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高空的思索
伦敦的夏日说起来并不炎热，克莱尔实在是不想回巴黎接受酷暑的挑战。手头还有好多的实验需要完成，能拖多久算多久，这是最近克莱尔针对自己家催促的一贯作风。 但是，直到第二封吼叫信到达的时候，克莱尔终于不淡定了…… “维克托，将它拿走！”克莱尔面前漂浮着一封红色的信件，此刻正在冒着烟，看上去十分危险。 “少爷，如果我是你就会打开信封听一下的，您看，它就要爆炸了。”维克托摊了摊手，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我的天，这一定是mama的怒吼声！”克莱尔无奈地伸手慢慢解开了信封。 “都已经七月底了！你居然还不回来！外面的世界再美好难道还比得过家里？！”熟悉而严厉的声音在克莱尔打开信件的瞬间充满了整个庄园，家养小精灵们都尽力捂着自己的耳朵，克莱尔也一脸行将就木的表情，苦涩地听着训斥，而维克托却仿佛没事人站在一旁，嘴角挂着幸灾乐祸地笑意。 并不是维克托不害怕吼叫信的威力，而是在此之前，他就给自己施放了一个闭耳塞听咒。而克莱尔尽管嘴上说讨厌自己母亲寄过来的吼叫信，但是行动上却很诚实地老老实实听完了吼叫信里面的训斥，维克托可不相信克莱尔是忘了给自己闭耳塞听。 “限你接到这封信后十个小时内赶回来！否则……你知道后果！”在说完最后一句之后，吼叫信燃烧成一堆灰烬撒了克莱尔一脸。 “mama的威胁？等她见到自己之后所有脾气就都烟消云散了。”克莱尔揉了揉震得发胀的耳朵，嘴角带着笑意说道。 随即，克莱尔仿佛想到了什么：“维克托！快，帮我收拾行李！我要赶紧回家，时间不多了，还有九个小时五十四分钟！” 维克托无奈地笑了笑：“好吧，少爷，都在这里了。早在今天早上我就已经帮您收拾好了。” “嗯？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走的？”克莱尔面带好奇地玩着维克托。 “这还用说？家里每天一封信催您回去，而且昨天的信里就提到了，您如果还不回家，希利艾克斯夫人今天就给您寄吼叫信！是您自己没有好好看信的内容罢了。”维克托扬了扬手里的信件，信上那句威胁被恶趣味地维克托用红色的框框显著地标了出来。 “维克托！你这是在坑我！”克莱尔恼羞成怒，表情都已经扭曲了。 “少爷您这就错怪我了，我哪里坑您了呢？您难道忘了当时我还说过‘少爷，我建议您还是仔细阅读一下信件比较好，毕竟这是夫人亲自发给您的。’而您却说‘mama无非又是催促我赶紧结束手头上的东西快点回家，无所谓的’。您看，这可不能怪我！” “维克托，我突然发现了一个真理。” “少爷您讲。” “年过五十的老单身汉都是变态！” “谢谢少爷您的夸奖！” …… 这次回家就要简单多了，克莱尔并没有乘坐麻瓜的交通方式，而是骑乘巴克比克往回赶，而维克托则是骑乘扫帚。 巫师的旅行方式大部分都依赖于扫帚，这样很不好，首先是因为危险，毕竟扫帚只有一节节普通的木棍。其次，早在几千年前就已经有这样的交通工具了，克莱尔很惊讶，几千年过去了，居然没有人试图更换新的交通工具！飞路分倒是比较好用，但是克莱尔并不像通过这种被魔法部严格控制的旅行方式来进行跨越国家的行程。 实际上在此之前，克莱尔虽然经常骑乘巴克比克在天上飞行，但是这都是在低空的兜风，在巴克比克看来，这不过是跟自己主人的玩耍嬉戏。现在是跨国之间的旅行，低空飞行难免会经过麻瓜城镇。尽管在魔法的作用下，麻瓜们的雷达、卫星探测器察觉不到自己，或者仅仅会把自己当作高空飞过的一只小鸟，但是最危险的憾事被麻瓜们的rou眼看到，那就要引起轰动了。 为了避免这些不必要的麻烦，克莱尔与维克托不得不选择高空飞行。高空飞行听上去很酷，但是只有真正自己经历过的人才有发言权。想象中，高空飞行穿梭于云层之间，与苍鹰为伴，与日月为伍。呼吸着最洁净的空气，俯视着世间的众人。天空广阔，任展胸怀，所有豪情壮志顷刻迸发，文思泉涌，七步成诗…… 但是，克莱尔现在恨不得将那些文学大家全部灭掉！这TM都要冻成冰坨子了！果然伟人说的是正确的，做任何事情，都要遵从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 海拔越高，气温越低……下面还是伦敦不算炎热的二十六七度夏日，克莱尔身上依旧穿着单衣，谁知道天上怎么这么冷！气温都到了个位数了，穿个半袖几乎就是在作死！ 维克托从容地掏出了存在自己口袋里的皮大衣，这个混蛋居然早有准备！ “少爷，这是您的厚衣服。”维克托显然没有忘记克莱尔，“您是第一次高空飞行，有些东西可能容易忽略。高空的温度是非常低的，现在处于夏天还好一点，若是冬季，偶尔还会出现愣头青巫师冻僵在高空的事件。” 克莱尔一边在巴克比克的背上换着衣服，一边充满感叹地说道：“果然巫师的世界就是过于闭塞了，几千年来就没有人去想如何解决这个弊端。” 维克托思考了一阵，说道：“有人想过，比如正在研发的火弩箭这款扫帚，实际上就带有了高空维持温度的能力，这里面牵扯到很多新兴的魔咒和技术，中间生产需要经过的步骤实在太多了，我并不精于制造业，而且……” “我不是在说这个，几千年来，在巫术、魔法、咒语这一方面其实已经做的非常好了。”克莱尔打断了维克托的话语，“但是你就没有想过，我们做的事情从一开始就偏了方向了吗？的确，我们也在进步，但你就没想过大方向其实并不应该是现在我们所看到的这样？” “少爷，我不是很懂您的意思。”维克托皱起了眉头，显然自家少爷癔症又犯了，但是自己当初不就是看到了小少爷的发展潜力，转而追随小少爷而来了吗？虽然当初也有老主人的指令占据一定的成分，但是凭借维克托的实力，若是他不愿意，任谁都没法逼迫他。 “我们巫师界难道就没有人想过去学习麻瓜吗？一直就这么高高在上难道就是一种神秘古老的表现？我们魔法文明的身边就有一个与魔法没有丝毫关系的机械文明！我们为什么要把机械文明摒弃在外呢？而且，我们为什么不将之作为我们文明的一部分呢？尽管有人将这两个文明的特点泾渭分明地区分开来，但是又有谁来证明他说的就是对的？若这本来就是一个文明呢？我想，最起码我们可以尝试直接去改造麻瓜们的飞机，麻瓜们的汽车、船舶，甚至是麻瓜们的宇宙飞船！麻瓜们的创新能力加上巫师的魔法，任何物品的功效绝对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的问题！互补不足，相辅相成，这本该就不应该是两个对立冲突的文明！”克莱尔表情严肃，事实上单单在上个学期，韦斯莱家的飞行汽车就给了克莱尔和大的启发，这简直是一种文明发展的捷径！ 维克托听到这里表情有严肃了下来，事实上，现在有很多的巫师都在偷偷改造麻瓜们的物品：不用插电的冰箱，不燃烧汽油还能正常行驶甚至增添了很多功能的汽车，自动跳过广告的电视机……有很多麻瓜们的物品都在很多有麻瓜血统的巫师群落里流行着，即使是维克托这种纯血巫师，平时也接触到不少这方面的信息。伦敦庄园的那辆汽车，就是从来都不需要加油的。而且为了保护克莱尔的安全，这两看上去非常豪华的私人车，其防御力绝对超过现存的所有装甲车！ 的确，麻瓜们的创造力是难以想象的。在文艺复兴之后，麻瓜们的实力一天天可见地突飞猛进，跟得上麻瓜们的脚步才能够在新世界中站稳脚跟，就像那些血族跟狼人们，他们已经成功地融入了人类的社会之中，并且有很多甚至占据高位。反而是巫师这个看似曾经最强大的群体，正在快速地走向衰落。救亡图存，这已经即将成为一个种族性的问题了。巫师世界现在也需要一场浩浩荡荡的改革，麻瓜世界有文艺复兴，难道巫师世界就不该有自己迟来六七百年的魔法复兴？ “看到了吗？维克托？”克莱尔看着下方黑夜中灯火通明的麻瓜都市，心里充满了感叹，“这就是我们自诩高高在上的巫师们所轻视的麻瓜，这就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他们现在在做的，恰恰就是当年就连我们也一直认为是神才能做到的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