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擒杀叛徒
东海岛,青墟之外,欲往波海山庄问个明白的索隐玉低头疾行。倏然,杀气四起。索隐玉止步抬头,“杀!”十余名杀手从道旁林中冲出,更不多说,挥刀便砍。 “来者何人?”杀手们并未黑衣蒙面的藏头缩尾,而是一袭水蓝长衫,领口绣着水纹、水滴之类的纹饰,一如大溪镇的那些人,但索隐玉并未因此认定他们就是波海山庄派来的,随手放翻两人,厉声喝问。 不料杀手们并不回答,反而出招更狠,一丝都不掩盖自己的杀机。索隐玉心头火起,躲过数招后连施辣手,数名杀手惨叫着倒地,再也爬不起来。余下杀手一愣停手,索隐玉又大声喝道:“来者何人?再不言明,休怪索某无情!” “无情?哼!你们索家的人,不一向都是无情无义的么!”一名杀手冷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索隐玉话未说完,刀又当头斩落。索隐玉更不迟疑,举剑一挡。随即剑不出鞘,左指右点,不片时已将众人点倒在地。 索隐玉缓缓转身,剑归腰侧,对倒在地上的众人说道:“我不知道诸位为何对我索家有如此成见,但我此行就是为了问个清楚。得罪了!”说完转身就走。 在索隐玉看来,这些拦路之人,应该只是得到了自己这个索家之后回到青墟的消息,自发而来的。至于他们是怎样得到这个消息的,或许是大溪镇那些人推测自己会往青墟来,通知他们留意;或许是有人认出了自己,向他们报告;或许是羽天飚回到山庄之后省悟,无意中说起。不过虽然他们对索家、对自己有成见,可毕竟份属同门,索隐玉自然不会痛下杀手。 但是一路走来,如刚才那群人般的拦路袭击者愈来愈多,也愈来愈精悍,愈来愈狠辣。到山庄大门不远处这一批,修为已然隐隐高过自己,手法更是狠辣。只是长年闭门潜修的修为,又怎敌得过索隐玉这颠沛流离之人身上的杀意?但饶是如此,索隐玉仍是受伤三处,并被逼的拔剑,这才将这拦路的几人一一击倒。 足可以俯瞰这一切的高台之上,羽天飘眼角抽动了几下。这八人,可以说是波海山庄最精锐的力量之一,竟仍挡索隐玉不住?此子,确是一个大敌,又是一个人才呀!只可惜…… “为何他偏偏是索家之后?这可真是山庄一大损失!”这样想着,羽天飘不由说出口来。“二弟莫心疼,今天的损失可不止这一点。”羽天飚拍拍他的肩膀。羽天飘一震:“大哥——”羽天飚负手在背,摇头不语。 山庄门外不远处,“诸位……”索隐玉话才出口,就见那几人强忍着伤痛,回身朝山庄方向下拜叩首,口中大呼:“弟子无能,无法阻挡叛徒一步。当以此血,洗刷此辱!”说完竟纷纷横剑自刎。其中一人自刎前还回头冲索隐玉厉声大喝:“贼子!波海山庄必复此仇!” “诸位——”索隐玉急忙上前,但已是晚了一步。鲜血飞溅中,几人的尸首倒在地上。“羽飞师兄死了!”“拿下叛徒,报仇雪恨!”一直远远观望的波海山庄弟子见状义愤填膺,一边呼喊着一边举剑围拢上来。看着地上的尸体,围拢的人群,索隐玉不由得心惊心寒,抬头看向远处那座高台。 高台上,见八名精锐弟子惨死,羽天飘一阵rou疼:“大哥……”羽天飚眼中闪过寒光:“精锐只要肯用心栽培,要多少就有多少。此子若不趁此时除去,后患定是无穷!”羽天飘却仍是心疼不已:“可一下子牺牲这么多……” 羽天飚道:“二弟你怎的如此小家子气!须知无毒不丈夫,这些人名,又怎能与山庄大业相提并论?”说着大力拍打一下羽天飘肩膀,一转头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二弟,走,见见这位久别的世侄!” 赤雪城,内城,黑渊之中。 遁光飞驰,赤烈雪四人已然集合一处,由嗔道人带动遁光,赤烈雪则向倾城说明黑渊的来历与当年蜀山一行探查黑渊的始末。“这么说,我师尊他们,可能仍然健在了?”倾城问道。毕竟当年只是见到一些兵刃与随身物品漂浮上来,并未见到什么尸首。 “这个我也不能确定!”赤烈雪知她心中所想,蹙眉摇头。倾城一愣:“怎么,城主难道也不熟悉这里么?”赤烈雪苦笑一声:“若是雪神还在,倒是对这里了如指掌。只可惜……” 话音未落,倏然近光大盛,一个庄严之声在几人耳边响起:“阿弥陀佛!城主再来,是要一观这渡不尽化不完的冤魂怨灵么?”话音落,阴风起,无限飘渺的魂灵自黑渊深处涌出,在空中乱舞,口中凄厉高呼:“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这是……”倾城瞧见这些魂灵之中竟有几张脸是当年上五门的人,不由看向赤烈雪。莫非,这死在赤雪城的人的灵魂,都被打入这无尽黑渊了么? 赤烈雪冷冷一哼:“如此玩弄逝者残念,映日,你可真让我刮目相看呢!”双掌一拂,靠得近的魂灵惨叫着化为乌有。“哈哈!城主如此心无悔意,可就莫怪万魂噬身了!”庄严之声说到最后,已是带着森然鬼气。而那些本来漫无目的游荡的魂灵则如受了某种命令一般,齐齐一滞,随即尖叫着向赤烈雪冲去。 “雪散!”赤烈雪双袖轻动,点点赤雪四散飞出。那凶态毕露的魂灵一沾赤雪,立时四分五裂。赤烈雪这才得空对倾城解释:“黑渊本就是凶煞之地,又兼死兽有聚煞之能,人死之时的那一丝煞气便被吸引了过来。当时我将映日投到此间,谁知他竟以不知习自何方的邪术将这煞气化为傀儡,供他驱使。” “原来如此!”倾城一颔首,剑轻动,发出数道剑气。嗔道人同时拂尘轻挥,扫出一片光华。三人合力,无限魂灵一时俱灭,不知何处发出的金光也自散去。几人面前,却是赫然现出一座恢弘的庙宇。 “这便是黑渊之底么?”倾城问道。“不是,”赤烈雪一指那座庙宇,“你看那寺庙,上下俱是无边黑暗。”倾城注目看去,果然,那庙宇乃是悬在黑渊之中的。“那现在如何是好?”嗔道人问了一句。赤烈雪一笑:“他幻化出庙宇,咱们便进庙拜佛!”带动遁光向那座庙宇飞去。 遁光落下,庙宇大门同时打开,青衣、紫袍缓步而出,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几位施主,枯骨禅师有请!”“带路!”赤烈雪也不客气。青衣、紫袍口喧佛号,引路而行。 到得大雄宝殿,青衣、紫袍正欲进殿通禀,赤烈雪已双足微动,冲入了殿中。“施主且退!”刚入殿门,一道掌气便迎面袭来。赤烈雪双手微分,掌气竟自化消。有此空隙,赤烈雪已然落在地上,嘴角含笑:“枯骨禅师,幸会了!” 东海岛,波海山庄门外。 羽天飚、羽天飘二人缓缓落地,波海山庄众人纷纷后退了一步,恭敬垂首。羽天飚呵呵一笑:“怎么,索世侄讨债讨到这里来了么?”索隐玉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我想知道答案!” “答案?什么答案?”羽天飚反问道。索隐玉道:“关于索家的一切!”“一切?包括索家为何要勾引外贼覆灭山庄么?”羽天飚沉声道。索隐玉怒道:“住口!当时我家早知道那些人有问题,才会力主反对。而你们羽家,才是力主将他们纳入山庄的吧!” “哈哈,”羽天飚笑了一声,“你们索家与那些人玩欲擒故纵,当我们看不出来么?我们正是为了探知你们的阴谋,才假意将他们纳入山庄加以监视!只可惜,我们都没料到你们索家会如此狠毒!” “你——一派胡言!”见他竟颠倒是非,索隐玉怒不可遏。“我一派胡言?好,就当我一派胡言。那为何我们兄弟重振山庄以来,有我羽家的人归来,也有刘家的人归来,独独不见有你索家的人归来呢?”羽天飚冷冷一问,索隐玉哑口无言。 “哼!分明是做贼心虚!”“对!做贼心虚!”在场之人多数都有亲友在那场惨祸中丧生,此时更是怒火满胸。“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索隐玉冷静下来,哼了一声,“如此说来,那威武纪,也是二位世叔故意留下的了?” “威武纪?什么威武纪?”羽天飚似乎十分惊讶,“莫非你们索家……”威武纪是什么东西,东海岛上人尽皆知。一听索隐玉话中之意,竟是索家有一幅威武纪?那么索家…… “呸!”一人愤愤啐了一口,“索家竟是如此!老子真是瞎了眼,以前才会奉你们这班禽兽为主!”不好!索隐玉暗道失策之时,按捺不住心中分怒与鄙夷的波海山庄弟子已然拔剑杀来。 索隐玉不愿杀人,只得连连闪躲。但此举落在波海山庄众人眼里,无疑是心虚的表现。越来越多的人喝叱着拔剑加入战团。能留手守山庄本部的,无一不是精锐,加之人多势众。索隐玉一味躲闪,时间一长自然不支,只得举剑格挡。 “这厮还敢还手!杀了他!”众人怒火更甚,下手更不容情。索隐玉左支右绌,不片时便多处挂彩。 “杀!”一声大喝,三四名杀红眼的弟子剑当刀使,朝索隐玉当顶砍去。索隐玉举剑一挡,身后之人抓住机会,数柄剑同时刺出。索隐玉急忙闪身躲时,前胸后背同时中剑。人群中又不知是谁矮身一剑,正中索隐玉右腿。索隐玉立时踉跄倒地。“杀!”呼喝声中,无数柄剑齐齐斩落。 “这便是我一心回归的山庄?这便是我一厢情愿的亲人兄弟?”杀劫临头,索隐玉嘴角抽动,似哭似笑。倏然心中一震,似有什么在驱使着自己。剑光一闪,索隐玉腾身而起。长剑一旋,杀招破,敌剑折。“杀!”索隐玉双目血红,长剑所向鲜血飞溅,瞬间将他染成一个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