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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见南英若有所悟的点点头,李言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地,转换了话题:“哦,对了,乔乔这些日子转悠了不少地方,还真看中了不少田产……伯父什么时候会过来拿主意?” “阿玛说这是将来要给我的,让我自己拿主意呢。”南英不好意思的笑笑。 “那成,我让人领着你去转转。”李言找出一张地图,将南乔喜欢的几处田产圈了起来递给南英做参考,又找来几个相熟的衙役低声交待了几声,送着南英出了门之后,再折回来重新坐回座位上,担忧的道:“乔乔,你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跟我说的?” “是十七。”南乔有些不安的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头,低声将她所感觉到的说了些,道:“我本以为他会像小孩子般生气发了怒,然后就会变得厌恶我……以前我们小的时候不都是这样?喜欢的人喜欢的是别人,让自己失望了,于是就会觉得他是世界上最令人厌恶的人。而……十七这突然从军,我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这样?”李言闻言失笑,颇有些幸灾乐祸的道:“你没觉得这个朝代的人都被教育的特别的早熟?所以,我决定,根本不用等到你十八岁,十六岁就一定会很美味了……” “正经一点儿!”南乔很是郁闷的磨了磨牙。 “唔……原本以为在我的乔乔长大前不会有桃花的,真没想到你这小豆芽菜的身板,就有人这么惦记着了。”李言哀叹一声,道:“这其实不难理解。像我们这样的,只要稍微接触的多了点儿,身上所带的那些与众不同之处就怎么遮也遮不住了,所以会被关注,这绝对正常。” 李言含笑敲着桌子,道:“十七和你有那次结伴的江南一行那样令人印象深刻的十几天,他若是对你没有好感,那才是不正常!” 说着说着,他竟然有些得意起来,道:“我早就知道,那小子一直看我不爽的很,从来没有好声好气的跟我说过一会话,绝对是心头有鬼,嘿嘿!” “鬼你个大头!那时候他才多大一点儿,就会有那么敏锐的感觉,以至于那么简单就发现我们的事?”南乔不信地摇摇头。 “我觉得吧,小孩子总是冲动作祟,一点儿特别的印象,就会觉得是喜欢了。其实待到长大了,见识的多了,各种考量也多了,自然就会重新作出选择。”李言笑道:“再说,就算他会拧到底,但你南乔的心意还是一直都站在我李言这边的不是?” “那你的心意不也一直站在我这一边……”南乔郁闷的翻了个白眼,咬牙道:“上次的那个静瑜格格,啊!咱们若是大意了,日后我选秀的时候,十七的年龄也是刚刚好到了该选福晋的时候,若是我被康熙点了鸳鸯谱,到时候你我都得逃难到太平洋上哭去!” “哪能呢?”李言哑然失笑:“要逃咱也逃到澳大利亚不是?我有留意过,现在澳大利亚还是无主之地呢,乔乔,你说,咱们是不是可以考虑组织点人手将它占了当牧场!” “说实在的,”李言正了正神色,道:“就我所知,选秀中有一个显而易见的潜规则,那就是绝少允许有一个家族出现两个人皇子嫡福晋!你自己回想一下啊,大阿哥的嫡福晋是伊尔根觉罗氏;太子妃是瓜尔佳氏;三阿哥和九阿哥比较特殊,竟然都是董鄂氏;四阿哥家的是乌喇那拉式……” “喏,你想一想,董鄂氏已经有两个嫡福晋了,虽然不是同一支的,但是,你觉得康熙还会允许你们董鄂姓的再出一个嫡福晋?搞大串联不是?所以,乔乔,安啦!”李言说完含笑抿了口茶,道:“再说,人不都说‘军队是个大熔炉’吗?说不定十七进去几年后,会觉得他自己仅仅追求情啊爱啊的是很没出息呢。” 南乔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其实,她认为李言所谓的潜规则倒是真有一点道理,但后面关于‘大熔炉’的问题,她依然不十分认可——十七执拗的脾气一支让她印象深刻……但是,当未来还没有到来的时候,讨论其可能性终究是无甚意义,徒增烦恼而已。 当有关十七的消息不再在南乔耳边常常被人提起,她也就将十七的问题暂且抛之脑后,整日兴奋的穿着利索的骑装跑到山中游玩狩猎。 有时候有李言陪着,有时候只有她带着几个身手不错的护卫前行。 值得一提的是,她真的有看见一只猛虎立在山顶的大石上,迎着头顶太阳的光芒,矫健而美丽…… 看着面前她才完成的猛虎图,南乔满心欢喜。通过这幅画,她感觉自己的绘画水准又进了一步……“栀子,看我画的怎么样?” “小姐从来都是最棒的!奴婢真的没有想到山上竟然真有老虎,只可惜我没能跟着去,亲自看上一眼。”栀子眼馋的道。 栀子的伤势确实不重,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在伤口的结痂没有完全脱落之前,南乔是绝不允许她有任何剧烈动作的。像打猎这种危险的事情,更是想也别想。因而,她只能一边为了被关心而满心幸福,一边眼巴巴看着别人疯一样的出去玩耍而心生羡慕…… “走,今儿小姐带你出门上街去!”南乔收起晾干的油墨画,准备这就去找人装裱,并顺便照顾下栀子闷的发霉的心情。 “啊!太好了!”幸福来得太突然,栀子有点不敢相信,高兴的几乎跳了起来。 之所以没有跳起来,那是因为南乔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她的肩膀,并警告道:“这么不老实,还是呆在家里算了……” “别啊,小姐……”栀子有些傻眼的蔫掉了,眼巴巴的哀求道:“小姐,奴婢从现在起都老老实实的还不成么?小姐,求您了,奴婢真的闷坏了……” “保证?” “保证!” 南乔这才满意,使人给隔壁办公的李言送信打招呼,不出意外的等到了李言派来的衙役后,带着栀子和忠义两个护卫出了门。 栀子这是到达保定府之后第一次上街,因此看什么都新鲜,似是样样都想拿来跟京里的比较比较。她两只眼睛不住的东瞧西看,一不留神就会被吸引,若不是有南乔提醒留意着,说不定会跟丢了去。 “咦?”栀子突然停了下来,眉头轻轻的拧在了一起。 “怎么了?”南乔发现栀子又掉队了。 “小姐,您瞧那个女的,就是那边,被两个男的拉扯着,好像是要被卖身的那个,好像还在哭诶……”栀子疾走几步,踮起脚指点着。 “被卖的时候当然会哭……”南乔原也没当回事。这中间或许有不平,或许有委屈,但她既不是天使也不是菩萨,怎么管的了这么多?但当她这么顺着栀子所指的方向一瞧,顿时觉得自己脚底升莲台,背后乍金光——今天似乎真的有必要扮演下天使圣母或是菩萨这一类角色了…… “小姐,您看她是不是很面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似地……”栀子有些疑惑。 “跟上去。”南乔抿唇道。 栀子只觉得那哭泣的女子面熟,是因为她紧紧见过她一次。而在南乔眼里,那女子就不止是面熟而已了。在她不少的曾仔细留意过的人中,虽然时隔两年,这女子也从当初的青涩小姑娘长成了如今的大姑娘,但南乔的直觉告诉她,绝对错不了…… 这一位,应该就是李言所谓的三表妹,叫孙紫芳的,没错! 就算是认了出来,南乔也没有立即冲上去扮演救人危难的正面角色,而是优哉游哉地跟在后面——她很不喜这个三表妹,不仅仅是因为三表妹喜欢李言的缘故,而是觉得,这姑娘实在是不够清醒。 这样的一味的将自己放低,她难道不知道到最后自己真的会变得很卑微吗?而一味的痴缠,除了让人心生厌恶外,她还能得到什么?假如对方不是李言,换成另外一个男人,很有可能会利用了她这种“喜欢”,将她玩弄了丢弃…… 看人家静瑜,手段就很不错,分寸拿捏的也准,且一直是矜持而高高在上的…… 所以,这三表妹活该吃些子苦头。 不过,她消息倒是很灵通……南乔撇了撇嘴,心道,自己和四阿哥应该算的上是李言的第一批访客,这位看样子竟然是随后就到了……难道她真的是偷跑出来的?然后被人贩子抓住卖掉了? 想当年,她和十七也曾被抓过,但他们可是顺利地逃出来了…… “吴班头,那两个大汉是什么人?”南乔向随行的衙役询问道。 “这个……”吴班头有些不好出口,支支吾吾地道:“回小姐话,那两个人……看装束,应该是……是城里的倚红楼的护院。” 倚红楼……古代的特殊职业场所? 南乔会意地点了点头,皱眉道:“看那姑娘挣扎的很厉害,又哭的很凄厉的样子,该不是他们随便抓来的清白姑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