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埋钉子
三名吸血鬼并排站在克莱尔的眼前，矮胖的中年男子和高个子政府要员都是男爵实力，而麻瓜界身份最低微的医院科长居然是个子爵。 克莱尔注意到，在那个叫安东尼的吸血鬼说自己主要的工作是管理血库时，另外两个人面上都露出了羡慕的神色。果然种族不同价值观就不一样，还有什么比得上一个血库对吸血鬼的吸引力呢？ “你们分别都是哪个家族的？”克莱尔自从知道了吸血鬼复杂的家族体制之后，对这一方面一直很感兴趣。 “我来自诺菲勒家族，小诺菲勒家族。我是小诺菲勒家族的男爵，我能够做很多事情！少爷，您一定要相信我！”职位是企业老板的胖子急不可耐地推销着自己，诺菲勒家族有两个，习惯上都称为大诺菲勒和小诺菲勒。 “你来自诺菲勒家族，为什么不姓诺菲勒？”克莱尔眼神一凝，语气冰冷地审问道。 “少爷您明鉴，我的本名叫做尼克·布朗，百年以来一直叫这个名字。赐姓诺菲勒之后，我的名字叫做尼克·布朗·诺菲勒，对外的称呼还是那个名字，但是对血族内部的人才会说出家族姓氏。”胖子满头大汗地解释道。 “我来自同盟条约家族，托尼·史密斯是我的本名。”政府要员很会察言观色，他看到克莱尔在听到胖子的话语之后明显不耐烦的模样，因此只是简单地介绍道。 克莱尔听了政府要员的回答，满意地点了点头，眼绕过他转向了最后一位，这让这位政府要员心里窃喜不已。 “我来自莫卡维家族，我的本名是安东尼·奥塞斯·莫卡维。”最后的医院科长说道。 克莱尔手指不断地地敲击着桌子，慢慢地陷入了思索。这让三名吸血鬼有些不知所措。身后那个略显佝偻的身影给了他们无限的压力，在自己等人被这个魔鬼抓住的时候，他给自己等人的感觉即使是回到家族的时候在大公爵身上都没有感受到过！然而这样一个强者居然只是眼前这个半大孩子的仆人！三名吸血鬼的三观在这一天的时间里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现在这三个家伙正在不知所措地盯着克莱尔的表情，生怕他一个不开心便随手处决了自己三人。 “你们三个具体的工作都说一下吧，包括手底下管理着的人手。我要的是负责的家族内部工作，而不是简简单单表面上的麻瓜工作。”克莱尔思索了一阵开口说道。 语气依旧没有什么改变，这令跪在地上的三名吸血鬼不禁松了一口气。身居高位的人一般都有些古怪的脾性，幸好眼前这位少爷不是那种视人命如草芥随手处置的人。 “我作为为家族提供资金的外界经商类型的血族，一直以来的工作就跟普通凡人一样，我们跟钱打交道，做正正经经的生意。这样可以避免被人类社会里的猎魔人盯上，或者被我们的老对手狼人察觉。我手底下有十几个没有阶位的血族，他们都在帮我打理生意。知道我身份的普通人还是有几个的，他们大都是年事已高，时日无多却又有大量资产的企业家。血族虽然有不断吸血这个缺点，单是在接近死亡的这些人眼里，这都是些小事。唯独青春和悠久的寿命是他们花多少钱也买不来的。”虽然胖子看上去怂成一坨球，但是做的生意还算是堂堂正正，这也让他在克莱尔心中的分量增色不少。 政府要员看到克莱尔满意的表情，也慌忙解释道：“我在政府工作，帮助家族处理一些明面上处理不了的事情。同时也监视吸血鬼小辈们的行动，为他们不干净的活动擦屁股，防止行踪被察觉。我手底下人手不多，只有三个。不过他们都是比较机灵的家伙。一个凭借血族的强健体魄在黑道上混得有声有色，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都是通过他来完成的。另一个手下姿色撩人，在凡人界的身份是我的meimei，现在是我那个上司的专职秘书，这也是我从政期间一帆风顺的原因。最后一个是歌舞厅店长，我陪领导的很多宴请以及消费都是在他这里进行的。” “我是血库管理员，主要是管理血库的，定期为家族提供定量的血液。我不能一次性提走太多，毕竟那样容易察觉。只有当血库定期处理血液的时候，我们才会偷偷夹杂着新鲜血液运送出来。每次运送不多，正因为如此，欧洲像我这样管理血站的吸血鬼还有不少。我手底下没人，因为我们家族现在正在学习德库拉家族，尽量减少拓展族裔，收敛锋芒。”医院科长最后说道。 “好了，你们的情况我都理解了。很抱歉，我们跟你们自我介绍一下。”克莱尔站起身来，嘴上挂着笑意地略一欠身。 地上的三人慌忙道没关系，要不是他们本身就在跪着，克莱尔相信他们一定赶上前来搀扶自己。 “我叫克莱尔·希利艾克斯，相信你们也感觉到了，我是一名巫师。”克莱尔毫无顾忌地说道。“你们身后这位是巫师界最顶尖的黑巫师，实力大概相当于你们吸血鬼中的亲王，或者更强。” 听到这里，三个人面如死灰，他们知道，直接这下子算是在劫难逃了。怪不得抓捕自己的时候那么轻松，合着人家就是一个亲王级战力的存在！对付自己这几个小虾米动用这么一尊大神，即使是死亡，也觉得与有荣焉？ 可是能活谁又想死？东方有句古话，叫做好死不如赖活着！ “我知道你们现在比较悲观，相信我，接下来你们比现在还要悲观。”克莱尔嘴角挂着笑意，说出这杀气腾腾的句子，仿佛给人一股来自深渊地狱的错觉。 “现在的我对血族这个群体相当感兴趣。在我的心里，血族和狼人是比巫师还要数量丰富的种族。巫师虽然强大，但是相比于血族和狼人，实在是太过数量稀少了。血族通过初拥就能够拥有后裔，而狼人自身繁殖能力不亚于人类，而且咬人一口，就能发展出狼奴来！” “我想我说的还不够明白，你们可以当我是心理变态。我嫉妒吸血鬼这个寿命悠久而且发展后裔方式简单的种族，因此我想要控制它、了解它、掌握它……总之你能想到的任何对这个种族不利的名词都能够套进来。”克莱尔瞪大了眼睛，露出森森白牙说道。 “我是个理想型的疯子。”克莱尔站了起来，缓缓地绕着跪在地上的三个人走动着，“我的理想非常疯狂，但是我却并不把它当作无稽之谈。我自身有实力，我有家族，我有你们身后现在正站着的强者作为后盾。” “我说这么多并不是希望你们理解我，事实上，我觉得很多人都不理解我。但我就是想让你们明白，我是个什么都敢做的人，不要试图激怒我。”克莱尔停下了脚步，定定地站在三个人的面前。此时三个人都已经面色苍白，面对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而且还是一个有资源、有实力、有后盾的疯子，三个人就更加为自己的未来而担心了。 “在抓捕你们的过程中，我让维克托给你们留下了充足的时间自杀。然而你们并没有这么做。”克莱尔面色有些失望，“真可惜，你们做了最错误的选择。” 跪在地上的三个人腿如糠筛一般地抖动，或许是因为跪的时间太长了，或许是因为恐惧，更或者两者都有。 “相信我，接下来你们想死都难了。”克莱尔的语调一直是平白直叙，然而在安静的大厅里，除了心跳声，只有克莱尔这一个声音在不断地回荡，声音虽小，但是三个人听起来却如黄钟大吕。 “这里是三分药剂，喝下去。”克莱尔手持魔杖将三份药剂分别漂浮到三个人的面前。 三个试管中盛装着几滴深蓝色的液体，不到两毫升的东西，在三个人眼里畏如蛇蝎。 “正如你们所担心的，这三个试管里的东西就是毒药。”克莱尔“善意”地解释着。“当然，喝了它你们不会马上死，否则我费尽心机捉你们过来有什么意思？” “毒药每隔一年才会发作一次，时间周期很长，同样的，毒发之后的死亡过程也挺漫长。死亡方式为疼痛过度导致大脑死亡，我想，这种死法你们是不会愿意体验的。” “喝了它每年去我要求的地点领取一年份额的解药，我并不会杀你们，我想让你们成为我的眼睛，成为我安插在血族中的钉子！只有你们三个互相知晓，但是并不需要知道我的其他钉子。就算你们起了冲突，有人在冲突中死亡我也不会庇护，除非你们立下了大功。” 克莱尔看着眼前已经握住了试管的三人，眼神中带着一丝欣慰。极度怕死的人通常脑子都不会太笨，懂得利益之间的取舍，才会存活更长的时间。显然，眼前的三人都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