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逃

    枇杷跟着云惜柔的脚步来到关押玉瑶的耳房前。眼见着云惜柔马上就要推开房门了，她上前一步，劝道：“姑娘，玉瑶不过是一个丫鬟，就算杀了她，大……”

    “闭嘴！”云惜柔伸手推开枇杷，她手中的剪刀滑过她的肩膀，衣服开了一个口子，顷刻间染上了刺目的红色。云惜柔紧紧握着手中的剪刀。她的表扭曲，眼中的恨意几乎把枇杷吞噬。“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她！”她一字一句吐出这句话，仿佛若是云居雁在她面前，她一定会上前咬一口。

    枇杷看着她的骇然模样，吓得后退了一步，整个人重重摔在了门板上。

    随着沉闷的“嘭”一声，玉瑶被惊醒了。自从被人掳劫，她一直被绑在椅子上，不知道自己在何处。除了云惜柔，她只见过枇杷。枇杷没有与她说一句话，只是在深夜的时候偷偷喂她喝了几口水。她很饿。云惜柔说，要把她活活饿死，这是她忠心于云居雁的代价。她觉得云惜柔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让开！”

    云惜柔在门外低声呵斥。她的声音满是霾，在漆黑又潮湿的房间内令人毛骨悚然。玉瑶的子动了动。她的手脚被紧紧绑着。初时的疼痛已经消失殆尽，有的只是麻木。您若是亲手杀了她，就再也回不了头了。”枇杷的声音染上了哭腔。

    “我还能回头吗？我还可以选择吗？是她，都是她bī)我的，是她害我到如此境地，全都是她害的！”云惜柔发疯似的叫嚷着。

    玉瑶听着她们的对话，原本苍白的脸庞更加没有半分血色。云惜柔为了让她屈服，把她绑着，不给吃喝。不让她看到一丝光线。如果她要找男人强她，并不是不可能。她曾听到她对枇杷说，这是他教她的。利用虐待与折磨，磨光她的意志力。假以时，她一定会崩溃，最后对他们言听计从。

    玉瑶不知道将来还会面对什么，在这一刻，她宁愿云惜柔进门杀了她。她努力睁开眼睛，但四周一片漆黑。她想看到光明，哪怕只是一点点的火星。可惜，她就像瞎了一样，什么都看不到。深陷黑暗。恐惧与绝望中，她开始挣扎。她的手脚早已勒出了血痕，但她毫无知觉。她使劲挣扎着，她只想摆脱无尽的黑暗。慢慢的，她的动作放缓了。她渐渐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有人呼唤她的名字。“大！”她无意识地回应着。“我绝不会让他们得逞的。”她喃喃着，怎么都睁不开眼睛。

    “玉瑶，醒醒。”枇杷轻轻拍打着玉瑶的脸颊。

    “是你。”玉瑶意识到说话的不是云居雁，失望地阖上了眼睛。恍惚间，她意识到嘴里的白绫已经不见了。她复又睁开眼睛，贪婪地看着枇杷手中的灯盏。即便在梦中，她同样渴望火光。

    枇杷看着意识模糊的玉瑶，微微皱了皱眉。她放下灯盏，拿起茶杯，扶着玉瑶的头灌了她几口茶水，在她耳边说着：“马上就要天亮了，我只能送你到大门口。你能不能得救，全看你自己了。”

    随着清凉的水滴趟过干渴的喉咙，玉瑶的意识慢慢回笼。她发现自己并非做梦。她复又睁开眼睛，就见房间的门窗上蒙着黑布，而枇杷正扶着她。“你要放我走？”她觉得不可置信。她当然是认得枇杷的。她曾是云凌菲的大丫鬟。

    枇杷点点头，低声说：“你出门之后，一直往东走，大概经过三个路口就是长安大街。你见到大，让她赶快派人过来。六姑娘已经疯了。”

    “为什么？”

    “为什么？”枇杷惨笑。她放下玉瑶，一把扯开自己的领口，露出了肩膀上的伤口。“这就是为什么！”紧接着又扯下手上的绑带，“还有这！这些都是今天的新伤。六姑娘根本就是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玉瑶讶然地看着触目惊心的伤口。她一直以为枇杷是云惜柔的心腹。“不如，你和我一起走。”

    枇杷摇头，回道：“再一会儿她就醒了。昨天我好不容易才劝住她。有我在，能够为你拖延时间。”

    “可是……”

    “没什么可是。我们快走。”枇杷说着，搀扶着玉瑶站起，又道：“若是大赶不及过来……”她哽咽低语：“若是你见到四姑娘，代我说声‘对不起’。”

    “你……怎么会跟随六姑娘的？”

    枇杷没有回答玉瑶，只是扶着她，左闪右避地走着。玉瑶费力地跟随她的脚步。两人行至后门，玉瑶追问：“你们口中的他是谁？”

    “你快走。记得赶快带人过来。”枇杷把玉瑶推出了门外。

    玉瑶看着紧闭的房门，只能依言往东而去。她已经几天没吃过东西了，早就饿得头晕眼花，再加上手脚长时间被绑着，伤痕累累。她靠意志力强撑着，一步步艰难地往前。眼见着长安大街就在眼前，她告诉自己，她一定可以的，只要找到人送她回郡王府，她就得救了。

    她快步冲出巷口，转头就见一辆马车向她迎头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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