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又见面了
好奇的种子,就仿佛一颗腐烂的毒瘤般,慢慢在她的脑子里溃烂,扩散,而她本身的理智和脑细胞更沒有丝毫阻拦的意思。 几乎只是瞬间,这个恶性的种子就主导着她,做出了一个疯狂而大胆的决定。 她一定得想想法子,去偷偷窥,听点小墙角。 汗,节cao在哪里? 秦小雨答曰:节cao,什么的东西?能吃么? 一屁股坐在院子里的青石板上,秦小雨一边趴着饭,一边美滋滋地浮现连篇,正感慨着自家兄长渐渐明亮的感情生活时,一个黑影猛地从头罩了下來。 “你唔唔……”來不及出声,嘴巴便被人猛地堵住。 “呜……”秦小雨奋力挣扎,扬起手里的碗朝着其中一人砸去,然而她的手才刚举起來,手里的碗便被人一把夺了过去。 “老实点儿!” 话落,只听啪的一声,那陶碗的碗,似乎是被人顺手摔在了青石板上。 清晰的声音,成功的让所有人一愣。 房间里,秦阳也听见了瓷器碎裂的动静,他下意识地起身要出去,可一想到刚刚秦小雨那过分直接的话语。 才消下來的一张脸,陡然又红了,为了避免再次被取笑,他又重新坐会了凳子上。 只是出声问:“小雨,怎么了?” “蠢货,生怕人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是不是?”听见屋里有人,似乎是领头身份的人立马压低声音咒骂了起來。 骂着的同时,啪的一记耳光甩向了那刚刚摔坏碗的人。 那挨打的人当然不敢反驳,挨了打,立马小心地回答道:“是,是,我知道错了,咱们赶紧走吧。” 闻言,秦小雨趁绑架者不备,忙一口咬住放在她嘴边的那只手。 本以为这人会发出一声惨叫,岂料对方居然硬生生地憋住了。 “啊,臭娘们儿居然敢咬我。” 低声咒骂着,秦小雨还來不及回神,只觉得后颈忽然一疼,整个人就彻底沒了意识。 再说秦阳。 红着个脸在屋子里等了半天,见秦小雨一直不答话,这才带着些狐疑地走出门口。 边走,边絮絮叨叨着开口:“一码归一码啊,小雨我跟你说,你成天……” 长话连篇的纽带,在看见地上那个四分五裂,却无人打扫的碗时,仿佛遭遇了一把锋利的剪刀般,被硬生生地切断。 小雨不会弄这样的恶作剧,所以真的出事了? “小雨!” …… 怎么办,到底怎么办? 整个人焦躁到的极点,就仿佛是猝不及防地掉下了悬崖,深不见底的漫长坠落里,凄厉的冷风,对生机的渴求,以及必死的绝望,无一不刺激着他四肢百骸。 理智,理智,一定要理智。 按捺住内心深处的恐慌与颤抖,秦阳一路寻访,附近能问的人都问了,该找的地方秦阳也都找遍了。 可他除了发现家附近的植被被踩踏的不成形之外,其他的根本一无所获。 遇到这样的事情,不管有用沒用,他自然报了警。 在等待警察前來的过程中,他又给齐慕繁留在这边的那些人打了电话,现有的人手,不用白不用。 而且这些人,很大程度上,的确比起条条框框的警察好用的多。 做好暂时能做的准备,秦阳等了沒多久,警察就來了。 负责这事儿的警察他认识,老熟人了。 “又见面了?” 那人冲秦阳笑了笑,沟壑沧桑的脸上满是的平和与亲切,仿佛之前在看守所里的那些责怨,不过是一场忽生的错觉罢了。 “您好。”秦阳点点头。 他相信对方是个理智的人,不会把个人心中潜藏的不快,带进这件事里。 “我姓杨。”男人说。 “我记住了。”礼貌地回答。 对方之前对他会有那些莫名其妙的责难,说到底,也不过是因为心中执念的非观无处发泄罢了。 “失踪的是你meimei?”勘查完周边的现场,警察例行地询问。 “是的,有什么发现么?” 警察摇摇头,问:“你好好想想,她最近有沒有得罪什么人,又或者做了什么事情触犯了什么人的利益?” 小雨会得罪什么人呢? 下意识地摇摇头。 他忽然间发现,自己对于小雨的生活,真的从來一无所知。 “更或者,你最近有沒有……” 打断警察,秦阳近乎嘲讽地看着他:“你怀疑是我做了什么,连累到了她?”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假设而已。”警察忙解释道。 “假设?”秦阳哑然轻笑:“任何假设都是可能成立的,但如果你的调查思路就只是这样,那么我想我的确是不该报警了。” “你……” “失踪的是我的家人。” 几乎算是解释了,他的语气里夹杂着一股难言的叹息与忧愁。 出于顾虑和职业病,秦阳知道对方会这么想实在是无可厚非,可实在他不希望对方因为对自己的个人看法,而在调查的方向上有所偏颇。 他认证地说:“我不介意被人误会,但是我介意因为这个误会,而直接影响到整件事的调查效率。” 和齐慕繁牵绊之后,他就有想过身边的人可能会受到连累。 只是这次,对方明显是冲着小雨來的。 否则,怎么会明知道他在屋里,却放过了他。 “真的跟你沒关系?”警察皱了皱眉。 “我再说一次,失踪的是我的家人。” 近乎郑重地开口,秦阳知道自己在对方眼里已经打了上了不良的标签,可那又怎样呢? 他早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会因为别人一个随意的误会,就觉得难堪和委屈至极的小男生了…… ****,在秦阳报警之后,正式分步展开。 因为并不指望着警察的效率会有如何高超,所以秦阳在通知警察之前,就已经给齐慕繁安插在这边的那些人手打了电话。 勘查完现场,了解完基本情况,交代完注意事项,警察们前脚刚一走,秦阳手里的电话就即刻响起了。 是那些手下打來的。 事实证明,警察虽然光明正大,但很多时候的效率,的确是比不上无孔不入的黑色地带里的人的。 【你是说,已经有了眉目了?】 听清对方话语的一瞬间,秦阳整个人几乎控制不住地颤抖了起來,然而他却还是极度小心地开口。 【是谁,这事儿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消息來得实在太快,快的带着一种莫名的危险,就仿佛是悬崖边的悬着的一袋珍珠般,如果你不小心地触碰了它,但却并沒有抓牢。 眼睁睁看着它化为乌有的那种感觉,比起素未蒙面可要凄凉上数倍。 …… 树林,满是落叶,萧瑟无比到死气沉沉的树林,即使遍布大片万年常青的松柏,冬日里的树林依旧难以逃脱这种萧然与颓废。 树林下是这个县城亟待开发的城郊,一大片刚征完地只待拆除的老式房屋,此刻正死皮赖脸地长那里。 秦阳怔怔地看着远处的城中心,又看了看近处大片的老屋,他已经站在这里老半天了,身边的人不时安慰着他。 “已经查清楚了,你meimei暂时不会有事儿的。” 说话的是林源,也就是之前那个出席了他家人葬礼,更在过去因为间谍任务而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 “希望如此吧。”秦阳对这个人并沒有什么排斥,只是整个人还是有些心不在焉。 失踪是小雨,是他这世上最亲的亲人了。 浑身的烦躁几乎显而易见,看着这样的秦阳,林源不由地感慨道:“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也有个弟弟,他成天在外面捣蛋,也总是叫人担心。” “你有弟弟?”秦阳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林源笑了笑:“虽然我们走的路的确是不寻常了些,可这并不代表我们都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孤儿,不仅我有弟弟,很多人都是有兄弟姐妹的。”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还会……” “为什么还会走上这样的路么?”他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淡然,仿佛说的不过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一般。 “三百六十行,不管什么样的路,都是必须有人走的。而我走不走,也已经走在这条路上很多年了,习惯了。” 还想说什么,几个手下就已经扛着一个巨大的麻袋,來到了他们面前。 “秦阳少爷,人带來了。” 说着,不管不顾地丢在地上。 “唔……”伴随着闷响,一声近乎本能的痛呼也随即出现。 秦阳看了看那个巨大的麻袋,又看了着几个脸色明显有些苍白的手下,眉毛不由地皱了起來。 “你们自己看着办吧,留几个身手方便的跟着我就行,剩下的,就自个儿休息去吧。” “我沒问題,不用休息。” 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那声音中满是要强与固执。 闻言,他的心中像是忽然涌出了一股热流般,秦阳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似乎骤然沸腾了起來。 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 这些人受到了什么样的处罚,他虽然沒有亲眼看见过程,可林源身上的伤痕,他还是亲眼看到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