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救回来两具尸体?
我以为自己经过这段时间的洗练,已经变得坚强了很多。但是此刻直截了当地听到“杀死”这个字眼、看到我妈深入骨髓的恐惧表情,我仍旧很不争气地整个人都僵硬了。 我怕死啊。 我要是不怕死就不会屈服于冯清安的冥婚了,而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地跟他拼上‘性’命好吗? 反倒是冯清安在我的孬种轻轻地安慰我:“娘子,不要怕。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护你周全。” 冯清安的声音软软的,让我不自禁地安下心来——虽然,我并不觉得冯清安真的能够以残魂之身“护我周全”就是了。 这么看来,我此刻的处境还真不是一般的尴尬和消极。我的身边没有任何的可用战力,可偏偏一夜之间我好像身上多了个奇怪的DEBUFF一样,到处有人冒出来要对我不利。 不过,看我妈这个样子,肯定是知道这件事很久了。甚至于这次绑架他们的人的目的,她也是知道的。倒是我爸似乎对个中内幕一知半解,白白地被我们殃及池鱼。 但是我奇怪的是,我的爸妈没有一个姓江啊。 我皱着眉头,开‘门’见山地对我妈说:“我现在要逃跑,恐怕已经太晚了。我已经答应了江玲去见一见‘奶’‘奶’:爸、妈,我是你们的‘女’儿,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们因为我被江家的人毁掉余生。所以,你如果真的担心我,那现在就应该将和我有关的秘密全部都告诉我。” 我这番话说得有些严厉,竟然让我妈一时之间沉默下来。她似乎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我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惊讶和心疼。我想,在她看来我大概还是她记忆中那个没长大的小‘女’孩,需要她时时刻刻照顾着吧。 倒是我爸很快冷静下来,如同主心骨一样撑住了我妈不断发软的身体,说:“我们的‘女’儿长大了。有些事情你不告诉我也就算了,但总得告诉‘女’儿啊。满满现在能够独当一面了,是时候知道她自己的身世了。” 然而我妈却没有说话,只是一改往日和蔼慈祥的样子,用力将我爸推开了一些,然后一言不发地掩面哭泣起来。 看到我妈落泪,我只觉得心里难受成了一团。从小到大我妈在我心里都是开了挂一样的人物。我爸是做会计的,忙起来没日没夜经常不在家,就只有我妈白天上班晚上做家务还随时随地要照顾我,简直如同有三头六臂一般。 而且,在那么大的压力之下,我都从来没有看到她哭过。甚至于我妈连对我生气的次数都很少,在我的记忆当中,她好像总是笑着的。 可那样无坚不摧的mama却在我的面前哭得肝肠寸断。 这一刻,我心中所有的恐惧都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几乎无法抑制的愤怒:我无法原谅那些让我妈如此痛苦悲伤的人!更何况,他们已经切实地威胁到了我的家人! 江家又怎么样,很了不起吗? 我身边可是有鬼灵相伴的。江家再厉害,难道还能比鬼怪还更加厉害不成? 我捏紧了拳头,说:“妈,江家我去定了。你不告诉我的话,我就去江家自己查。可是到时候查出来的东西是真是假我是不会知道的,所以,我宁可听您将真相告诉我。就算您不知道真相,我也更信得过您说的话。妈,你不要在这个时候让我一个人去战斗啊。” mama没有说话,泪水仍旧往下流,视线却像是要直接看到我心底。 我冷静地与她四目相对:母‘女’连心,我相信mama一定能明白我的用意。 果然,我妈最终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你这个倔强的样子,和我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是妈你的遗传基因强大,你应该觉得骄傲才对!” 我妈叹了口气,显然不那么想:“我倒宁可你胆小怕事一些,好歹安全。” “妈——”对于我妈说服我“‘迷’途知返”的最后努力,我只是以拉长了尾音的撒娇终结。我妈无奈地看了我一眼,终于缴械投降,将我的身世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我。 和我自由联想出来的狸猫换太子一般的剧情不同,我的确是我爸妈的亲生‘女’儿。爸妈和我妈的相识也很正常,没有半点狗血偶像剧的成分在里头:两人是大学同学,毕业以后结婚,婚后三年怀上了我。一切都是那么正常美好,直到我妈因为‘精’神紧张而早产。正是这距离预产期十几个小时的时间差,导致我拥有了纯‘阴’的命格。 我妈说,我出生之后‘奶’‘奶’立刻请了好几个算命的到家里来。算命的叽里咕噜说了半天,好听的只说我命太轻活不长久不说,还会损害江家的财运;但是说得比较难听的,基本就是在说我是克父克母克全家的丧‘门’星了。 在这样的氛围下,‘奶’‘奶’将我妈赶出了江家。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妈一脸心有余悸。她说‘奶’‘奶’以前一直都很宠她。所以,她怎么也想不到,因为几个所谓的算命人的胡诌,‘奶’‘奶’就会把她和当时还没满月的我赶出去。 我爸带着我妈离开了江家之后,依靠我爸这几年工作的存款置办了房屋家产,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与江家联系过。 我皱起眉头,问道:“那妈你说我回到江家会被人杀,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我妈沉默了片刻,然后,忽然‘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你说什么呢?我有说过这样的话?” 我一愣,忽然觉得‘毛’骨悚然:“妈?” 我妈摇了摇头,皱着眉头看着我:“我只是不希望你和江家有瓜葛。什么杀不杀的,这种话我怎么会说?” 我一下子呆住了,无奈地向我爸看过去:“爸?” 没想到,我爸都用冰冷的视线看了我一眼,说:“你们年轻人整天看一些打打杀杀的东西,搞得满脑子都是那种事情。” 这是怎么回事? 爸妈诡异的行为让我浑身发冷。我哦了两声,不敢再深究于这个问题,随便又问了几句之后,从卧室里退了出去。 才刚刚走出卧室,冯清安就轻轻唤了我一声:“娘子。” 他的声音里带着点紧张和颤抖,那小心翼翼的态度毫无来由地让我变得忐忑起来。 冯清安此刻给我的感觉,像极了高中考试不及格的时候班主任老师那风雨‘欲’来的味道。 所以,我下意识地快不往外走去:“你等一下,有什么话不要在风教授屋檐下说!” 冯清安的声音里带着一点微弱的笑意:“娘子担心我?” 我结巴了一下,然后说:“我是不想看你们两个争吵,烦死人了。” 我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到了‘门’口,顺手提起风穆准备扔掉的垃圾,给他留了一张字条就下了楼。 我不知道风穆去哪儿了。就我和爸妈谈话的功夫他就不见了,连个留言都没有。但是转念一想,风穆和我又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他暂时收留我和我爸妈就已经够好的了,难道去哪儿还要想我报备?哪儿有这个道理啊。 我将垃圾扔进楼下的垃圾桶,却不小心瞥见了里面一件有趣的东西:那东西用画着符文的布匹包着,看上去很眼熟。 “这是……”我一时之间忘记了冯清安要跟我说的话,好奇心占了上风,小心翼翼地伸手从垃圾堆里将那唯一一尘不染的物件取了出来。 符布里面抱着的是一个小小的木头人偶。人偶的身体就是一个做工粗糙的椭圆形,脸部的表情看上去像在笑,但偏偏双眼的部分是耷拉着的,那哭笑不得的模样看上去格外诡异。 这什么啊? 我没来由地觉得‘毛’骨悚然,差点将这东西给扔掉,没想到冯清安却阻止我:“不要扔!这东西你留着,有大用处!” 他的声音难得这么‘激’烈,吓得我手一滑,反而差点把东西给砸了。我狼狈地在空气里伸手一捞,险而又限地将那一‘摸’就知道是中空的小木偶抓在了手里。 “下一次你要我收东西,能不能别这么一惊一乍的?”我心有余悸地将手收了回来,然后低头看着手中的小木偶,嫌弃地皱起眉头,“这东西看得我背脊发冷啊。你让我收了,干嘛?” 没想到,冯清安却在我的耳边丢下一颗重磅炸弹:“救你的爸妈。” 我一愣,忍不住尴尬地笑了起来:“喂,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我爸妈好好的,怎么还需要救?风教授已经救了他们了呀!” 冯清安冷笑一声,说:“就你,傻乎乎地落进风穆的圈套里。他那叫救了你爸妈么?他带回来的根本——就是两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