意着沈君昊,沈君儒,与他们往来甚密的世家子弟也多有了解。据她所知,蒋明轩子冷淡,甚至称得上凉薄。他鲜少主动与人往来,以往他和沈君昊见面不是在雅竹小筑,就是沈君昊去昌邑伯府找他。可最近他却频繁到访,昨和今居然一连两天都出现了。 “看来她说的确有其事。”薛氏喃喃自语。她口中的“她”是指于翩翩。她把目光移至屋内,因长时间盯着阳光,她看不清是谁在一旁伺候着。“青纹?”她唤了一声。 “夫人,青纹出去煎药了。”一个丫鬟恭敬地回答。 “煎药?”薛氏喃喃了一句,再次陷入沉思。这几她已经冷静了不少,细细想想,桂嬷嬷跟了她一辈子,不可能轻易背叛她,更不敢谋害她的。想到这,她赶忙压下了这个念头,自言自语:“不是她又会是谁?一定是她,一定是她见钱眼开。目光短浅!” 这般说着,她又想到了云居雁的肚子。当务之急她决不能让她生下沈君昊的嫡长子,这事怎么都要办到的。她暗暗下了决心。 不知过了多久,青纹端着一碗冒着气的汤药进了屋子。“夫人。您该喝药了。”她半跪在边,柔声说着,“奴婢知道您怕苦,已经准备了蜜饯和蜜糖。” “茗儿呢?他什么时辰过来?”薛氏紧张地问着。在她的一再要求下,沈君茗会在中午时间被娘抱过来陪她一会儿,可仅仅是一会儿。沈沧以她需要好好休息为由,每次都是不足一炷香时间就命人把他抱回去了。 青纹看了一眼时间。轻声回答:“再过一会儿十一少爷就该过来了。夫人,伱先把药喝了吧,喝了药才有精神与十一少爷玩。” 薛氏点点头,端起药碗一小口一小口喝着。以前的她确实怕苦,可现在,有什么能苦过为女人却再也生不出孩子?她细细品尝着嘴里的苦涩,她告诉自己,谁把她害成这样的。她一定要千万倍讨回来。 青纹在一旁看着薛氏,小心伺候着。大概是沈伦的二十板子,让她的体尚未恢复。她的脸白得像纸,虽上了胭脂掩饰,但很明显的,她的眼睛红肿,好似哭过。 薛氏把药碗递还给青纹,瞥了她一眼,从碟子中拿起一颗蜜饯。“伱怎么了?神思恍惚的。”说着把蜜饯含入了嘴里。她记得青纹已经十七八岁了,而沈伦一直想要一个女儿。人都是得陇望蜀的,沈伦也不例外。不过桂嬷嬷死了,她有很多事必须依靠着青纹。也不能太过勉强。如果她不愿意,再找个家清白,子绵软的放在屋内,将来也好处理。 青纹放下盛着蜜饯的碟子,低头轻轻一笑。她知道薛氏在打什么主意。薛氏在心中不屑云居雁仗着年轻貌美,试图独宠。可薛氏何尝不是如此呢?沈伦虽有妾室通房,但除了薛氏怀着沈君茗的子,其他时间,她还不是把沈伦留在房内,小心迎合。以前她觉得有儿子就够了,现在儿子不在边,自己又不能生育了,她一定会想到用孩子固宠。 他说得没错,人只有在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也只有被bī)至角落的时候才会奋起反抗。 想到刚刚才见过面的他,她不自伸手摸了摸肩膀。锥心的刺痛让她神思恍惚。她相信他一定是怒极了,才会伸手推了她一下,让她撞向了假山。他虽扶起了她,可她从他眼中看到了失望。 我真的错了吗?她问着自己。 一直以来,都是他告诉她应该怎么做,她从来都是亦步亦趋,可这一次,她难得遇上这么好的机会,因此不想错过,结果他居然说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明明是他说,陆航早就难以自拔,也是他说,沈君昊本质上是敏感又多疑的,他的骄傲与云居雁如出一辙,他们太过相似,矛盾迟早会浮现。她用云居雁的紫砂壶换了陆航的玉箫,她已经看过,玉箫之内有陆航的字,只要让沈君昊不经意间发现云居雁藏着玉箫,一定能激化他们的矛盾。其实就算没有玉箫,当沈君昊发现云居雁“送”了紫砂壶给陆航,他同样会怀疑他们的关系。 她承认,她让地痞说出“青竹”的名字确有画蛇添足之嫌,可人人都知道青竹已经死了,这不过是一滩浑水,沈君昊弄不清真相,只会更加怀疑云居雁和陆航暗通款曲,有意欺骗他。她到底哪里做错了? “青纹,伱怎么了?”薛氏奇怪地看着青纹。她从未看过她如此失魂落魄。 青纹回过神,摇头道:“夫人,您有没有觉得十一少爷有些不对劲?”她眼中的失意已经被关切取代。这是一早就计划好的,是压垮薛氏的最后一根稻草。 薛氏抬头看她,问道:“哪里不对劲?”她虽觉得沈君茗不说话了,可她每天与他接触的时间太少,只顾着高兴,并没注意到其他。“他好像瘦了一些。” “不是瘦了。”青纹摇头,言又止。她习惯地用左手抓住了自己的右手腕,猛然发现手腕空空如也。她慌忙低头看去,根本没有佛珠的影子。她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再也顾不得演戏,向薛氏行了一个礼,找了一个理由急匆匆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