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智斗
出租车上，严华与贺雨妍坐在后排座上，开始两人都没作声，司机见气氛尴尬便打开了收音机，悠扬的情歌开始充斥着整个车箱，这也使得车箱内的氛围开始变得有些温暖而暧昧起来。 “嗯，小贺，刚才飞机上就见你在看这本英文书，你去哪儿都随身带着么？”严华在组织好了语言后开口了。 “哦，这是《超自然的神秘世界》，美国的StevenR.Conklin写的，这对我的研究有帮助。” “我就猜到是这方面的书，你还真是勤奋啊，出来办事都不忘学习。”严华笑着说道。这时，贺雨妍收起了书放进随身的包里，一本正经的说道：“看来老板不高兴了，我还是一心一意想你交给我的事吧。” “不是，不是…我是真心夸你勤奋，你看，随便看，我的事到了再说。”严华赶紧解释着，他脸上带着被贺雨妍逗笑的表情，那声“老板”真心让人舒服。 这时，收音机里传来了报时声，“现在是：十六点整”。的士司机从后视镜中再次瞄了一眼这对男女，见多识广的他很快就把他们归入了“老板与小秘”这个类别了，而且小秘已经吃定了老板。 很快，车就停到了一栋写字楼前，俩人下车后便走到了大厦大门口旁一处没人的地方。 “记得你的任务么？” “知道，帮你分析那个丁耘所说的话，有涉及到计算机或外语知识的，你答不上来的时候我来解答或提问，对吧？” 严华满意地点了点头，俩人便走进了大厦。来到大厅前台，严华向服务小姐小姐问道：“请问，瑞诚科技公司是在这里吗？” “这家公司在16楼，直接坐电梯上去，电梯在左边。”小姐微笑着答道。 到达16楼，走出电梯俩人便看到了正对着电梯的公司前台，前台小姐身后是“瑞诚科技有限公司”几个浮雕金色大字，严华向前台小姐说明了来意，小姐在打了一个电话后便领着俩人来到了会客厅。 “请俩位稍等，丁总马上就来。”说完她就去倒茶，严华叫住了她，说不用麻烦了，她便退出了房间。这是一间30余平米的房间，两边的淡黄色皮沙发围着中间一个全实木的深红茶几，墙上挂着几幅放大的照片，应该是他们丁总与名人会见时握手的照片，而对着门的墙面则全是透明玻璃，外景一揽无余，在16层的高度视野是相当开阔，严华不禁走到了落地窗前欣赏着窗外的美景，见贺雨妍还坐着便朝她做了一个“过来”的手势，贺雨妍略微停顿了下便也起身走了过去。 “哟！两位在看风景呢。”推门而入的是一名中年男子，他是一个略微发福但面像仍旧帅气的商人，穿着名牌的白衬衫与黑西裤，标准的商务打扮。 “哦，丁总，你好，我是江城公安局刑侦大队的严华，这是我的警官证。”没着警服的严华递出了自己的证件。 丁耘接过证件略微扫了一下就还给了严华，说道：“听前台说是警察，我还以为是本地经侦队的呢，你们是刑警？” 严华点了点头，道：“是的，这是我的顾问小贺，”贺雨妍与丁耘互相点头示意，“我们今天来，是为了我市发生的一起命案想找你了解一下情况。” 严华目光锐利地盯着丁耘，丁耘脸上先前还带着的一丝笑意瞬间变成了阴晴不定，他似乎是在记忆中努力搜寻着自己和命案有关的一切联系，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刑警问询他还真是没有做好任何准备，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重点，那就是严华他们的所属地——江城。 “是不是，徐，徐敏出事了？”他声音几乎颤抖地问道。 “不是，她没事，”见丁耘的表情略微平静了些，严华接着道：“是她男朋友发现了一具尸体并报了案，随后的调查显示她男朋友有嫌疑，这个我们在查，另外，我们也发现徐敏在前几天不在江城，据她说是到你这儿来了，是这样吗？” 丁耘沉吟片刻便道：“是的，她在江城的分公司干得不错，业务能力很强，所以我们准备把她调到总部来工作，就让她先到公司里学习一阵，总公司里培养新人都是这个步骤，大概要学3次吧，每次4、5天，等考核合格了就办手续，来总公司上班。” “她本来应该是9月8日下午来的，后来说是临时换了时间改成9月7日晚上了，能告诉我为什么要提前吗？” “这个…其实本公司从事的都是合法经营活动，但涉及到高科技有些事务法律还没有明确界定，所以有时会有公安局的同志来公司里调查，当然，跟你们不同，他们都是经侦队的，来调查一些经济活动方面的事情。而原定9月8日上午他们要来调查的，所以我们通知徐敏9月8日下午再来，但后来又通知说调查取消了，如果徐敏还是9月8日下午来那就只有等到9月9日才能开始学习了，为了抓紧时间，所以我们让她9月7日晚上就过来，这样9月8日就能开展学习了，公司里还有其他很多事，培训新人当然是越短越好、越快越好。” “哦，那根据她的口供，她应该是9月7日晚到公司，9月11日晚上回江城的，那她为什么在9月10日晚就回去了，难道又遇到检查？” 严华注意到丁耗此时面露尴尬之色，显得极为不自然，似乎在整理着思绪，不过很快，他就作出了回应：“那倒不是，因为之前她已经来学习过一次了，这是她第二次来总公司学习，她人很聪明，别人要4天学的东西她3天就学会了，所以……” “所以你就让她走了？一个能力这么强的员工比一般人用更少时间结束了第二次学习，而安排的学习时间并没有结束，正常情况下，你们应该让她继续接受第三次的学习内容才对啊，这样不是能更快的让她全部学完从而提前到总公司上班吗？”贺雨妍抢在严华前发出了质疑。 “这个，……一次学得太多也记不住，还是要循序渐进……”见丁耘还在打太极，严华打断了他的话语，“丁总，你是说她三天学完后你就让她回去了，再没有什么别的安排，是吗？” “是啊，分公司也有很多工作的，学完了就让她回去了，还安排什么？”丁耘不以为意地回答道。 “可徐敏不是这么说的，她说是她自己要回来的。”严华凝视着丁耘道。 沉默半响后，丁耘开口了：“她都说了么？” 严华顺水推舟：“都说了。” “这……好吧，她说得没错，我和她之间发生了一点小矛盾，她一气之下就先回去了。”丁耘双手摊开靠在沙发上显得彻底放松了下来。严华与贺雨妍对视了一眼，俩人对这句话都心领神会。 “其实，也不怕你们笑话，这种事在现在是非常普遍的，经理与员工、老板与秘书、老师与学生……”说到这里时，贺雨妍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显得尴尬无比，她打断道：“谁说的，明明是大多数都是正常关系，乱来的只是少数人，少数管不住自己的人。”严实对她使了个眼色，像是在说“好了，别捣乱，又不是在说你”。 见贺雨妍不再吭声，丁耘接着道：“小顾问批评得是，管不住自己，可是，谁又知道我的婚姻不幸福呢，每件事都是有原因的。” “好了，你还是直接说我们关心的吧，私生活方面的事我们不感兴趣。”严华面色严峻的回道。 “反正事情就是这样，她是应该在9月11日才回去的，但在9日晚上我带她去夜总会玩时遇到了我的一个熟人，是个女的，有点轻浮、有点疯，结果敏敏，哦不，徐敏就觉得我也是那类人就气跑了，事实上整个9月10日一天她都没见我，晚上就回去了——她性格跟小顾问倒是有点像。”丁耘似笑非笑盯着贺雨妍说道。 贺雨妍摆出厌恶的神情扭过头去不与他对视。 “徐敏说最后一天是安排游览，她没兴趣就先回了，既然丁总已经告诉我们实情，我们也能理解她为什么要说慌了。好了，关于徐敏提前回城的信息我们已经掌握了。现在，我们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还请丁总配合把事实真相告诉我们。” 现在轮到丁耘脸红一阵白一阵了，心里暗道“好阴险的警察”，便略带愤然的道：“严警官哪里话，现在我没什么不敢说的了，一点破事都被你们知道了嘛。” 严华也不客气，便趁胜追击：“丁总，徐敏到你这里来后有没有要求你帮她做什么？” 听到这话后，丁耘立即警觉起来，他收紧了放松的身体，端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 “让我再说明白一点，她有没有要求你黑掉林铭的电脑？” “严警官怎么这样说，我们公司都是正经生意，帮别的公司防止黑客入侵是我们的主营业务，我们怎么可能会去做黑别人电脑的违法事情……” “丁总不要紧张，我们只是来调查与我们案件相关的事情，至于你们公司在经营中用何种方式、何种手段那不是我的职责范围，我不会去管，你懂我的意思么？” 丁耘眼神闪烁，似乎仍没有放下防备，见状，严华接着道：“丁总，你也知道我们公安在办案中有些线人，他们有的就是犯事的人，但只要提供有用的线索，我们就会遵守诚信，互不相干；所以，如果有你所说的‘法律无法界定的事情’，我是不会向你们当地经侦队举报的，更不会刑事立案，我只关心我的案子，我说得够明白了吧？”严华一脸严肃地望着丁耘。 “好吧，她的确有让我去做，是为了治疗林铭的网瘾。”丁耘终于开口，但仿佛听错了般，严华确认道：“是为了什么？治疗网瘾？”，一旁贺雨妍倒是听清了，心中对徐敏倒也多了一份好感。 丁耘接着道：“是的。我们公司的业务范围很广，曾经有位客户的老婆找到我们，问能否把她儿子的网瘾治好，她出价很高，我们想了很多办法，最后想到了“恐吓疗法”，一段时间下来，效果不错，她儿子现在很害怕上网了。”说到这里，严华联想到林铭不正常的精神状态，甚至扔掉硬盘，他觉得问题的根结可能找到了。 “这是一种怎样的疗法，丁总能给我们演示一下吗？” “好吧，我带俩位去看看，但希望严警官恪守自己的承诺，这虽不是什么违法的事，但也属于本公司核心商业机密。” “这你放心，江城的经侦队管不到你这，你们本市的经侦队我没义务为他们做贡献，只要你这里没有涉及刑事案件就行。”严华这句恩威并施的话让丁耘加快了脚步。